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你会为我而死吗？》冷川平

13、第 13 章

　　过了一会儿，哈利才意识到之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还好端端地站在地面上，周围平定了——不仅仅是平定，简直是死一般寂静。
　　静极了，静极了……
　　哈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刚正是伏地魔冲以他面前为他挡住了飞来的死咒。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不可思议。
　　但确实是真的。

　　“哈利！哈利！”罗恩跑到呆着的哈利身旁摇晃他的肩膀，过了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他——死了吗？”
　　哈利摇摇头。他蹲下身，望着那双红眼睛。
　　伏地魔艰难地呼吸着，但还能勉强坐起来。他的脸距离哈利的脸非常近，对哈利露出一个微笑，笑得很干净。
　　被无数咒语击中的天花板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你也真舍得！”雷古勒斯叫了起来，“为了让他们相信你，这个代价你不嫌太大了吗？！”
　　“你相不相信我——”伏地魔气息微弱地说，“没有关系的。”他的红眼睛迅速变得暗淡，静静地闭上了。之后，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一瞬间哈利感觉时间顿时消失了。有时我们也能体验到这种感觉——当发生一个突然的事件时，我们并不能立即反应过来，在外界与思维之间似乎有一个空白区，此时哈利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空白区终止于一声巨响。是从天花板上发出来的。哈利抬头一看，一道黑色的裂缝贯穿了整个天花板，还有大小许多裂缝，肯定是战斗中乱飞的咒语造成的。
　　“快跑！这屋子要塌了！”雷古勒斯喊道。天花板又响了一声。
　　哈利从地上抱起了伏地魔毫无生气的躯体——他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房屋废墟里面。这时，碎石块开始像阵雨般落下来，罗恩和雷古勒斯躲闪着，想施个什么防护咒。
　　一块石头突然砸中了哈利的后脑勺。他感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的意识回来了，他又有了知觉。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像遭受了毒打一般。不过他躺在某个很舒服的东西的表面，有人正在特别温柔地给他的一只胳膊上涂了一种凉丝丝的液体，疼痛立即减轻了一些。
　　哈利完全不知道他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记起了里德尔府内的战斗，以及伏地魔为他挡住了阿瓦达索命咒之后那间屋子坍塌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到伏地魔为他挡住死咒的情形，另外还有一些细节。
　　雷古勒斯把他的魔杖夺去了，然后伏地魔又夺去了雷古勒斯的魔杖。所以伏地魔应该变成了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可那有什么用呢？
　　想着想着，哈利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他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一双熟悉得吓人的红眼睛正看着他。
　　这不是真的吧？

　　哈利看到自己躺在格里莫广场12号他的那张床上。他确实没看错，此时正在给他的胳膊上的淤伤涂着一种蓝绿色半透明的黏稠液体的人的确是伏地魔。
　　“难道我也死了？”哈利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一点。
　　“你醒了，哈利？”伏地魔对他笑了笑，“别动，别动，你伤得挺厉害的。”
　　哈利这才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缠着绷带。
　　“我死了？”哈利脱口而出。
　　“怎么会呢？你活得好好的。”
　　“可是你应该已经死了……”哈利无法想像一个人被两个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之后还能活过来。
　　“这是个问题，不是吗？”伏地魔笑了，“我跟你一样，也活着。不要奇怪，你还记得七年级时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说到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很强大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吧？”
　　哈利点了点头。他突然回想起四年级时假扮的前傲罗疯眼汉穆迪也说过这句话，当时假穆迪还说过如果哈利他们给他施这个咒语他最多会流点鼻血。
　　“我想，雷古勒斯经过岩洞中的事之后——而且是对于一个在圣芒戈躺了近十九年，每天服用大量溴化物的人而言——魔法力量已经损失了不少了。他的死咒大概不会致命。不过，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伏地魔轻柔地给哈利的胳膊缠上绷带，之后又开始给哈利的另一只胳膊上药。
　　“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伏地魔说道。
　　哈利被搞糊涂了。明明是伏地魔给他挡住了死咒——虽然说死咒并不很合格吧。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救过伏地魔的命。
　　“有的，有两次。”伏地魔回忆道，“一次是半年前有人人我下了毒，还有一次就是不久之前。我听到罗恩说他把你从石块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你正压在我上面。要不是这样，我早被砸死了。”
　　哈利回想起一个词：裂缝。“可是第一次是斯拉格霍恩救了你，不是我。”他说。
　　“啊，可爱的老鼻涕虫。”伏地魔笑了，“不过雷古勒斯以前可是相当讨厌他——也许现在他更讨厌我了，管他呢。你现在还疼吗？”
　　哈利点了点头。

　　“听说雷古勒斯被无罪释放了。”罗恩读着新的《预言家日报》。哈利已经恢复了，正坐在罗恩旁边听着。“我还以为他施了那么多阿瓦达索命咒，可能会进阿兹卡班呢。”
　　“阿兹卡班是很适合他。”小天狼星在一旁阴沉地说，“现在没有摄魂怪的折磨，那里舒服多了。我倒觉得他应该去那儿休息几天。”他和他弟弟的关系依旧很差劲，不久前又吵了两架。
　　“伏地魔对金斯莱要求撤消对雷古勒斯的指控，所以雷古勒被释放了。”赫敏边说边抚摸她那只名叫克鲁克山的姜黄色大猫。克鲁克山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
　　“那么现在雷古勒斯又去哪里了？”哈利问道。
　　“去飘荡了。”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说，“不用管他，克利切照顾着他呢。不过我们这里也没问题，现在我们有闪闪了。”
　　闪闪是一个被开除的家养小精灵，前不久哈利他们把她从霍格沃茨带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赫敏坚持一星期付给闪闪十加隆的工钱，对此闪闪很不高兴。她对他们的态度很像克利切从前的态度。
　　“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维护他们的权益他们反倒不高兴。”赫敏看见闪闪的表情之后不禁说道。

　　雷古勒斯一个人坐在曾经是他和伏地魔的秘密地点的湖边的石头上。看到当年自己幼稚的字迹，嗤之以鼻。黑色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波纹，显然刚才他还没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人向湖水里扔了一颗石子。雷古勒斯也扔了一颗石子，石子在波纹中心不远处落入水中。两颗石子激起的水波碰到一起，形成了相消干涉。
　　突然雷古勒斯的目光落到了某个不久前肯定不在这儿的东西上面。湖边紧挨着那块心形的石头的一块大石头上被人刻了字。字迹是一种很漂亮的哥特式字体，写道：
　　Dicebant mihi sodales，si sepulchrum amicae visitarem, curas meas aliquautulum forelevatas.
　　从字迹的新鲜程度上看，这字是雷古勒斯到来前几分钟刚刚刻上的。雷古勒斯读了两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雷古勒斯有点不自在，他又看向那块心形石头，上面刻着“R.A.B ＆ Lord Voldemort——”
　　“哎呀！”雷古勒斯惊叫起来。因为看到了石头上的字，他没法不惊讶。
　　下面“FOREVER MORE”的“FOR”三个字母不知被谁划去了，前面加了一个大大的“N”。
　　NEVER MORE.
　　永不复焉。
　　雷古勒斯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永远会很远，所以不必想。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
　　“永不”是不是也不必想呢？
　　雷古勒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伏地魔送他的那个挂坠盒，像扔一块石头一样把它丢进了湖水。之后，他站起身来，朝爬满攀援植物的黑色铁艺大门走去。
　　一阵风吹来，风中飘着某种植物带有长长的白色茸毛的种子，轻轻擦过雷古勒斯的脸颊。雷古勒斯感觉自己恍乎可以飞起来了。
　　白色茸毛的种子，从门边某个植物的荚果中迸了来，满天飘飞。
　　是马利筋的种子。
　　雷古勒斯笑了笑，推开铁门走进翻倒巷。一名巫师从他的身边经过，嘴里说了句什么。雷古勒斯听见了那个人的话：
　　“Since it is a riddle , let it stay there waiting.”
　　过了一会儿雷古勒斯才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一个词。
　　Riddle.

　　“你真的要走吗？”哈利站在格里莫广场上对伏地魔问道。
　　伏地魔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只要你愿意，”伏地魔回答，“我就总能找到你的。”他对哈利挥了挥手，转身向远离格里莫广场12号的方向走去。他没有飞，也没有幻影移形，只是向前走着。
　　格里莫广场上的人来了又去，他们说着表达他们心情的话，来了又去。伏地魔听到有两人的对话声传进他的耳朵——
　　“快看，克里维！那是神秘人！”一个人叫道。
　　“赶快拍照！”另一个人说，“《预言家日报》会愿意花大价钱购买这张照片的。”
　　伏地魔微微一笑，继续向远方走去。阳光落下了地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