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斯琦

11、十年努力

　　车子在一家客量满座的大排档前停下。

　　幕越和程至轩很熟溜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板是看上去很精明干练型的四十多岁男人，长得不高，却很精悍，他笑眯眯的亲自过来点单，打着招呼道：“程警官和幕医官最近很忙啊，好久没来了。”

　　“可不是，曾经三次经过这里，闻到陆老板的招牌爆火虾的味道，可馋死了，这不终于可以忙里偷闲，就想尝尝爆虾的滋味，什么都不要说，先上两盘来解解馋，还有你那自己泡的梅子葡萄酒，来是两斤。”程至轩看着和老板很熟悉，顺手捏了捏长缨的脸颊，笑嘻嘻道：“我这外甥女刚刚高考结束得以解脱，程舅舅请客给你庆祝一下。”

　　长缨没好气的闪避开他蹂躏自己脸庞的手，不耐道：“很痛的程舅舅……我也可以喝酒吗？”后一句她的看着幕越问道。

　　幕越瞥了一眼两人，淡淡道：“陆老板自己泡的葡萄酒喝点没关系。”然后又随便点了些小吃，和老板搭讪了几句。

　　听他们说话，大概是经常在这里吃宵夜，所以才那么熟稔的。

　　长缨四下打量了下这个大排档，装修有些残旧，想来也开了好些年头，客流满座，想来这里的食物做得好，招牌出名，所以才生意那么好。

　　正想着，程至轩笑道：“外甥女，你可别小看这大排档是个地边摊，我敢保证这里的东西，便是大酒店也比不上的。”

　　“我知道啊，也没小看它呢。”

　　“哦，你怎么知道？阿越带你来过？”程至轩诧异古怪的瞧瞧幕越。

　　“没有，舅舅哪有时间带我来，只不过看着这里的客流量，和那边堆成山的酒瓶，东西不好怎么会生意兴隆。”长缨淡淡说着，眨了眨眼，凑近他耳边悄悄道：“何况以我舅舅那张刁嘴和洁癖，如果不是味道吸引他，他又怎么肯在这里吃东西。”

　　程至轩大笑着拍拍她的头：“不错不错，丫头聪明得很。”

　　“过奖过奖，不过我倒很好奇你们怎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幕越和程至轩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说来咱们在这都吃了十年的东西了。”

　　“十年！”长缨有些诈舌，十年前他们大概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大学生吧？

　　程至轩笑道：“是啊，十年了，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吃东西时，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大，那时我们也是刚刚考上大学，阿越考的是医学，我则报了警校，那么巧刚来报道时就碰上了，没想到咱兄弟还有在这个城市碰面的机会，一高兴就打算下馆子，两人就那么点生活费，还是勒着裤腰带紧巴巴的省了又省，却二话不说就来到这里，结果一吃就是十年，没想到的是十年后，我们兄弟还能坐在这里一起吃东西。”

　　“呵呵，这就是缘份吧，你们现在一个是刑侦组长，一个是有名法医官，正是一对绝配呢。”老板端着酒菜上来，听到两人在说起往事，忍不住也插口了：“两位既然和我们小店有了十年缘份，那么我做东，今晚我请客。”

　　老板大方，他们乐得不花钱，程至轩和幕越客套了几句，拉着他一起坐下畅聊，聊起十年间的往事。

　　陆老板自己泡的葡萄酒，酒度不高，甜甜的，再加上这里的招牌爆火虾味道的确一流，长缨很感兴趣的听着他们畅聊，不知不觉也吃了许多，喝了不少酒，几人正吃喝说笑得起劲时，蓦地一声骇人惊叫，震惊了所有人。

　　大排档的仓库灯光明亮，幕越沉重而淡定，又聚精会神的在里面小心勘查。

　　程至轩一边打电话，一边疏散人群拉开警界。

　　有个伙计进仓库拿食料时，突然发现了一具女尸，吓得半死，现在还恐惧害怕得瑟瑟发抖，陆老板则满脸悲伤悔恨的坐在椅子上，垂头懊悔的等着警察人员到来调查询问记口供，因为那具女尸竟是他老婆。

　　警察人员很快到来，拉开警界，询问探查录口供，展开了工作。

　　长缨忐忑不安的站在仓库门口看着他们忙碌，命案她是第一次看见，死尸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老板娘看着似乎死了有段时间，仓库放着大量冰冻的海鲜，所以有些阴凉雪冻，尸体靠近冰冻虽然有些发臭，但还好保存得不错，没有腐烂。

　　强忍着心里翻乱的恶心感觉，她不得不把目光转到旁边正一丝不苟，聚精会神的勘查现场和对尸体的初步检查死因的幕越身上。

　　认真中的男人是最具魅力的男人！

　　本来幕越长得就是潇洒俊逸的魅惑，不同于阳光帅气，或者斯文英俊，他本身散发出的一种狂野不羁世俗诱惑的美，此时一但认真端正起来，更有一种睿智征服的极度魅惑。

　　长缨盯着他这一丝不苟的魅惑，莫名的感到了心跳的加速，脸上火辣辣的燃烧，目光扫过他深邃透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美丽绝沦的脸型，然后停在他单薄紧抿的唇上，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极度的想要吻一吻他的唇。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吻他？他……可是她的舅舅，她怎么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幕越抬头看去，正对入长缨火辣辣又有些难堪的目光，他愣了下，情不自禁的起身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害怕吗？”

　　被他看到她偷看他，长缨涨红了脸，不好意思说道：“不，没有，没害怕，这个……我既然是学医的，看着那个是迟早要经历的。”

　　“呵，能有这个觉悟，不错，那就再接再厉了。”幕越戏谑的睨了她一眼。

　　长缨撇了撇嘴，又问道：“那舅舅，我可以进去吗？”

　　“你不是有关的工作人员，不要进来，以免破坏了现场。现在正忙着，不方便送你回去，你乖乖的呆在这里等下，待会工作完了，我再送你回家吧。”

　　长缨真的很乖巧的站在那里等他，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半夜，然后又跟着他们坐车回警察局。

　　幕越和程至轩因为陆老板的十年相识的情分，亲自受理这单案件，工作中让她在他办公室休息。

　　本来高考结束，紧崩的心放松了下来，一直为了高考努力的神经一旦松懈了，疲惫困倦涌上了，再加上又喝了点酒，她很快便困倦涌袭，卷缩在他办公椅子上睡着了。

　　天蒙蒙亮后，幕越终于忙完返回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倦缩着在椅子上睡着的娇小身影，怔了下才想起她还在这里。

　　歉意涌上来，他轻轻走近，拿出条备用毯子轻轻的给她盖上，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歉疚油然而生。

　　明明知道她刚刚结束考试疲惫不堪，早应该送她回去休息，可是突发的案件，让他给耽误了，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抽不出时间，心里虽然惦记着她，却只能加快工作速度。

　　她沉睡的样子很纯洁无暇，没有了醒着时的淡然无争，少了股清冷疏离，略显疲惫的模样更惹人心疼怜爱。

　　心跳似乎在不规律的加速了，呼吸似乎也在急促，感觉有些唇干舌燥，幕越情不自禁缓缓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庞，触手碰到的是细腻润滑的触感，让他内心狠狠一率动，一股从没有过的强烈欲望涌上了心间，凝视着她天然白皙细腻的肌肤，娇嫩得吹弹可破，让他忍不住想要凑近亲吻上去。

　　想着他也做了，他不是感情冲动的人，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凑近她脸颊，轻轻一吻印在了她的脸上。

　　“舅舅……”长缨惊醒，猛的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吓了一跳，头脑一热，涨红了脸。

　　“醒了，起来去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休息。”幕越并没有因为这个偷香被发现而尴尬局促不好意思，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非常淡定从容的起身整理文件。

　　长缨愣愣盯着他，他刚刚在干嘛？吻她吗？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干过坏事的人了，什么事都没有生生过一样，仿佛她只是做了场梦般，可是脸颊上还残留着他灼热而冰润的吻印呢！
　　“看着我干什么，不想走吗？”幕越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啊？哦，走，当然要走了，现在几点了？”长缨的思想一时跟不上他匪夷所思、转换话题的速度。

　　“快五点半要天亮了，吃点东西再回去好好休息，昨天可累着你了。”

　　“呃？哦，不，不累，没关系的，我……舅舅，我先去洗下脸。”

　　看着她有些尴尬羞涩的仓皇离开的身影，幕越唇角上扬，含笑轻轻道：“傻丫头，我都没慌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