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苏武的失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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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总是那么的真实，虚幻与现实密切地融合在一起，信与不信都只在一念之间。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本来清晰的像是现实的梦境一下子模糊了起来。我伸手揉了揉额角，如何也想不起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我看到了在几年前苏武送给我的捕梦网。
说起那个捕梦网，是我过20岁生日的时候苏武送给我的，听说是印第安原装的东西，贵得很。但是在我看来，那捕梦网和淘宝上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被皮革包裹缠绕的圆形和灰暗的羽毛。
传说，在夜晚的空气中充满着各种的梦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捕梦网能将这些漂浮着的梦境过滤，把人们带入美丽的梦乡，而噩梦则将消散在黎明的阳光中。
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自然也就不会相信那些有关捕梦网的传说，所以我自收到这份礼物的那一天起就把它塞进了深深的箱底，再不想让它重见天日。
也许，苏武把那张捕梦网送给我不过是想要告诉我，我的想法在他看来，还停留在能够相信那子虚乌有的传说的年龄段吧。
不过，谁说得准在他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打算呢？也许，只有神才能窥见他隐藏在深深地眼底的秘密和计划吧，毕竟，那是神。
我甩了甩头，决心忘了那个模糊不清的梦。窗外的天蓝得不可思议，很是澄澈透亮，我扶着床坐起来，深深呼吸，然后开始洗漱。
当我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武的身影。他一向比我起得要早一些，然后会在我下楼之前看报纸，接着是和我一起吃早餐。
当然，我很少在家里吃早餐，我一般都会去路边摊买一张煎饼，一边吃一边赶公交车。
不过，苏武从没在我下楼之前出过门。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厅，皱了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竟能使苏武如此反常？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应该也与我无关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没有让他失常的能力。
我坐在餐桌边上，拿起佣人准备好的牛奶，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牛奶是冷的，冰冰凉凉的感觉和那天的酒水有些相像，一样地让我冷到四肢百骸。
我放下牛奶杯，杯子落在实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响声像极了我昨天感受过的心跳，“怦”的一声，厚重而低沉。
心碎是否也是这样的声音？
心碎是否也是这样厚重的、低沉的、听起来就让人悲伤的沉闷的响声？
也许是吧。也许我昨天一直在纠结的锥心刺骨、撕心裂肺中的所有深意，都隐藏在心脏低沉的跳动声中。
我抿了抿唇，什么胃口也没有，于是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上班。
进公司的时候我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幸运地遇到苏午，而是遇到了米凯。
他站在大厅里，抱着双手看着我。
我扯出一个微笑，率先打了招呼：“早上好，米凯。”
“早，苏文。”他微微低了一下头算作示意，然后接着说，“我在等苏午。”
他不提我还以为我会忘记----他住进了苏午的家里。而如今我想了起来，满脸随意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好得不得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仿佛在强调着什么，但我听不出来。
我只能听懂他说出口的那句话，于是我笑了：“那就好。”
“米凯。”苏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身，他终于把目光从米凯的身上移到我的脸庞，然后他唇角一勾，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苏文，好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之前也开始生疏起来？
还是说，我们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我连一个微笑都再扯不出来，于是只能转移话题一般地和他们道别。就算没有人告诉我，我也知道，我的样子，和逃跑一般无二。
我冲进电梯，身后响起米凯的喊声：“苏文，你打卡了吗？”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公司卡，原来，我竟还没有打卡，因为刚才的惊慌和害怕，我竟将我每天都要做的几件大事中的一件给忘记了。真真纠结。
是从什么是开始的，我竟然会为了那个人有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我用手挡了一下电梯门，然后走出来，再次站回他们两个人的身边，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我居然连这个也忘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公司卡塞进了打卡机。在打卡机发出一声愉悦的“嘀----”之后，我随口问道：“你们都打完卡了？”
“还没有。”苏午说道，接着从口袋的皮夹里掏出两张公司卡。不必询问我也知道，一张是他的，另一张是米凯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发问：“你怎么有两张卡？”
“哦，另一张是米凯的，今天早上我硬要他穿了我的衣服，他忘了把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所以只好有我暂时保管。”他满脸的幸福，每吐出一个字就会让我的肺更加难受，一种无法抑制的窒息感，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诅咒，只要我听到他的话，我就会难受得不能自已。
我看着他依次把手中的两张公司卡塞进打卡机，然后先一步转身，口中吐出刚刚想好的理由：“我突然想起总经理还找我有事，让我早些到，现在时间不多了，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再次冲进了电梯，刚才还挤得满满的电梯，此时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电梯四壁光滑的镜子，平静地抬起手整了整领带。这么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多可笑，明明是我亲手把米凯推进苏午的怀抱的，现在我却嫉妒得发狂。昨天我还下定决心要苏午感谢我，现在却后悔得不得了。真真痛苦。
当我走进总经理室的时候，苏武并不在，我皱起了眉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如果说他不在家是因为在公司也就算了，结果他竟然不在公司，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我从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本来澄澈透亮的碧蓝色此时已经转变成了幽暗的深蓝，难道要下雨了？
不过，我已经到了公司，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淋雨的又不会是我。
我走到我的办公桌后面端端正正地坐好，开了电脑准备今天的工作。说是工作，其实我要做的不过是坐在这里、聊聊天、看看新闻、玩玩游戏、发发呆罢了。
苏氏何时竟如此慷慨，这样明目张胆的摸鱼也可以拿到比旁人高出一倍的薪水。
话说回来，我的身份毕竟和旁人是不同的，我是苏氏的大少爷，天生便比他们优越一些。好吧，或许我并不是天生就如此的，这样的优越要从我的母亲嫁给苏启开始。
就算少了几年，我依旧要比他们优越得多，这样的优越只比不过一个人，苏武。
我又何须与他相比，我早就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不该相提并论。他是主角，我是配角，只是这一点，就够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我开了一个单机游戏，开始认真地玩起来。第二关刚刚结束的时候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仿佛天空也想要宣泄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所以反常起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武的办公桌，那里空空如也，对了，反常的不仅是天空，还有苏武。
等我打完第五关的时候，苏武推门而入，一向衣冠楚楚的他竟被外面的大雨淋得像一只被水淹没的鸟，满身疲惫、狼狈不堪。
我开口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只是出去谈个合同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脱去了西装的外套，高贵的钴蓝色领带也被粗鲁地扯了下来。我看着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总经理室里的一个偏门里。
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个屋子，里面有卧室和浴室，简直就像一个家。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对啊，苏武曾经说过的，他在的地方，就都是家。
不过片刻，他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西装，头发也擦干了。此时的他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淡定、霸气、温柔潇洒。
我沉默地关了游戏，看起了新闻。
新闻依旧都是些无聊的东西，国家的战争和言和，明星的情人和喜好，这样的新闻简直就像是我平日过的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一样。但我知道，今天很反常，苏武很反常、天空很反常，甚至，连我也很反常。
我闭上眼睛捏了捏鼻子上的睛明穴，眼睛一阵酸痛，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专注的游戏，还是因为昨天太久的痛哭。
“哥哥。”苏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轻轻地叫着我，语调微扬的声音好听得要命。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我睁开眼睛看向他，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好半晌，他才说：“能帮我泡杯茶吗？”
我站起身，准备去茶水间。他叫住了我：“就像前几天那样就可以。”
我点了点头，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了茶叶，然后用饮水机里的热水将装了茶叶的杯子注满。
泡茶何时竟变得如此简单了？
也许，就是在苏武的喜好改变的那一天吧。也许，就是在苏武最开始反常的那一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苏武的失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