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学园记事》罗迦

40、第 40 章

　　交换生考试的结果毫无悬念可言。舞会、觐见、甚至宗教祭典的礼仪接踵而至，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败下阵来。
　　在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我就把结果告诉了妈妈。那时，我正难过的想哭，我希望她至少能宽慰我两句，但她听完后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她的卧室，拖出一麻袋药片愤怒的砸到我脚边，吼道：“看你干的好事！”我疑惑的检查着那些按从A到Z字母排列的维生素片，她凄凄惨惨的控诉我道，“人家本来都安排好了，等你一走，我就开始一天三餐只吃这些维生素和水，保准能减肥，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你赔我钱来！！”
　　被她一无理取闹，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压着眼泪开解她道：“就算我在你也可以照吃不误啊……”
　　“那不公平……”她抹干费力挤出来的眼泪，说，“我吃维生素片你却大鱼大肉，算什么……”
　　“你可以两样都……”
　　她大义凛然的打断我，“不管了，今晚我们先出去大吃一顿发泄一下！”
　　那顿晚餐丰盛得让我怀疑妈妈是不是把我的大学学费都赔进去了。最后塞满肚子的除了那堆食物也许还有眼泪，反正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哭的念头了。
　　成绩公布的时候，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抑制的感到沮丧，而后又觉得空虚。朋友们纷纷来电慰问，我告诉他们我没事。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又或者只是因为绝望才平静——现在已经没有补救的办法了，而我也并不为当初的选择后悔。
　　我失去了直升机会，只能参加统一考试。我迫使自己停止对过去的缅怀，全心全力投入对统考战斗。也许因为之前已经复习过一次，一切显得那么得心应手，就连数学也是如此。面对它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乌尔奇奥拉，也就顺便想起那些我原以为永远被我的大脑排斥在外的离奇的解法。于是奇迹般的，我竟然能通过录取分数线，考入BLEACH学园大学部。殊途同归。让人惊喜的同时也让人无奈。
　　整个暑假，我常常盯着手机电话簿里他的名字发呆。这个名字下的电话号码已经作废了，但我猜他应该知道结果。我希望能收到他的消息，同时又害怕来自他的联系。我让手机总是开着，每天睡觉前都幻想明天早上手机上会出现一条未知姓名的短信或来电。某个早晨我一度以为这个愿望实现了，不过那条内容为“为庆祝尊贵的伯爵小姐结婚，我特别换了新号。你还在用原来的呀，赶快踢了吧~~”的短信的署名只是“鲁毕”。对于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用词和逻辑，不去理会才是明智的。直到入学前一天，我的愿望也没有实现。我胡思乱想着这代表的意义，从坐立不安到渐渐释然。我把关于他的一切封存起来，作为一个对过往的总结和纪念。我令自己深信，在大学里一定会有另一番新的际遇，正如对面的公寓房间里已经住进了新房客一般。
　　我没有住学校寝室。因为我实在担心妈妈会打着“勤俭节约、杜绝浪费”的旗号把她那个不要命的减肥计划执行到底。大学的考勤远没有高中严，我正好可以借着上学的机会悠闲的来个晨练，放松一下。
　　入秋的凉风吹尽了夏日的暑气，我抱着一会儿要用的两本教科书往学校走。身边跑过两三个身穿高中制服的少男少女，从他们匆匆忙忙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他们正在为抵制迟到做最后的拼搏。我在心里祝他们好运，目送他们远去。道路的尽头，长长的台阶从那里开始向下延伸，天空也在那里陡然开阔起来，填满了我的视野。
　　纯粹而深邃，就像那双眼睛。
　　我出神的望着天，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扑了出去。书像砖头一样的砸了出去，沿着阶梯滑了几级，我才慌忙意识到我正走在台阶上！而今次，并不是那个冬天！！我死心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我所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结果降临。
　　异样的触感最先通过脸传达到大脑，不是硬邦邦的撞击感和火辣生疼的摩擦感，而是结实又不乏柔软的如同织物般的感觉。手臂被稳稳的拉持着，身体基本保持着直立。
　　我撞到人了。拜他所赐，我逃过了惨烈的下场。我挣扎着想站正身体，向那人道歉和致谢。对方已经先开了口，沉冷的嗓音里是浓浓的轻蔑，“走路的时候东张西望，你想摔得更蠢吗？”
　　我猛地抬起头，生怕若迟了一秒这个梦就会醒来，令我错过最后见他一面的机会。
　　乌尔奇奥拉。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叫他。
　　他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神色淡然。记忆中每一个关于他的影像都在此刻重叠在了一起，又在此刻变得鲜活而真实。我暗暗嘲笑自己自以为洒脱、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却始终小心翼翼得怀着一个水月镜花般的幻象。直到我的手臂被抓得微微发疼，我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我的神经在这样的冲击中剧烈的颤抖起来，即使只是一句最平常的话此刻要说出来也困难百倍，“你……为……什么……会……”
　　他将我拉近。我能感到他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望着那双令人想要融入的幽绿的眼睛，就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寻找到了水源。
　　一个吻落在我的眼睛上。柔软而淡凉的触感从那里一直扩散到我心中，坚定而倔强的扫去掩埋在过去打下的印记上的尘埃，并为那个印记染上崭新的色彩。
　　这是他的回答。我想我已明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