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CT·11 ...
-
无论纽约多么风起云涌，与它相隔五个时区的英国现在依然风平浪静。
在夜幕下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收拾好狼藉的餐厅和小厨房。这个让西奥多的两位监护人和鲍尔·库克密谋策划了一个月之久的生日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客厅的沙发上和茶几上堆积着收到的礼物，包装纸和绸带散乱一地。
天花板上装饰着的纱幔、花球和金边彩绸拉花，还在不断往下飘落糖霜、花瓣和六角雪花，洋洋洒洒，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消失。
楼梯的扶手上缠绕着一株生长茂盛的爬藤玫瑰。将近两百朵碗口大小的各色花苞点缀其间，看起来累累硕硕，煞是喜人。
这株植物是整个生日聚会上人气最旺的明星，每一个前来参加的客人都曾在它面前伫立许久。
它的叶子是鲍尔用菠菜汁和使用叶绿素精心烘焙的饼干。由奶油、小麦粉、鸡蛋和糖做成的，有的是曲奇有的是夹心，有的很薄很脆，有的干脆曲卷着，是蛋卷。苍翠葱郁。
它的枝干和茎是用巧克力做成的，上面的刺惟妙惟肖，用的是干果、坚果颗粒和碎水果硬糖，花苞则是用胡萝卜汁、紫薯泥、橙子、柠檬、蜂蜜、食用玫瑰汁、枫糖浆、巧克力等染色……还有西奥多提议的一种名叫做红苋菜的可食用植物的汁液做成的重瓣玫瑰，远远望去，姹紫嫣红，美丽非凡。
只这一棵五米长的爬藤玫瑰就花去了鲍尔足足两周时间。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了上百种食材，做出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味道都不尽相同——甚至还有威士忌和咖喱味的！有的花苞上还刷了一层枫糖浆，如果你不小心摘下它，它会喷你一脸奶油。
聚会上的每一位客人都爱它，孩子们尤甚。他们聚拢在花前，摘一朵吃一朵，然后再看着原地重新长出来的，猜测它的味道是不是和上一朵相同。
小屋外面装饰着一闪一闪的仿树猴娃彩灯①，门廊上横拉着一个熠熠生光的大条幅，条幅上面有烟花绽放，还有一个身穿大红金星星袍子的小巫师不断骑着扫帚飘过，在他的屁股后面冒出一排华丽的花体字，张牙舞爪的写着：“祝西奥多十一岁生日快乐！”——就连鹅卵石小路也被施加了魔法，它发着微光，消失在夜色里，就像是一条倒映在地面的星星河。
今晚离开的客人都是从这条小河流里游走的，他们意犹未尽，嘻嘻哈哈的散落到河流的尽头，远远得还能听到孩子们清亮的笑声。
帮忙收拾完之后才走的鲍尔·库克略带疲惫的站在门廊上，闪烁的灯光和条幅照亮了他的脸：“我走了，泰迪，明天见！”
“明天见！”
西奥多看着他同样也踏上那条静静流淌在庭院里和香樟树林里的星星河，随水漂流，最后消失在愈来愈深沉的夜幕中，转身回到屋子里。
明亮的客厅里还坐着两个人。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和卡拉克塔库斯·博金·博克。
博金先生今天晚上留宿。
这可不常见。他一年到头最喜欢待得地方就是位于自己伦敦翻倒巷的商店，很少会宿在外面。
“迪克回来了。”他说：“他今天晚上帮我看店门，我很放心。
西奥多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深受博金赏识的迪克·谢瓦利埃。他只出现在博金的嘴里。”
他出身于翻倒巷，父亲是一个不知名的贫困潦倒的麻瓜种巫师，母亲是一个哑/炮/妓/女。他出生之前父亲就死了，出生后不久母亲也去世了。
在那个神秘人横行的黑暗年代，这样的不幸还有很多。翻倒巷在那时候不仅是黑巫师游荡消遣的黑/窝，还是哑炮和麻瓜/种的避难所，只要花一点代价，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很容易就接纳这些不被巫师主流社会所认可的人。当然，付出的代价因人而异——如果你有钱，可以用金加隆收买，如果你一无所有，你甚至可以出卖自己身体上的/器/官——到了后来，那里更是成为了孤儿和弃婴的垃圾场。
博金先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收养那些无人依靠也毫无生存能力的弃儿的。一天最多的时候，他捡到过九个孩子。
他会在他们十一岁之前提供一个避风港：一个可以吃饱饭，穿暖衣，识字，甚至有一技之长的地方。但在十一岁之后，那些有魔力的孩子们去上学，而没有魔力的那些，他会把他们送到麻瓜界去，用混淆咒②给他们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博金约在1960-1981年间，先后看顾了一百来个孩子，最后能留在魔法界的还不到一半。他们现如今遍布英国魔法界的各行各业，有做出版商的，有做街头小商贩的，有做魔法部官员的，有做妖精银行解咒师的，甚至还有在扫帚厂做试飞员的。
迪克·谢瓦利埃就是其中之一。他踏实勤恳，忠心耿耿，毕业之后依然留在博金先生身边，供他趋使。用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话比喻就是：“就像一只紧密团结在首领身边的公狼，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凶猛的扑上去撕咬——不管对手是谁。”
“他刚从北美中部回来，来不及参加你的生日宴，”博金说，声音中带着一股诡诈的意味：“一离开就是一年多，给一户大人家去做幼儿营养师。”
他开始像是一位真正的老人一样唠叨：“不过他送你礼物了，一只金飞侠③。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壳还没有几天，绒毛都没有盖满脊背。说是让你养着玩儿。依我看，买一只训练有素的猫头鹰可比那玩意儿要实用的多……”
“我会好好养它。”西奥多笑着保证，他知道，这个外表坚硬的老人的心里比谁都柔软：“等到将来它长大，要是不喜欢待在笼子里，我会把他放到爱尔兰岛的金飞侠禁猎区。”
博金认真盯了他一眼：“我相信你会做到。”
“当然。”西奥多决定不告诉他，他的美国友人谢尔顿库珀已经预订了这只金飞侠的下一代：“我需要研究它的具体数据！在你们巫师的资料里，金飞侠的飞行方式被描写的很奇妙。它可以在飞行途中任意改变方向，也可以突然停滞，‘这是因为它的翅膀关节可以灵活转动。’”他指着《神奇生物在哪里》那本书上的一段字：“这根本不可能！鸟的翅膀关节怎么可能随意转动？它的关节是怎么长的？难道里面有一个转盘吗？……”
“睡觉去，泰迪。”阿不福思打断他的回想：“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西奥多点头：“那我上去了，晚安。”
“晚安。”博金端起茶杯，噙一口：“睡个好觉，我的小蓝帽。”
“你也是。”西奥多领着灰风，“咄咄咄”的往阁楼的卧室走，边走边随口问：“你们不睡吗？”
“你先睡泰德。”博金说道：“我们还要等人。”
“等人？谁？这么晚了，”西奥多从楼梯扶手的爬藤玫瑰后探头：“还有人要来吗？”
“没有谁来！你快去睡觉！”阿不福思没好气的说。腔调里饱含愤怒，似乎在生气博金先生不应该把他们为什么坐在客厅的原因告诉西奥多：“是我们两个还有事要谈。”他含含糊糊的说。
西奥多敏锐得觉察到阿不福思不想让他知道什么——从午宴之后开始，两个人就神神秘秘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他想。‘而且，还是关于我的。’
‘会是什么呢？’
他猜测了一会儿，直到睡意朦胧的钻进被窝。
灰风跳上床来，窝在他的身边，热烘烘的鼻息吹进他的脖子里。‘管他呢，等明天，等明天天亮以后，我再悄悄问问博金先生好了，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他这样想着，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到明天天亮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就坐在他平常坐的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西奥多惊讶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他几乎脱口而出：“爸爸—？！”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CT·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