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千家

31、欲离无果笑靥扬

　　说起来也是奇怪，魏虹居然不曾将房门锁起，也没有让人看着。
　　意思在简单不过，可以让萧珂到处走一点也不担心她会逃跑。萧珂一边心中暗暗惊奇着他的想法，一边默默地绕出屋子，沿着小道一路向南有规则的走动。
　　在一处分歧路口难住，不知左右何处，巧的是无意间扫到正摆开一局棋，悠悠品茶赏景，独自弈棋的魏虹。
　　魏虹应该不曾瞧见萧珂，没抬眼皮看，自顾自又一子落盘。
　　萧珂不知怎么办，随意张望一番，任性的决定，还是随心吧。
　　看着西边的路比较顺眼，就要向西走，才走上小道，魏虹缓缓开口：“小八，西边这条路是去我的屋的，现在我就在此处，你不必往那里去。”
　　回头看他仍然执子沉思，满脸认真，萧珂也就信了他说的是真的，毕竟寄人篱下。
　　“这屋子挺大，我想逛一圈透透气，对了，你能告诉我，那些路是通向哪儿的么？”怕魏虹不说，礼记补上，“你别多想，我不过是害怕迷路。”
　　魏虹盯着棋盘，执子的手抬起，迟迟不落下，凭空比划，良久才放下黑子，边收起白子，边解释说：“北边那条是向你屋的，也就是你刚刚出来的地方。南边是大堂，东边是些屋子。哦，对了，正门在南边，后门也是有的，在东边。西角上再往南移约摸二十六七步有个狗洞，不知道算不算是个门。”
　　说了这许多门，也不知晓能不能走得通，再用眼角余光扫到魏虹那个方向，只看见长袖飘飘，几缕碎发扬风半空，在这儿突兀就坐却又仿若融入其中，是个幻想更莫名想用栩栩如生这个并不适用的词。他且如是跃然纸上，做画上客。
　　心不由得多出些别样的感情，也似真似幻，可步子依旧坚定地向南边移去。
　　什么叫做故意，就像是这个时候，萧珂默默穿过堂，心中对要离开魏虹远去而暗自欣喜之际明白了。
　　从早模糊的光影处幽幽传来疑问，是隔了段小径，有些轻不可闻：“你这是打算出门去？”萧珂哪里理会他，仍然自己走了自己脚下的这段石子路。
　　一路上萧珂都在思考这个颇为严肃的问题，魏虹的脑子究竟有没有问题。
　　她认为是有的，且毋庸置疑，并举出这许多的例子，使这个命题的答案看起来更无可否认。
　　后来萧珂就把这个问题加深了，魏虹如何会有如此严重的疾病。
　　细想之下，萧珂认为他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天生这一条大约说不通，毕竟在外头的时候较为正常，那就是这屋子的风水问题。
　　想明白这一层，萧珂更加坚定了自己那一颗一定要走出去的心。
　　隔着门窥看外头人来车往，心情顿高涨，就等着一步踏出去，而面前站定一位神色严肃的大哥，沉声道：“八奶奶若是有什么东西要去外面取回来的，手下定会取回来，但少爷说了，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的。”
　　原来还是禁足了，只不过范围大一些，不是一个小房间，是整个屋子。
　　萧珂怎么能不气，一肚子的火气由下而上，不经破口大骂：“你才是奶奶。”
　　负气甩袖转头就走，势要向魏虹讨个说法。直到了面前，还没有开口就被抢先一步：“回来了？大堂的风光如何？”萧珂咬牙切齿，本想装出一副架子，但如今在魏虹面前不由得露出本初：“你前头都有七位奶奶了，你爷爷可真是幸福呵。”
　　魏虹拉萧珂就坐身侧，萧珂不晓得他要做什么，顺着他坐下。
　　却见魏虹叹气道：“你安静的待几天吧，我不喜欢安静懂事的姑娘，你大可以像这类发展，或许过那么几天我就不喜欢你了，就打算放你离开了。”
　　萧珂看着他的眼睛不能辨别他话中所说是对是错，仅想若这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位变态的口味真是太重了。
　　宁可信其无，不如相信真的有这么这样奇怪的人。
　　如是就端出当年在天神面前乖巧的模样，轻声细语：“是这般呀，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魏虹仔细打量萧珂，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安静的女子果然比较讨人喜欢。
　　问：“会下棋吗？”萧珂秉着一颗远离他的心，十分淡定乖巧的扯谎：“不会，没有学过。”
　　不晓得魏虹他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不好使。听到萧珂这个回答，居然边伸手收棋子边认真道：“那陪我下一局吧。”
　　萧珂内地咬牙，忍住了想要掀起石桌的冲动，虽然应该也掀不动。
　　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吧。”
　　为了破坏自己在魏虹心中的形象，萧珂夺过了两盘棋子，在石桌上摆着，片刻后抬头直视魏虹挤出一个自认天真纯良的笑，问他：“我的花儿摆放得可好？”
　　这笑靥如花，在面前绽放，令人移不开视角，这样的笑的确很天真，恍惚间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与木泛晨争的到底是什么。也许不过是因为曾有个人也这般在假山小溪春风中笑得风华绝代。
　　萧珂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下吧。”
　　魏虹随着他起身，好意与他道：“回去的路我记下来了，你也不用相送，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