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千家

32、一路曲折遇断袖

　　魏虹也当真不再起身送她，萧珂向着自己走来的路走去。
　　她许久不曾落泪不是她薄情，是因为还没有遇着值得她落泪的好原因，毕竟他人的喜悲离合都是别人的，并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今次连自己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就是莫名想要哭泣，一路上消无声息就将眼泪溢出，一滴一滴，越流越凶。
　　她想这不当是如此，至少原前下到人界以前想的不是这般飘零无靠的光景，应该是美好的，天下任我行。
　　可惜现今一度寄人篱下，无可奈何。
　　回想当日，萧珂发自内心的后悔，赌博不是个好东西，要远离它。
　　回到屋中早就哭累了。根本懒得把衣衫换下，就直接趴在床上沉沉睡过去。
　　梦里面的清台满是亲手栽下的一草一木，是成群结队的鸟雀，偶尔有几个绕在她肩头问：“神君，你无聊么，我给你唱歌听。”啊，小红的歌声是里头最好听的。还有几只彩蝶流连于花间。
　　而自己则半倚在秋千上，看着风吹落竹叶，这一片景象曾经一度认为一般无趣，如今煞是怀念。
　　那是果然是身处在景色中反不能知其乐吗？
　　来到这尘世间大约是太过于水土不服，竟然又病了，这一回萧珂知道她一定是被气病的，在这个地方无依无靠也就算了，难道拥有的自在也被全部收了回去，这是一个考验亦或是明岩安排好的捉弄好让她再不敢下凡玩闹，萧珂分不清楚。
　　“你们下去吧。”魏虹看到萧珂眼光中曾闪烁过的明媚再也寻不到，不经意生出些许伤感。
　　她如今的这副模样像极了小妹看到尸首的那几天，呆怔怔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只会盯着床帏晃荡，漫无目的。
　　那些心疼一下子溢出了胸怀，知道了己所不欲，却强施于人的可耻。
　　却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小姑娘，以前的时候红玉生气了，也是木泛晨哄得，他要做的就是不在她生气的时候再去打搅她。
　　如今木泛晨与他交恶，怎么也不能请他帮忙，只能硬着头皮说：“虽然前几天，你同我下棋的模样我挺喜欢的。”
　　萧珂没有回他，心中想着：我做什么要讨你喜欢。
　　“如今你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看起来也是我见犹怜。别有一番风貌。”
　　萧珂皱眉，不想和他理论，依旧木纳的望着那块床板发呆，魏虹瞧着她这不曾变化的脸色，悻悻然倒了杯水喂她喝，
　　萧珂随着他喂，反着也渴了。
　　喝完这一杯，口中不适的味道渐淡，缓缓开口：“你说你喜欢安静的，看多了安静的我就会看腻是不是？”
　　“嗯。”魏虹随意应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看腻我，我想离开了。”这话说的轻，含着一丝示弱的意味，说话的人却安静的可怕，像是病入膏肓，是个瓷娃娃。
　　魏虹坐在床沿盯着她想看出生机，却没有：“忽然想着，你原来那个样子也挺有趣的。”
　　“什么样子？”萧珂那一瞬回忆不起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的，活的久了什么样的性格她都尝试过，独独没有想过要回到最初的本性。
　　明岩捡到她的时候，她该是什么样的。
　　“就是我们初见时的样子。”魏虹道。
　　萧珂好像明白了什么，轻笑出声：“呵，为了一个男人，时常变换自己的口味，你也着实不容易啊。”
　　魏虹愣在当场不能理解她说了什么，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几眼瞪过后转身欲去。
　　没了他的遮挡，凉风习习吹进，吹的萧珂头疼：“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顺手把门关上了？”
　　“啪”一声清脆的甩门声传来，魏虹一个字也不曾留下，不曾回头，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萧珂听着这一声响，想到了当年的那一幕，司火神殿的门从她踏进后，发出这个声音，随后便是如何都打不开了。
　　她被明岩锁在殿内三百多年，让她恨极了囚禁二字，可现世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要把她关在牢笼里关一辈子。
　　这些因果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也说不清楚。
　　这些日子萧珂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念，就这样呆呆的养病，躺在床上，直到大病初愈已经过去三日。
　　魏虹他比木泛晨有些良心，没有让萧珂只能待在一个小地方，偌大的魏府可以随意走动，仅仅不让她出大门。
　　这日天阴有雨，并不是一个散步的好时机，萧珂不懂事出来闲逛，且如今避在长廊中无法回身，佳子才人的见面往往也由此开始。
　　魏虹半卧在长椅上，背倚靠着栏杆，手捧书卷，聚精会神看着书，表现丝毫不在意已经在身侧坐了许久的萧珂。
　　半炷香过后，萧珂倍感无趣，想找个人陪她说说话，闲闲道：“说来，你的前几房小妾和妻子呢？”
　　“我妻子是家里定下来的婚约，很小的时候便跟了我。再后来我们家出现了一些变故，我让人带着她躲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后来她就没有出来过。”魏虹随意说道。
　　“噫…你果然喜欢囚禁别人，不过，那几房小妾呢，不会是像我这样被你拐来专门用来气木泛晨的吧。”
　　魏虹装作没有听见萧珂说的话，悠悠翻了一页。
　　萧珂自认为说到了点上，魏虹无力反击，是以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将你怎么了，你这般与他纠缠，莫不是……”语气中还略略带了少许兴奋。
　　魏虹终于是抬头瞟了她一眼，问：“你脑海中他是怎么样了我？”
　　“噫~还问我，你明明知道的。”许久没有见到笑得欢快的萧珂了，那一瞬魏虹仿若见到了天人，虽然她笑的东西很奇怪，可他想看着她的笑，因此不打断她由着她说下去。还认真放下书册，挑眉盯着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