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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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以那下手之人的身手来看，当场取走我们的性命并不困难。可他，却似乎不想要。
换句话解释那就是：有一个杀手，冒着被发现被毒打的危险，千辛万苦的爬山涉水左滚右滚，终于避开了重重耳目等到了最佳下手时机，却只是跳出来吓了吓我，然后猛戳师兄小腿一刀，转身就跑。这个杀手图的是个啥？
在明明可以插心脏的情况下，偏插人家的腿。在恰恰不伤及腿骨的情况下，贴着骨头的方向将匕首斜斜甩入，瞬间让全部的匕首刃都能吃进肉。从伤口上看，那人拔匕首时似乎故意将刃搅向一旁，那刃上又带满着倒刺。外加结合师兄无端的中毒，又分量不足不致性命，种种种种，似乎无非……
“无非是想让飞鸿少侠多受些皮肉之苦。”
胡青牛摸着下巴，为自家说法重重点头，以示赞同。
我靠在一旁，将双臂叉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虐我师兄啊……
为什么呢？
飞鸿师兄为人低调，从不三姑六婆，也不惹是生非。能跟谁结仇呢？
斜斜瞟了一眼杨逍，他似有感应，回过头翻了个白眼送我。
我继续沉思。－_－
飞鸿师兄的社会关系也不复杂，这几月几乎日日都与我们呆一起。也没有见他跟陌生之人结交来往。迄今为止，与他接触最为频繁之人，应算是我了。这……说起我啊，仇家似乎不少啊……
醍醐灌顶。
紧紧瞅了一瞥杨逍，我咬紧了嘴唇，黯然垂了眼。
武功高强的仇人么？
圣火堂上一别，成昆已久无音讯。上次下毒失手后他是一直想结果我性命的，这次定然不会当面放过我不杀，所以那人应不是他。
阳顶天夫妇么，以他二人的身份，应不至于要用如此偷偷摸摸扑朔迷离的手段吧。
那么因恨我而殃及无辜师兄的，那人不是蝙蝠，就是右使了，要不就是黛绮丝了，要不就是五散人了，还有千千万万讨厌我和左使呆一堆的隐藏NPC……
目标真多。T_T
“听着！都给我听着！”
“有什么恨，通通冲我来！”
“定寻我，要命一条，要钱没有～”－_－
“拐什么弯，耍什么阴呢？”
“丢脸！真丢脸！丢了你们全教的脸！”
“若想用不断伤害我身边的人来逼我退步，那告诉你们，不可能～”
“把我师兄杀了，把我峨嵋挑了，我都不怕！尽管来！”
“我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我的人每少一个，你们的人也要少一双！大不了鱼死网破！如果我师兄少了，我定把杨逍拿去陪葬！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往日情——分……咳～咳～咳咳咳……”
一想到有可能是明教中人因恨我而来伤我师兄发警告，再也忍不住，也不管屋里的人都还在，我跑到院子里就开始指天灭地的一通乱吼。
很激动，最后都有被自家口水呛到，咳至面红耳赤。－_－
背部有人轻拍，一下一下。我渐渐缓过劲来，回头，与左使的眼盯个正着。
我严肃的瞪着他，用眼神表明刚才我的那番话绝非胡扯。他亦严肃的瞪着我，一动不动，脸皮子紧绷。
莫非是听到要去殉葬的消息后，他内心悲苦已说不出话来？然后就此在悲苦情绪中，渐渐变态鸟……T_T（omg：对你已经无语了，一心就想变态……）
良久，久到我都被他瞪的有些心虚，有些动摇了。关键时刻，就跟变戏法似的，他嘴角一勾，眉尾一挑，眼睛顿时弯得像月牙。
左使笑了。
开始是小心翼翼的，后来是甜甜的。
没错，请容许我用甜甜二字来描绘他此刻的模样。
我也快晕了。左使一把扶住我，头顺势就靠了过来。重量悄悄过到了我肩膀上，十足的狡猾。
“定寻啊，我本以为，你会以此次的事为理由而离开。说实话，之前我一直很担心。”
“只是没想到，原来是我走眼，担心过了头啊～～”
“嗯，你还是挺聪明的嘛～立场表白的那么坚决～也好，让他们也早日明白，再怎么样，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嗯，刚刚那些话嘛，喊的还是挺响亮的。只是最后几句呢，还是差了些气势。不过，就念在你把我拿去陪葬还想得起‘往日情分’这四个字，我就通通原谅你了。嗯？”
“你受的苦我都明白。我不会再讲‘对不起’这几个字。老是对你讲，有什么用呢？这次的事，到时我自会让那人与你和你的师兄当面道歉。”
也？我一把将左使脑袋推了开。他一直凑我耳边讲，嗡嗡嗡的跟小蜜蜂似的。
“什么什么？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左使伸过手，理了理我的领子，然后是一边理他自己的，一边慢条斯理的说：
“应该没看错。只是你们需再等等。也让你师兄好好养伤。他待你很好，放心，不会让他白白受此苦处的。手中有教里的几件紧急之事必须先行处理，所以这暗袭之事需得稍稍放后。到时我会亲自把那人带到你们面前。”
“哼～再说了，哪里有你刚刚那样胡乱逞凶的，一看就是没底气的，还拿我去陪葬……一天到黑就想着挖坑把我埋了，定寻，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说着说着，左使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戳我脑门，揪我耳朵，揉我脸颊，果然是个变态。
很久很久以后，我也这样戳着芷若的脑门，揪着芷若的耳朵，揉着芷若的脸颊，要她发重誓不与那张无忌小儿纠缠不清。她哭，我不为所动。还是逼她发完了毒誓才将铁指环从食指上取下。一颗心，怎么能同时爱几个人呢？都是些傻徒儿，明知是苦，偏要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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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的事，还是米有结束。
先是在师兄房间里发现一个全身扎铁钉的小草人，上书“峨嵋派”三大字。这也太偷懒了，诅咒我全派上下居然只扎一个娃娃。
然后往我卧床上钉飞刀，从左至右，从上到下。早上醒来，闪亮亮的飞刀扎满了整个床架子，明确提醒我昨晚睡的是张飞刀床。
－~－
诸如此类的恶作剧不断上演，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应接不暇。我抱着左使泪流滚滚：
“你们教中之人怎就如此悠闲加幼稚？着实令本宫失望呐～不过，不再搞□□伤害这点还是好滴，他们定是怕我一不小心伤到了你……”
左使安慰我说不必太担心。
一方面，他已发话，严令禁止门下之人胡来；另一方面，除了胡青牛夫妇之外，对其他人等已一概暂禁上峰来。
此峰颇有天险，路途绝峭，所谓一仆当道，万夫难闯，若在此种情况之下，那些胡闹事还不消停，那也不用他亲自去请他们出来道歉了，猜也猜得出是哪几人有这本事跑上来干这些好事！左使说：
“这叫自行坦白，伏法认罪。所以——”
左使一把扯过我的手，边捏边仰天打哈哈，笑的无比自大，典型的有毛病：
“你就别想了，我俩也就这样了～由他们去折腾。哼，都是白费力气！”
我扭头本想憋嘴鄙视他，却不由自主的张了口，变了结巴：
“你你你你你你……你看！”
令我破胆的东西是一面铜镜。当时正端端正正的摆在妆台之上。我和左使站立的位置刚好被照到。我甚至能看见我们身后墙上的那副山水字画，却在镜中看不到我们自己。
这这这，我使劲扯了扯左使的衣袖。他显然也明白，挡在了我身前向我点点头，独自朝那面铜镜慢慢走去。
“这，应是一时花眼了吧。”
左使拿起镜子，朝我扬了扬。果然，我又看见自己好端端的映在镜中，没有丝毫异常。
晕倒，这是什么原理？
我伸手接过那面铜镜。又眨眼睛又伸舌头，镜中倒影跟着我一同挤眉弄眼，表现挺好的呀！莫非，根据光线反射原理，刚刚只是因为观察的角度不正确，没有站在范围线之内所以看不到自己？我摊着镜子，脑袋往左使肩上一靠，正准备出道高中物理有关光学原理的题震慑震慑他，骇人的事情再度发生了：镜子里的我们又不见了……
我一吓，脑袋一提，镜中的再度有了我，神情僵直，脸色煞白。再往左使肩上一靠，又没了影。左使一把将铜镜抢过，摸摸我的头，眼神很坚决：
“没什么，这镜子坏了。”
我却呆呆立在原地，脑袋空空，三个字脱口而出：
“寻秦记。”－_－
推开门，我拉着左使往外走。寻到一处有水池的地方，我碰他，水波上空空如也，只有天空云朵的倒影在寸波中莹莹闪耀；我们身体上的接触一分离，倒影又双双显在了水纹之上。
低头，双手蒙着嘴，死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抬头，低头，抬头，低头，使劲瞪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不清楚眼前这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左使皱着眉，抱着我的肩往外拽人。我身体僵的厉害，最后他干脆一把将我扛起，脚下如风的冲进了一间房。他房里，没摆镜子。
我们坐在床沿上，我还是捂着嘴。
人情绪波动到极处，譬如大哭大嚎，手脚是会产生麻木之感的，严重的时候会不停使唤，这叫缺氧性的代谢碱中毒。我没有哭，没有闹，此时却从手指末端开始，麻感一直延续到整条手臂。外眼人看来没有丝毫异常，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那种两手不受控制，仿佛要自行握拳，肌肉在瞬间萎缩痉挛一般的恐怖感觉。（omg：这是真的，不信的童鞋可以大哭一场，以身一试。记住一定要进气少出气多的那种大哭法－~－）
左使他只是扒下我的手，用力握住。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话，但显是他自己也不能认同：
“那水坏了。”
我们就这样握手坐着，良久，我思绪平复，手麻感渐逝。
“这种怪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抬眼望进他眼中，我开了口，口中却尽是说不出的苦涩。
“我跟你讲过，我是仙女。当然，那是骗你的。怕你鄙视我胡扯，我才于尴尬之中冒称自己是仙女下凡的。”
“其实，其实，我来自千年之后。千年后，元已灭，而根据传说，你，其实你，爱的人可不是我啊……”
“定寻，你累了，躺下睡会吧。”
左使淡淡的打断我的泣血陈述，抬手欲将我往床铺上按。肩膀一侧，我躲了开。现在情绪很低迷，哪里有兴致睡觉。
“听我讲完！”
“我那个时候的世界，流传着一个故事，讲一男的叫项少龙，从我们那个千年后的世界，直接回到了战国末年，遇见了尚为秦国太子，还未登基继位的秦始皇。杨逍，你明白我意思么？明白么？”
“始皇登基之前名作赢政。”
“呃，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要你扪心自问，换作是你，若能回到了那时遇见那人，你会怎样做？？”
“杀了，取而代之。”
“呃，你开玩笑啊？乱打岔，继续继续。话说，项少龙因为知道眼前之人日后会成为一代始皇，于是就一心相助，最终始皇也顺利登基继了位。可是后来这个始皇却对项少龙起了杀心，就在关键时刻，却意外发现镜中照不到他自己的影了。”
“那镜子也坏了。”
“没文化啊没文化，听我说完！呃，始皇照不出自己的影子，才陡然明白他和项少龙的命运原来是相连的。也就是说项少龙本不是秦朝时代的人，他在那个时代的一言一举最终是会影响到后世的。在有项少龙存在的空间里，始皇是因为项少龙这个人而成为始皇的。你明白么？若那世上没有项少龙，也许当上秦始皇的说不定就是另一个人。而这个始皇如果把项少龙杀了，也就等于扼杀了他自我存在的历史，他自己也会消失不见。时空说不定会按照另一条轨迹，重新让另外之人成为秦始皇。”
“那我怎么没听过项少龙此人？”
“这就对了！杨逍你终于踩到点子上了！！历史都是有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偶然性是项少龙居然回到了秦朝，必然性是历史记载上还是没有他的大名。照我们那儿的说法呢，在项少龙存在的那个世界，秦始皇当年也必会焚书坑儒。他这样做的终极目的，却是为了掩盖他和项少龙命运相连的线索，从而也变相的掩盖了项少龙这个人存在于那个时代的事实。但不管怎么样，一百个秦始皇也许有一百个不同的理由，最终结果却会一样，那就是都会做出焚书坑儒这件事。所以不管项少龙在那个时代怎么折腾，我们所知晓的历史还是不会该变。因为只要我们存在，就证明我们继承的是那段历史。如果历史变了，相应的，我们就都不会存在于这世上了。这也就是历史的可怕之处。”
“……”
“高深吧？我都要说糊涂了。反正，总之，就是当始皇起了杀心之时，他存在的那个空间已经开始覆灭，他已经开始消失了。所以他就会率先在镜中看不见了自己。你不要晕，不要推我！！这个原理好复杂的，就像鸡生蛋，蛋生鸡一般，我们的时空是在循环往复之中的。我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要你明白——”
左使忽然把脸凑近，鼻尖抵鼻尖，尾音还绕着弯拖的挺高：
“明白什么？嗯？”
我艰难的吞了口水，难过的侧了脸：
“明白……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若强在一起……在一起……时空会消失，你会死……”
“那又如何？”
我终于被左使重重的按倒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