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时间剪切器》冷川平

3、第 3 章

　　哈利再次进入冥想盆中，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站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卢平正在不远处，掏出了那个时间剪切器。
　　哈利看到卢平用魔杖敲了三下那个青绿色的圆点，之后周围场景迅速暗下去，变成一片黑暗，一瞬间只得认为卢平的记忆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但当周围再次亮起来，他发现这就是时间剪切器的魔力。
　　哈利看到卢平和他自己站在一个荒凉破败的院子里，不远处是一栋围着栅栏的阴森古板的房子。哈利想起来了，这是伏地魔年幼时——作为一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居住的孤儿院。
　　哈利紧接着看到卢平也是一脸困惑，似乎是时间剪切器出了差错，将他送到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卢平将时间剪切器倒转过来，正要用魔杖敲击那个黄绿色圆点，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哈利赶紧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才想起这是不必要的，但是卢平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结果，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重重撞在他身上，将他撞倒在地，时间剪切器从手中飞了出去。
　　卢平眼疾手快地施了个无声的飞来咒，将时间剪切器握在了手里，不然那东西非摔碎不可。再看那个撞到他的人，他正坐在地上，显然很疼的样子。
　　哈利看到那个人的面孔，心中一惊。是汤姆里德尔！
　　眼前这位正是幼年的伏地魔，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他正坐在地上抽冷气，那时的汤姆里德尔一点也不像他成年的样子，因为伏地魔是经过许多次魔法变形才变成那副模样的，这位汤姆里德尔长相还算英俊，在同龄的孩子中算高个子，有一头黑发。卢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伸出手将汤姆里德尔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卢平关心地问。哈利心想如果卢平知道眼前这位是伏地魔的话，大概就不会这样。他想象着自己在里德尔摔倒时再踹上一脚的样子。
　　“快，把我藏起来！”里德尔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
　　卢平扬起一条眉毛。“快点！他们会抓到我的！”里德尔有点急了，指向房子的方向，有两个人正从那边跑来。
　　卢平微笑了，之后他用魔杖在里德尔头顶上敲了一下。哈利发展自己顿时看不见里德尔了。“幻身咒！”哈利明白了过来。
　　而里德尔显然不明白。“你干了什么？！”他叫道。
　　“别出声，你不想被他们看见吧？”卢平说道。里德尔马上闭嘴了，哈利看到卢平把手放在什么东西上，而且有个什么东西紧紧靠在他身上。
　　那两个人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干瘦的女人气喘吁吁地开口了：“先生，您看到有个小男孩跑到这边来了吗？”
　　卢平点了点头：“他向那边跑远了，夫人。”他的手随便指向一个遥远的方向。
　　“那么谢谢您了……不对，您是怎么进来的？”那个干瘦的女人突然变了脸色，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卢平，声音也一下子硬了起来。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卢平笑眯眯地说，漫不经心地用手中的魔杖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铁门。那女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门开着。
　　“见鬼！”那女人拍了一下脑门，“对不起，您得出去！”她说着，对后面那个人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又急匆匆地朝卢平刚才指的那个方向跑去了。
　　待那两个人跑远后，卢平用魔杖敲了下某个东西，里德尔出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里德尔盯着卢平手中的魔杖，露出一种包含着警惕和渴望的神情。
　　“没什么，他们的眼睛有盲区。”卢平胡乱编造，同时将魔杖收了起来。
　　里德尔又盯了卢平一会儿，没说话。卢平开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里德尔不屑地说，“那两个人想把我抓到，因为他们觉得我干了某种不好的事。而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干。”
　　“他们想把我带回去教训一下，比如用鞭子抽什么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哈利感到一阵厌恶。他想到了海格，当年就是里德尔给海格加了一个根本没有的罪名使他被霍格沃茨开除了，哈利二年级时给海格洗清了罪名。
　　“你是谁？”卢平问，“叫什么名字？”
　　里德尔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为什么？”卢平好奇地问。
　　“我讨厌我的名字。”里德尔说道，“叫这名字的太多了，——这么说吧，我从来就不觉得这是我的名字。”
　　卢平笑了，这让里德尔不很高兴。“有一天我要给我自己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声名远扬的新名号，我希望令所有人侧目而视。”他自顾自地说。
　　这次卢平没有笑，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你是汤姆里德尔吧？”
　　里德尔愣住了，脸上带着疑惑、不安，还有愤怒，“我讨厌这名字。”最后他说。
　　哈利正在想卢平会怎么说，没想到卢平竟然对里德尔笑了。“我叫莱姆斯卢平。”他说，“现在你认识我了，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更多的一些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里德尔答道，“我明白了，你是他们叫来给我做检查的，是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没有疯！”
　　卢平愣住了，半天才说：“你在说什么呀？”他一脸困惑。
　　“你是刚才那些人请来的医生，对不对？”里德尔指着卢平问道，那语气仿佛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卢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们。再说如果他们请我来，就不会把我向外赶了，不是吗？”
　　里德尔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这时一个人跑了过来，正是刚才询问里德尔下落的那位女士。
　　“原来你在这里，小子。”那女士怒气冲冲地说，手里拿着一根拨火棍。她举起拨火棍像是要朝汤姆里德尔抽去。
　　“别这样，夫人。”卢平说着，挡开了拨火棍，“您会伤着他的。”
　　“他需要教训教训。”那位女士似乎非常生气，“您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让一个孩子从一棵树上摔下来，就因为那孩子昨天惹了他！”
　　“是他自己没抓紧才掉下去的。”里德尔在卢平背后叫道。
　　那女士的火气似乎更大了：“先生，您别信他，他是个爱欺负人的小疯子，谎话连篇，你是没听见过他声称自己能跟蛇说话，还能控制一些东西的活动之类的话。”
　　“夫人，请把那东西收起来，”卢平说：“我认为您不应该用它对付汤姆，他有可能是无辜的。”
　　那位女士的眼中还冒着火，像是在说：“你被骗了，笨蛋！”哈利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卢平选择护着里德尔。“您是他的亲戚吗？”她问。
　　“不是，我只是偶然经过，而且我马上就该离开了。也许您会以为我多事，而事实上，我还是希望您不要对汤姆里德尔抱有成见，再见了。”卢平对那女士说，接着他弯下身，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再见。”他对里德尔微笑了一下。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出人意料地，里德尔对卢平说。
　　“会的，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再见。”卢平转过身，向铁门走去，里德尔竟向他挥了挥手。

　　场景转换，这一次哈利看到卢平和里德尔两个人坐在海边的黑色岩石上，里德尔大概八、九岁。
　　“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里德尔说。
　　“我没说相信你。——不过，我觉得你没有什么问题，包括你说的那些特殊的能力。”卢平对他说，将一块石头向大海扔去。
　　“看，我比你扔得远。”里德尔也扔出一块石头。“至少你不会拎着鞭子和拨火棍追着人跑。你知道吗，他们不想让我见你。每次我想到你说的地址找你去，他们就会将我锁起来。他们觉得会助长发疯。”
　　“你不是疯子。”卢平肯定地说。
　　“那天，孤儿院里有个孩子死了。”里德尔说，“他以前就住在我的旁边，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我感觉到一种腐败的气息，一种阴沉浓重的可怕气味，……哦，天啊！我害怕它，我真的很害怕！”他叫了出来。卢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里德尔躲开了。
　　“我希望我能永远不死。”里德尔说。哈利此时感觉发现了什么东西……一种藏在伏地魔的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海上的圆月升了起来，穿过浓云。“对不起，我想我必须马上走了。”卢平说着，匆匆转过身离开。

　　哈利眼前的场景又一次改变了，这一次，他看到伏地魔——少年时期的伏地魔，和他在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中见到的完全一样——正蜷缩在一间屋子的一角，满脸恐惧。面前是伏地魔自己的尸体，尸体的眼、耳、鼻、口都流出了鲜血。
　　“不！不要！”蜷缩在墙角的里德尔叫道，颤抖的手中握着那根与哈利的魔杖有着孪生杖芯的紫杉木魔杖。哈利没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卢平进来了。
　　卢平走到里德尔的尸体面前，“啪”地一声，里德尔的尸体消失了，变成一个银色圆球浮在卢平的面前，哈利顿时意识到原来那是一个博格特，难怪里德尔会看见自己的尸体。
　　“滑稽滑稽！”卢平说了一句。一声爆响，博格特消失了。
　　“ 没事了，那不过是一只博格特，”卢平走到里德尔面前安慰道，他伸出手拍了拍里德尔的后背，冲他微笑，“只是一只愚蠢的博格特而已。”
　　但是里德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紧紧地抱住卢平，还在不停颤抖着。
　　“别再想死亡了，Voldy，”卢平说，“我给你讲讲黑魔法防御术吧。”
　　哈利听到一个古怪的词，不禁一愣，Voldy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听说过。当他听到卢平之后说的话时，才意识到Voldy竟然是伏地魔的名字Voldemort的昵称，这真是太古怪了。哈利想到伏地魔，又想到昵称，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一个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世界。”哈利心想。
　　卢平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说法哈利之前并未听到过，即使是在卢平教他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时候。“关于什么是黑魔法，其实也不是那么明确，我们之所以说它‘黑’是因为它总是被用来害人。但如果一个人学会某种‘黑魔法’，却不肯使用它去害人，那我们该称它什么呢？没有魔法？这显然是不成的，只不过学习黑魔法的人大多心术不正，所以通常把黑魔法看做黑巫师的标志……”
　　突然，哈利听到里德尔提出了一个更古怪的问题。“莱姆斯？”他问，“你当初是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吗？”
　　卢平听后愣了一下：“是，怎么了？”
　　“我在霍格沃茨校史中反复查找，没有你的名字，不但没有你，连你们那一届也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名叫小天狼星布莱克或詹姆波特的。”
　　卢平听后非但没有着急，而是又笑了，这会哈利很意外。“Voldy你好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是吗？”他和颜悦色地说，“那是因为我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时间。”（里德尔怔了一下。）“你怎么没发现十年过去，我一点也没变呢？”
　　“发现了。”里德尔有点闷闷不乐，“可是，莱姆斯，你看上去那么真实。”里德尔又一次伸出双臂将卢平抱住，仿佛害怕他会随时解构似的。
　　“别犯傻了，我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卢平说着，又对里德尔讲起了时间转换。
　　哈利呆呆地立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他想卢平一定不知道多年后伏地魔是怎么对待他的，他看着眼前的画面感觉心中很疼痛。而且更令他不明白的是，卢平既然早就知道伏地魔的身份，为什么不是选择趁早将他消灭以绝后患，为什么却是这样善待他。
　　然而卢平似乎不打算解释，哈利看到记忆中卢平正在教给里德尔守护神咒。有意思的是，里德尔好像完全没有能力掌握这个咒语，虽然哈利记得邓布利多曾说过里德尔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很优秀。哈利看到里德尔的魔杖产升起最成功的东西就是一个半透明气团，大部分时候他的魔杖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怎的，这一幕使哈利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点。他又想了想伏地魔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笑了起来。

　　哈利从冥想盆里出来时，头脑有些晕晕的。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信息超载。那么多古怪的事还没有头绪，卢平的记忆就又给了他新的问题。他怀疑自己还是否有精神给小天狼星写信。
　　从校长办公室向外看，天空呈现黑色。哈利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走过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办公室时——那个他很熟悉的办公室，门开着——他看到坐在里面的是戈塔里教授——那个给一至五年级学生上课的女巫。再旁边那间屋子——门也开着——里边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身影，看起来伏地魔正在脸上弄什么东西。
　　裂缝。
　　这个词再次出现在哈利的脑中，哈利没有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