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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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花园沉在寂静里。朝露还没有退，鸟类的啼鸣也不过三两声而已。令狐冲奔跑上花园的小径，手中捧着从山路上采来的一束飞燕草。他径直向东方不败的绣房跑去。进门之后，他看到东方不败倒是没有绣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东方不败看到了令狐冲，起身面对着他，对他微笑。“令狐冲。”他喊他的名字。
“你想起我来了？”令狐冲惊奇地瞪大眼。
“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你叫令狐冲吗？”东方不败看着令狐冲的眼睛。
令狐冲心中的希望瞬间熄灭了，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送给你。”他将那束紫色的花递到东方不败面前。
“很漂亮。”东方不败接过花将它插在桌上的瓷瓶里，“你干嘛要采它呀？”他看了一眼那些花，“它们生得好好的。”
“我是想让你高兴一点，”令狐冲听到那个问题有点沮丧，“好像，你没能高兴得起来……”
“别这样，我很喜欢它，真的。”东方不败把那个瓷瓶拿过来将它捧在胸前，“谢谢你。”他笑了，令狐冲跟着他一起笑，心中却有一点闷闷的。
“你的眼睛不会笑。”东方不败看着令狐冲说道，他凝视的目光看到令狐冲的眼睛里去，令狐冲的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我可以猜到你想什么。我想说，你一定还是记错了。你可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但我之前真的不认识你。”东方不败说道。
令狐冲叹了一口气。“也许，也许你说得对。”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东方不败身上。东方不败仍在用很安静的目光望着他。“那好吧。”令狐冲说道，“你多保重，我先告辞了。”
令狐冲再次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转身走出了东方不败的绣房。
“冲哥！”令狐冲刚走下台阶，就见任盈盈向他招手。任盈盈正在花园里，似乎是在干浇花之类的事。
“盈盈，我们回翠竹谷吧。”令狐冲对任盈盈说道。
任盈盈一脸惊愕。“你怎么了冲哥？”她表示不理解。
“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继续打搅他了。”令狐冲看了一眼东方不败的绣房，说道，“他完全忘了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
任盈盈点了点头，继续浇她的花。“我来帮你。”令狐冲说，从任盈盈手中拿过水罐。
任盈盈苦笑着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令狐冲和任盈盈回到翠竹谷后，半个月转瞬即逝。一天早晨，令狐冲正准备出门去。
“黑木崖山后的油桐可能开了。”任盈盈在他旁边仿佛不经意一般地说。
令狐冲的神思就像突然被拉住了。但他没有回头去询问，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尽管这样，令狐冲仍觉得如同世界停转了一般，他的心中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充满了。
“去看看吧。”任盈盈在他身后说。
令狐冲走出门去。然而，他听从了自己潜意识中的声音，就像很久之前一样。他放了下手中的计划，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令狐冲来到黑木崖时，已是另一天。他捧着从山中采到的油桐花，心中忐忑着。管家告诉他教主在后花园的绣房里。没有人拦下过问，令狐冲一路径直走了过去。
黑木崖上的花园中，景物拥挤了不少，是出于季节变化的缘故。此时又是一年盛夏。令狐冲捧着油桐花走进了东方不败的绣房。自从东方不败回来之后，令狐冲重新允许就这样不打招呼便进入。令狐冲觉得在自己和任盈盈被给了这特权之前，大概只有杨莲亭可以这样做。
东方不败在绣房里绣花。令狐冲不知道自己此次到来正赶上东方不败不在处理教务是一种运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东方不败看到令狐冲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绣花工具站起身。“好久不见了。”他轻声说。
“山上的油桐花开了。”令狐冲说道，“请允许我采了些带给你。”
东方不败眼中迅速闪过一点亮光，但极快地消逝了。然而这一切还是被令狐冲看在了眼里。
“我特别喜欢它，谢谢你。”东方不败对令狐冲微笑，接过花，将它插到瓷瓶里。对令狐冲而言，东方不败的语气过于平淡了些，但这就够了。
“等一下。”令狐冲打断了东方不败接下来的动作，“我有话跟你说。”
东方不败请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讲。“你这都是何苦呢？”令狐冲望着东方不败的眼睛缓慢地开口了。
东方不败有点错愕地看着他，手稍显局促地整了一个衣袖。“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保持了一贯的平静。
“你一直在跟我装失忆，你干嘛这么自欺欺人呢？”令狐冲不依不饶。
东方不败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声。“你是怎么看穿我的？”他的声音中隐隐透出一丝忧伤。
“刚才你看油桐花时，眼神变了一下。”令狐冲见东方不败没有矢口否认，稍微松了一口气，“还有，你演得有点太过了。”
“你还希望我能怎样呢？”东方不败苦涩地笑了一下，又低头摆弄油桐花。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令狐冲说。
“这可不是为了你，令狐冲。”东方不败说道，“你还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一个家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故事。”
“我离开黑木崖的日子里，一直将身份隐匿起来，以至于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死掉了。我让自己完全不去想曾经发生的事，离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远远的。之后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
“这个人你认识，名字叫仪琳。当时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问她一个人是否可以完全改变，变得像是另一个人。她说可以。”东方不败笑了，“她始终不知道自己曾经跟东方不败说过话。”
“有一天我会告诉她的。”令狐冲咕哝道。
“仪琳的说法让我决定选择性地去忘记一些东西。因为我一路走来毕竟有过许多步错误的决定，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在以某种方式被记得，或仍在发生作用。我不想拖着过去的印迹到处去引起混乱。还有，我不想去干扰你们的生活。”东方不败对令狐冲微笑了一下。
“我没有办法隐居，可能是因为我太引人注目了。”东方不败又说，“这也就是我唯一的选择了。我想终止这一切，安安静静地去做另一个人。我做得基本上很成功。但是，就在我想念日月神教，想去远远地看一看时，还是被向问天他们发现了。”
“你那叫‘远远地’看一看吗？”令狐冲插嘴道，“向问天的人说，你都跑到山底下了，他们没法不注意到你。”
“我必须承认，我确实舍不得这地方。”东方不败站起身，转过去看他当初绣的屏风，他用手指轻轻触碰着绣上的油桐花。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令狐冲说。东方不败停住了。令狐冲从瓷瓶里拿了油柚花，走过去将它插在东方不败的头发上。
“你怎么还这么做？”东方不败回过头无奈地看着令狐冲，并没有埋怨。
令狐冲笑了，露出一排牙齿。“我就是觉得有意思，你这样子蛮好看的。”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令狐冲又继续说：“其实，你注定是要在江湖上存在的，你根本不可能逃离江湖。或许仪琳说的对，但是她并不知道当时她面对的是你。”
东方不败盯着令狐冲的眼睛，开口了：“我是或者不是东方不败，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你是东方不败，所以你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令狐冲说道，“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令狐冲轻轻地将东方不败抱住。“你明白你对我的意义吗？有些事我知道只有你能了解，而且只有同你相处时，我才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行为会给我自己招致什么。”令狐冲轻声说。
“可我觉得，你和任盈盈一起时会更好些。”东方不败说道。
“不是的。”令狐冲一字一顿地说，“盈盈有时会很任性，你永远不会。”
“我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随和。”东方不败笑了，“我的脾气很吓人。”
“但我相信我不会看到。”令狐冲的语气变得遥远，“只可惜我们不可能永远相聚，毕竟我还是要回去和任盈盈一起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