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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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说不出的慌乱，在这里遇见他，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不知所措地侧过身子，盯着身旁的落地玻璃，想着是装没看见还是上前打声招呼。
彼时的大厅里只余了明亮的灯光和三三两两坐在休息区的住客，这让我有种无处逃遁的不安。在他走近的一刹那，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我该如何面对他？却不想他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经过，向我身后的柜台服务人员打招呼，办理住宿手续。取到房间钥匙后又目不斜视从我身边走过，似乎在他眼里我就和那些散在角落里的人一样，于他并无半点关系。
我低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微微有点失望。转过头去再看，只剩了一个背影。
在酒店内部的超市买了点吃的，又转身躲回房内。刚把方便面泡上，房门便被敲响了。特地从猫眼里看了看，原来是徐海青，于是开门让他进来。
“知道你还没吃，我特意带了些点心给你。快趁热吃吧。”他将手里的白色塑料袋递给我。一股酱香味钻进鼻子，咽了咽口水。在这里呆了三天，甜甜糯糯的食物吃得失了胃口。闻到这久违的酱香心里一阵感动。忙伸手接过，嗫嚅了半天，总算把一声“谢谢”说出了口。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说：“我可不是为了你这声谢谢才兜了老大的圈子去买的。快吃吧，吃完还有事和你说呢。”
我找了纸巾，取了筷子开始吃我的晚饭兼夜宵。吃了一半，我放下筷子。有人等着，实在有点食不下咽。从前和他在一起时，他也喜欢这样在旁边等着，为这，不知和他说了多少次。
见我放下筷子，他开口问：“怎么？不合胃口？我记得你喜欢吃的啊？”
我有些尴尬，他这个习惯还是没改过来。“我饱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他松了松领带，轻咳了一下，说道：“这次来上海的任务差不多算完成了，所以明天王总和梁秘书就先回北京了。剩下些收尾的工作，王总的意思是交给你我二人。我寻思再明天一天也就可以了。这样子比原来计划的还能余出一天来，想问问你，回去之前能不能先陪我去个地方？”
我偏头想了会儿，让我和他两人迟一天一起回去，估计公司里又要谣言满天飞了。转念想，反正在他们心里我已经是个惯会攀高枝的主了，早回晚回还不都一样。他现在这么和我来说，也不好拒绝，当下点头答应了。
徐海青见我答应，于是起身告别。刚送他到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我走快一步开了门。门外站着刚才把我忽略成路人甲的程启正。
门内站着笑得一脸满足的徐海青，门外站着恨不得把我吃了的程启正。我立在门口，欲哭无泪。程启正不知怎么在心里诋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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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青走了，我挣扎着是否要把他让到里面。
“都走远了，还这么依依不舍的，刚才就不要让人家走啊。”程启正倚着门框凉凉地说了一句。我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速避到房内，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来上海之前的愧疚在他的嘲讽里消失地无影无踪。过了几秒，果不期然传来一阵擂门声。“张小文，你给我开门！不开门你会后悔的！”哈，给你开门我才会后悔的。
大概是惊动了左右，有人出来骂了几句。接着敲门声也消失了。应该走了吧，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有点心不在焉。最后到底没忍住，刚将门打开，就被人抓住了手拉了进来，直接给掼到了沙发上，门也被他一脚踢上了。“你这个女人，真是,啊……”我这个女人如何,要不是看在胤禛的份上,这一口咬得还算轻的。
他瞪着我，将那只被我咬了一口的手伸到我面前，愤愤地说道：“你还真下得了手。”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很好奇。
“别以为是追你来的。”前一刻还生气十足的男人，此时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小嫣要和我分手了，我来挽留。可是失败了。”说完，拿起他随身带来的背包，里面居然是一扎啤酒。
“来找我借酒消愁吗？你就不怕酒入愁肠愁更愁吗！”我恍惚想起了十三，雪夜里的第一次豪饮，十年圈禁前夕的最后一次对饮，全都是前世的事了。
“我变成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小嫣说我爱的不是她，而是你。我爱你吗？还是你的胤禛在爱着你？我何其无辜。来，为了我的失恋，干！”他冲我扬了扬酒，仰头就灌。我看着他因为吞咽而滑动的喉结，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带给他的伤害，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对冯嫣说要分手的不会是他。拿起一罐啤酒，我也喝了起来。
不记得是谁起的头，应该是程启正吧，要我和他说说若兰。姐姐的事情，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在胤禩府中不曾真正开怀的那些年吧。从前在西北的事，也只是听巧惠和胤禩说起的。
听我一一说来，程启正仍然手不停杯，一扎啤酒很快就都成了空罐头。末了，他问了一句，小嫣和她真的像吗。不待我回答已经沉沉睡去。
我使尽全力才将他拖到床上。自己简单的梳洗一番，只得在沙发上将就了。
睡得不是很塌实，半夜里突然醒转过来，发现昏黄的台灯下，程启正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望着他微微抿紧的嘴角，我想他是胤禛，而不是程启正。
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他没有离开我。我跪坐在他身前，将头搁在他膝上，伸手抱住他。“胤禛，不要离开我。”
他迟疑地伸出手，轻轻落在我的发上，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若曦，你都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是的，我都知道，可我怎么忍心怪你。
“若曦，现在的这个世界让我感到太陌生。我所掌握的那些，并不足以在这里生存。即使我曾是万人之上，可面对这个现实，我还是无能为力。”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如此软弱，软弱的让我心疼。
三百年后的我们，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说他矫诏夺位，酷吏严苛，可如今我只知他这一生，背着骂名却坚持自己的信念，对康熙晚年的积弊进行改革整顿，一扫颓风，使吏治澄清、统治稳定，力挽狂澜，使之转向另外一个盛世。从前怕他恨他，因为隔着那么多过不去的情怨，甚至鲜血。现在，他为我停留，我只恨他生得早，我生得晚，没有相遇在对的时间，以致于经历了这么都的风雨波折，还是只守得一个未知的以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