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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离南宫 ...

  •   “还要进去?”我救了南宫家一次,怎么说也是南宫家的恩人啊!南宫榷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没事,进去就进去,我爹要砍你我就帮你挡,我不信我爹能对我下得了手。”说罢,南宫紫便扯着我的衣襟向屋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南宫榷放下了斧头,俨然坐于处处可觅白蚁之迹的木凳上,面僵如石、身如铁钟,俨然一尊大佛。

      “公子贵姓?”南宫榷刚强勇毅,倒也拘起了文人礼节。

      “免贵姓路,名曰彦宸。”既然南宫榷守礼,我就必须得恭恭敬敬的,免得再滋生事端。

      “路公子何许人也?”南宫榷起身走来,绕着我转了一圈。

      “其实路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南宫叔叔就不必行这些繁文缛节了。”南宫榷的文礼诸至仿佛一块巨石般压着我,如果再不制止,我就要被压得无法呼吸了。

      “是个尊老的年轻人。你年龄几何?”南宫榷终于放下了客套话,我的压力也泄去了不少。

      “十七。”我不假思索地大声报了出来。

      “年纪轻轻,能耍如此了得的防身功夫,老夫实在敬佩。不知你是否善对对子?”对对子?怎么听怎么像是针对我一个理科生的。

      “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一些。”南宫榷的下一步不会是让我对对子吧?

      “枝头雀嘤嘤成韵。”南宫榷居然不来一点铺垫,直接就说上联了。

      “山上泉泠泠作响。”他听了我的对的下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寒山寺庙藏僧千百。”他犹如蜗牛般慢悠悠沿着石墙摇头晃脑地走了一圈。

      “岳麓书院收徒万千。”我站在原地,正儿八经地对上了下联,只是不知道再对下去,我还能不能如此得心应手。南宫榷的脸好似含苞待放的花渐露喜色,说不定他还要继续对下去,我得赶紧败了他的兴致,“南宫叔叔叫我进屋,不会只是让我来对对子的吧?”

      “真是后生可畏啊!丫头,你作为我南宫榷的女儿,不学无术,整日只晓得讨爹欢喜,路公子能文能武,你好好学学人家。”南宫榷指着南宫紫说教道,南宫紫的眼珠躲来躲去,终究躲不开南宫榷的目光。

      “爹,人家哪里不学无术了?我还会成语,我就说三个吧。殢雨尤云、鱼水之欢、颠鸾倒凤。”Oh my gad!这姑娘都学的啥成语啊?

      “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乱学。你这是要气死爹啊!”南宫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本以为会声音会响彻云霄,谁知仿佛装了消声器一般几乎毫无声响,过后才反应过来他拍的是石桌,他翻过手,只落下了满掌红通通。

      南宫紫转过身,“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待笑料用尽,便转回了身。

      “路公子除恶扬善,可比那个趋炎附势、替人吮痈舐痔的不孝之子好多了。你们两个在何时何地相识的?又是如何发生关系的?”刚刚南宫榷不是赞我赞得挺欢的吗?怎么话锋一转就到了这些问题上了?

      “啊啊啊?爹,那个,我们没发生关系啊!”南宫紫的脸仿佛刚翻了一页的书一样,瞬间变得茫然了。

      “这……这个,南宫叔叔,您误会了,我们刚刚才认识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发生。”南宫榷怎么把我当成他的未来女婿了?我对南宫紫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你们年轻人哪!就是不好意思。路公子生十七年,文武双全,咱家丫头亦芳龄十七,貌若天仙,郎才女貌,这多合适啊!在爹面前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对了,刚刚路公子在和那群莽夫打斗时,不慎挨了一拳。丫头,把爹在山上采的草药拿去,给路公子好好敷一敷。”南宫榷说着把我们步步逼进了小房间里,用木板堵住了门口,把阳光压得扁扁的。

      “喂!爹!”任凭南宫紫怎么喊叫,南宫榷也不回应。

      秋天本应是凉爽的季节,可穿着古人的衣服,怎么觉得热得慌?既然南宫榷给了我一个机会,那我就解衣好了。

      “喂!你还真脱啊!”我早已解开了腰带,南宫紫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我的衣襟。

      “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啊!”我甩开了她的手,把外面浅蓝古服脱了下来。

      “好了,点到为止,内衣你给我穿着。”南宫紫把手伸过来,揪住了一颗纽扣。

      “你爹说要你替我敷草药,你想违抗父命啊!再说了,又不止一个女人看过我的上半身了,你再看一次也无妨。”听到这里,南宫紫顿了顿,她的脸颊随即漾起了一层桃红,抽起右手犹如滑翔的燕隼一般向我的左脸疾速扇来,我抓住了她的右手,“你想看我都不会给你看。”

      南宫紫的手从我的手中掉了下去,她随即扬起左手,不偏不倚地拍在了我的背上:“叫你耍我!”她还真行!非但不给我敷草药,还趁人之危雪上加霜,疼死了。

      “对了,你爹说的不孝之子是谁啊?我怎么没见到啊?”她爹说的不孝之子是个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人,但也不一定是坏透了顶的人。

      “就是我哥,我都不想提他的名字了。我爹本来在朝廷为官,我哥后来也当了官,父子同朝为官,本是再好不过的了,谁知他暗地里傍着大官整垮我爹,自己就坐上了爹的位子,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还把娘带走,到现在娘都没回来过,不知道娘现在是否安好?”南宫紫说着跺起了脚,似乎要把这朝朝暮暮对她哥积攒起来的恨于一分一秒中完全倾泄于无辜的石地板上。

      “那好吧,我不问了。”看来我戳到她的痛处了。

      南宫紫气愤地盘腿坐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喂!我的情况你也了解过了,你说我今晚在哪里过夜啊?”这南宫家那么小,小到除非我睡地板,否则我随时都有可能和南宫家父女俩同床共枕。可是,我不在这儿过夜还能去哪儿?

      “这个,你来我家那么久了,也该走了。”南宫紫一把抓起弯曲在地上的蓝若碧空的衣服套回了我的身上,整了整,栓好了腰带,“好了,你可以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们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让我出去过夜啊!你就不能恳求你爹收留一下我这个‘外来客’啊?”南宫紫的脸似乎是被锁住了一般,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不行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南宫紫明知道我是个穿越过来的人,在这里无亲无故,还要把我赶出去,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自行搬开了堵在门口的木板,南宫榷坐在木凳上提笔作赋,他冲我笑了笑,我也回敬了一张笑脸:“南宫叔叔,我有事先走了。”

      转眼间,我已经到了南宫家十里之外的集市上。我在集市上无所事事地散着步,只是不知何时日薄西山,天弥彩霞,映红了点缀着苍穹的鱼鳞斑,亦染红了整个凡尘俗世,四周酒楼点上了灯笼,远近人家,炊烟袅袅,来往行人,行色匆匆。如果我再找不到收留我的人家,也许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我就要在街边度过了。

      暮色将至,我敲开了第一扇门:“我是一个迷路的外地人,请问我可否借宿一晚?”

      “走吧,这里没客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暮色愈近,我敲开了第二扇门:“我是一个迷路的外地人,请问我可否借宿一晚?”

      “看你穿得像个有钱人,去住客栈吧。”一个体态臃肿的妇女带着两个小孩子站在了门口,而她就像是另一扇门把屋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可是我的盘缠已经用完了。”还没等我说完,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暮色降临,我敲开了第三扇门:“我是一个迷路的外地人,请问我可否借宿一晚?”

      开门的人二话不说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

      皎洁的月光稀释了夜空,眼前家家灯火,窗棂间飘来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我坐在了一家前的石阶上,只觉那月光冷若冰霜,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来今晚我注定要和街边瑟瑟发抖的树同病相怜了。

      “路彦宸!”这声音脆如银铃,而且就像不久之前才听过般熟悉。

      “南宫紫?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吗?”南宫紫宛如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般向我走了过来。

      “怎么?我不能来吗?本来看你可怜,想过来把你带回家去,谁知道你那么不欢迎我,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走啦!”什么?她要把我带回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喂!你等等。”我追了上去。

      “哼!”南宫紫仿佛获胜的斗鸡一般挺胸抬头、得意洋洋地走着。走着走着,我们到了一座酒楼门前,虽是夜晚,这里来往宾客依旧络绎不绝,有门庭若市的景象本是好事,却不料酒楼里走出了一个我们最不想见到的人,南宫紫像撞到弹簧一般蹦到了我的身后,“这讨债的怎么阴魂不散啊?”

      讨债的围着一个阴柔的男人转着出了酒楼,装着蹩脚的笑脸,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唯唯诺诺,讨债时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讨债的后面涌出了一群头戴黑帽、身披绿装的人,这些人倒像是古时宫中的侍卫,这么说来,那个阴柔的男人有不小来头。

      不禁意间,我的眼神被讨债的抓住了:“杜公公,快看,就是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出离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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