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森林》左转右转

13、第十三章

　　到了户城，阳光明媚，气候温暖。这是一个海城，气温大概要比冬天的其它城市高10度，到处是现代化的建筑和法国梧桐树。我又想起了那个名字，青桐。等我回去一定要再打开他的电脑，看看照片删了没有，我小气的想。

　　当地的负责人带着我们吃海鲜烧烤，逛海洋公园。吃烧烤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了张烤生蚝的照片发给齐桦，等着他眼馋回信。
　　住在海港城市的酒店好处就是每一间都是海景房，连我们这些文秘的房间风景都好的不得了。安步他们被当地招待喝酒去了，我早早洗了澡上床看电视。从晚饭到现在齐桦都没有回我的短信，我心不在焉的换台。也许他又睡着了，我想。
　　电视里放着这个城市的街景，梧桐树。我又开始瞎想，如果齐桦上一个喜欢的是青桐那样的标准美女，那他又喜欢我什么呢？
　　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看到是安步。
　　“一个人做什么呢？”他显然也洗了澡，边说边整理头发。
　　“哦，没事看电视呢。你怎么没去陪他们喝酒？”
　　“我本来对喝酒就没兴趣，酒量也不行。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吧？”
　　“好，你等我下。”我关上门，换了条薄厚合适的连衣长裙。

　　海滩上有人三三两两的散步，此时只闻得夜潮声音，一浪逐着一浪。
　　“丁丁，从下午在海洋公园的时候开始，你似乎就没什么兴致？”
　　我想了想，那时我一直在看手机。
　　“噢，那时候可能在和齐桦发短信吧。”
　　“他没有回你信息么？我只是看你一直查看手机。”
　　“恩，他可能睡着了吧。我们去度假村的时候他发烧了，回来以后就一直有点不舒服。”
　　“一直到现在？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道，也许是有事吧。”我随口说。
　　安步在黑夜里看我，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丁丁，你不高兴。”
　　他慢慢在海滩上坐下：“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忙起来的时候从不回短信，我知道喜欢的人不回短信是什么感觉。”
　　我安静的听他说。
　　“我当时总是难过。”他说，“但是当我忍不住给她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又开心起来了。我知道你应该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但是想他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吧，那样你会开心。
　　我对他笑笑，说好，小安哥。

　　回酒店的路上开始下起大雨，我的房间在一楼，我让安步先进来擦干头发，喝点热水。我掏出手机发现有齐桦的未接电话，赶紧拨了过去，里面传出悠扬的音乐声。
　　“喂？”电话那头的人问我。“喂。。。请说话。”
　　“丁丁，你要喝热奶茶吗？我去大厅买罐装的。”安步擦着头发问我，“丁丁？是齐桦吗？”
　　我不说话，挂了电话：“不是，打错了。”
　　电话那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没有再给齐桦打电话，直到出差结束下了飞机，手机也没有再响起。安步送我回家，第二天我仍照常上班。
　　第三天，还是毫无音讯。
　　我忍不住了，开始给齐桦发短信。从开始的一天一条到后来的一天十条，他从不回。小米见我整天心不在焉，说我应该直接去找齐桦问明白。但是我觉得，他不是一个这么没有责任心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等事情解决了，他会亲口告诉我的。
　　无论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到了春节。爸爸回了老家，我留下来值班，一个人过春节。我仍旧每天给齐桦发短信。
　　齐桦，你知道我是不会受环境左右想法的人。我也不相信你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凭空消失，永不出现。你在哪？
　　齐桦，我每天都给你发短信，你看的到吗？希望你不是把手机弄丢了。。。可是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这啊。
　　齐桦，已经一个月了，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如果你只是不再喜欢我，想要分开，大可以直接回我一句我们分手吧。为什么你连一条短信也不回我呢？？

　　日子还在继续，生活却已不再是本来的面目。我每天机械的重复着家里——工作，工作——家里的动作，一旦停止，就唯恐再也连接不上。
　　周五，我被指派到机场接即将到访的客户，安步也同行。出了机场大门，春风呼啸，我只觉得冷空气直往脖子里灌。这些天心不在焉，早上起来迟了，随便套了件外套便出门，围巾也来不及拿。到了机场才发现今天变了天，个个都已经加了衣服，唯独我还穿着一件皮夹克。没吃早餐一点热量也没有，我紧紧领口，身上被披上一条羊绒围巾。回头看见安步，他正看着我不出声。我还未开口拒绝，他已打断我。
　　“我从车上拿的，你快披着吧，再冻着鼻炎又要犯了。”
　　这些天我夜不能寐，此刻眼下的乌青一定吓人。他定是以为季节转换，我的鼻炎又犯了，夜里休息不好。我老老实实的披着围巾，连客套的谢谢也懒得张口说。我们站在大门等公司的途观来接，一下来了好几辆白色的车。我正眯着眼看哪一辆才是，却看见那辆在梦中出现过的路虎就停在那。
　　我想到他第一次等我时，这辆闪闪发亮的路虎停在黑森林的门口。他穿着浅灰色的呢大衣，戴着皮手套趴在车顶上对我笑。同行的同事问我，“丁丁，是你男朋友么？他在对你笑呢”。
　　是我男朋友么？
　　齐桦，我想问你，此刻被你照片中的女孩挽着的你，还是我男朋友么？

　　他看见了我，停在那里。在他停住的同时，身边的女孩也望向我。
　　在寒潮来袭的春日里，以一种我不希望的方式，他在我眼前。

　　多日不见，他的眼神不似以前热切，但也不至疏离。这30多个日夜，我不曾想到的都变了，唯独他看着还是没变。我在想该不该走向他问清楚，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是他的新任女朋友么？可是腿像灌了铅，半天也抬不起来。
　　“丁丁。。。丁丁。”
　　“啊？”我缓缓看向安步。
　　“我们过去。”
　　“什么？”
　　“我们过去，问清楚。”他并没有看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这才缓过神来。

　　“身体都好了么？”
　　他不说话，点点头。看看我，又看看安步。
　　“对不起，没有当面跟你说清楚。。。这是青桐。”他搂住身边女孩的肩，咳嗽起来。
　　“没关系。”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安步已替我开口，“我要谢谢你，给我机会照顾丁丁，我们现在也很好。”
　　齐桦的眼里似乎闪过一刻慌张的神情，我捕捉到这一点，居然很是满足，于是在安步之后补上一句：“这么久也联系不上你，你钥匙还在我这呢，我还给你。”说完就去翻背包。
　　“不用了，我很快就不住那了。”没想到他比我更甚一筹，回绝的如此彻底，“我还要送青桐回家，就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我连再见也不屑说。
　　他开车门送青桐上了路虎的副驾驶，望着他驶去的车身，我只觉得胃在烧，空置的难受。我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春日，只觉得自己变得僵硬，便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突然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