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二百二十二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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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极为冷酷的数字，带着比冬岛还要冷冽的气息猛地扑向草帽海贼团唯二的两位成员身上。
远处的热闹忽然被什么罩住了，空气中只剩下那个方鼻子的声音。
和煦的暖风也变得强势起来，吹得娜美与路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眨了眨眼，看向面前表情沉重的修船工们。
“啊……”路飞忍不住张开嘴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乌索普张开了嘴却只能发出气音，额角里似乎有虫子在爬，刺痛让橡胶人皱紧了眉头。
“你、你是说……梅利号已经修不好了？”他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橡胶人甩了甩脑袋，可额角的疼痛没有任何减弱的意思：“为什么！？”
“你们不是很厉害的修船匠吗？”路飞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被艾斯大叔所夸赞的三人，他又吸了口气，急速地拍打着身前的箱子：“钱的话，看！要多少我都有啊！”
娜美仓皇地转头寻找着乌索普的身影，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修船匠所告知的消息震碎了她脑袋里所有的构思，如今只剩下空茫茫的一片。
耳边是路飞的咆哮声，眼前是逐渐模糊的视野，娜美快速地眨了眨眼，但蒸腾的水汽似乎并不放过她，于是航海士只能再次快速地眨巴着眼睛。
忽然她抱住自己的动作一顿，白茫的脑海里忽然闪动着这几个月在梅利号上面的种种场景，娜美确认自己看到了。
她看到过乌索普不止一次地如此这样眨眼。
“这和钱没有关系，不管你出多少钱，那艘船都无法恢复原样了。”卡库轻轻地吸了口气，回忆起自己在船上看到的一切，他叹息道：“不过，居然能以那种状态航行道这里，不如说让人感到佩服呢。”
修船匠的声音拉回了娜美的思绪，她无法自控地向前踏了一步：“这是什么意思！？梅利号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是龙骨吗？”一直沉默的巴里猛吸一口雪茄，他皱着眉看向娜美：“这位不知羞耻的姑娘。”
娜美嘴角一抽，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是说船底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贯穿船头船尾，对船来说是最重要的一根木材。”巴里取下雪茄，继续解释道：“造船首先就是从安置龙骨开始的，接着才是船头木、船尾木、肋根木。”
所以，那时候才那么痛苦吗？
忽然的，娜美回忆起在加亚岛上，自己跑出库力凯大叔家的废墟后所见到的场景。
乌索普跪在梅利号不远的地上，双手不住地颤抖，听到大叔话语后瞬间扭转过来的脑袋，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绝望又痛苦吧，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东西在面前毁坏。
可是当时天太暗了，乌索普的皮肤又被晒得棕黑，再加上那天繁多的事情，娜美捂住了脸庞，脑袋里不住想着自己为什么不多去看看她。
看看她那快要碎裂的同伴。
“然后是肋骨、肘木、甲板横梁，一切的不才都是以龙骨为中心，紧密地排列组合起来的。”修船匠的科普还在继续，巴里抖落了雪茄灰：“这才组成了船。”
“船骨架的根基，龙骨是船最重要的基底，它要是损伤严重的话，是无法更换的，要修理它，就如同重新造一条船了。”
“所以，谁都修不好了。”巴里低头抽了口雪茄，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的船，现在不过是一堆在等死的积木而已。”
“等等！”娜美只感觉有什么在灼烧自己的胃，她瞪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才不管，这就是事实。”巴里猛地呼出口腔里的烟雾，飘动的烟雾遮住了他那双湛蓝的眼眸。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就请你们……”路飞使劲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他停顿了一下，又大大地吸了口气：“就请你们重新造一艘船吧！”
他的嘴角歪斜着，像是在努力提醒自己要笑，但又无法做到的模样：“再造一艘同样的、同样的黄金梅利号！”
“布卢秋~”路奇肩上的鸽子打了个呼哨，哈多利扇了扇翅膀：“那也是不可能的！”
橡胶人的嘴角扯平了，他看着那只戏弄人的鸽子：“为什么？”
“若是说相似的船，我们抗议造。”哈多利收回翅膀，赤红的眼珠里盛满了严肃：“但严格来说，没人能造出两艘一样的船，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艘完全一样的船。”
“什么意思？”娜美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难道又两颗长得完全一样的树吗？”
又是一阵惊雷，将冰冻的草帽海贼团船员们炸得满身剧痛，他们徒劳地张开嘴巴，喉咙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语。
“制造帆船的材料几乎都是木材，船的大小和曲线也是由木材形状而定，因此即使看着同样的设计图，也不可能造出完全一样的船。”
“而且，即使造出了那样的船，有强烈地感觉岛它和原来完全不同的！”哈多利还在继续，那双洁白的羽翼随着鸽子的动作在半空挥舞，直直地指着海贼们：“也一定是你们自己！”
“怎么会这样……”无意识地握紧拳头，娜美的胸膛快速起伏着：“那么，黄金梅利号真的……真的无法再次航海了吗？”
“是的。”卡库打碎了女孩眼中的期许：“要么就这样等着它沉没，要么就快点拆了它。”
从西罗布村出发的回忆犹如画卷，每一笔都是完美的笔触，那艘带领着自己闯过无数次冒险的帆船居然……
路飞凝视着眼前的贝利，原本涌上心头的喜悦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可他不知道额角的虫子为什么要爬到自己的鼻子里，刺痛更明显了。
“船也到寿命了，不是个好机会吗？”许久不开口的冰山摸着怀里提拉诺沙鲁斯：“还是死了心，买条新船吧，你们不是有很多钱吗？”
“听上去，你们的船是艘三角帆船吧，坚持用这种老式帆船的话，以后的航海会很辛苦的。”
“不。”帽檐遮住了路飞眼，他的声音变得低哑起来：“我不想换船。”
“路飞……”娜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下意识将视线移到自己的同伴身上。
“我们的船！”草帽海贼团船长猛地抬起头：“我们的船就只有黄金梅利号！只要修理的话，一定还能继续航行！”
“没事的！今天、今天它也很舒适地航行过，可是你们却突然无法继续航行了！这让我怎么相信啊！”
路飞闭着眼怒吼道：“你们是不知道那艘船有多结实，才会这样说的！”
冰山没有生气，他抬头看向草帽小子：“所以，你是要乘着它直到沉没，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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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旁一片安宁，木帆船在海浪的波动中小幅度地上下晃着，远处传来海鸥惬意的鸣叫声。
“真的吗？”山治不可置信地望着绿藻头，又扭头看向梅利号的木雕。
索隆靠着栏杆，目光一直放在木雕上：“那个修船匠就是这么说的。”
“这艘船……”伸手摸了摸船头的贴片，山治不知为何想起在加亚岛上的种种。
“即使有钱也修不好了吗？”乔巴环顾着四周，他的视线从桅杆前的黑色烧痕转到桅杆上层叠的铁板：“那梅利会怎么样？”
木帆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海浪不知为何变大了许多，晃得海贼们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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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雷拉公司最杰出的修船工说完那句话后，海贼们彻底沉寂了，不远处的木头敲击声响起，仿佛也在击打着路飞与娜美的脑袋。
“啊啊，真是服了。”冰山护住怀里的提拉诺沙鲁斯，看着眼前的路飞：“你这家伙，这样也算是一艘船的船长吗？”
鼓胀的气球被戳破，发出呼呼的声响，路飞听着自己越来越大的呼吸声，倔强挺起的胸膛瞬间坍塌下来，他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被帽檐遮盖住的双眼并不能挡住视线，他能察觉到娜美在看着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冰山不再看向海贼们，低垂的眉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要是打算买船的话，再来找我。”
“我会照顾你们的，若是将手上全部的三亿贝利拿出来的话，连最新式的船都抗议造出来。”或许并没有回忆，他侧过脸冲秘书说道：“卡莉法。”
“好的。”卡莉法从笔记本的夹层里取出一份报价单：“请好好看看，这是从新式到二手船的商品单，可以作为价格的参考。”
“冰山先生——”
远处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呼喊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人的脑袋上长着额外尖锐的黑刺：“有客人到门口了。”
注意到冰山看向自己，卡莉法翻了翻笔记本：“今天没有会面的预约啊。”
“好像又是世界政府的官员。”身材十分健壮的男人双手叉腰，被墨镜遮挡的眼睛快速地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要打发他们走吗？”
“也行，就和他们说我不在。”冰山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厌烦，他挥了挥手并不打算为那些官员们打扰到自己的心情：“不过你的头发翘得还真厉害啊，露露。”
“啊！真是失礼了。”被称为露露的男人瞬间扬了扬头，他伸手将翘起的发刺按下：“那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左边的发刺按下后，右边的发刺又伸长了出来。
每一次看都觉得很神奇，冰山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失败了，他干巴巴地说道：“就这么办吧。”
“等等，冰山！”可惜不速之客完全没有搭理造船厂的员工们，他们大摇大摆地跟着露露走了进来，强行打断了冰山的念头：“你不是在吗？”
“喂！你们快躲起来！”巴里不满地啧了一声，他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海贼们挥手：“他们是政府的官员！”
悲伤的情绪被打断，路飞赶忙拎起两箱贝利朝木材堆后跑去，娜美抱着另一个箱子紧跟其后。
……
世界政府的官员铩羽而归，卡雷拉公司的修船工们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对方身后站着的人体量实在太大。
但这与蹲在木材堆后面的海贼们无关，路飞晃了晃手中的箱子，他有些迷茫地顺手颠了颠：“呃？”
“怎么了？”娜美确认好那些官员们都走了，这才看向路飞。
“刚才我拎着箱子藏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路飞单手举起箱子，一脸确认的模样：“果然好轻啊。”
“为什么？真是的，别开玩笑啦。”娜美沉默了一瞬，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有那么多钱在里面怎么可能会轻啊。”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终打开箱子一探究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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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医的话语让剑士陷入了片刻沉默，厨师摸着栏杆上的铁片，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索隆打破了安静：“不知道，最后还是要看听了鉴定结果的路飞他们怎么判断了。”
“他们三个去了造船厂。”他看向瞭望台，那个人总是说狙击手就该占据最高点的人冲自己挥手，可再眨眼又看不见了：“应该会有上面答案吧。”
“可这事情发展得也太极端了吧。”山治指着被乌索普修缮得结结实实的船只：“你看，这船不还是老样子吗？”
“而且还一起从东海一直航行到这里了，不是吗？”他终于记起乌索普当时的表情了。
“正是因为它航行到这里。”索隆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才会这样的吧。”
啊，没错，是绝望啊。
山治单手捂住了脸庞，那天的月色很是透亮，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办法忘记乌索普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虽然人经历风浪是会变得更强。”全身都靠在栏杆上，索隆的声音变得飘渺：“但船不一样，积累的只有伤痛。”
她是知道的吗？从一开始？
“……没有办法接受。”山治转过身，大量的烟雾随着风而飘散：“再说……乌索普听到这个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吧，我接住你了。】
“我很喜欢梅利号！”乔巴急切地挥舞这胳膊，他看着索隆。
“每一个人都很喜欢。”索隆缓缓地闭上眼睛：“不过因为伤得太深了，好像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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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云霄，繁忙的造船厂更是因为这诡异的叫喊声停滞了几分钟，修船工们茫然又无措地看着同僚们，得到的是对方同样迷茫的眼神。
“……”巴里嘴角一抽，他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这才走向木材堆后面：“笨蛋！你们叫什么啊！”
海贼们摔倒在地，他们看着眼前半开的箱子浑身发抖，细碎的呢喃在空中飘落，最终汇聚成：“两亿贝利！没了！”
“果然！”娜美终于想起之前修船匠是单手拿着两个箱子的场景，她抱紧唯一剩下的贝利：“果然没了！仔细看下，这两个箱子不是我们的！”
“怎、怎、怎么办！”路飞急得直捏自己的脸：“贝利！怎么办！”
“喂，你们又发出那么大声音干什么？”路奇看巴里久久没回来，慢慢走到木材堆后，哈多利扇了扇翅膀。
“钱……钱不见了。”两个海贼似乎快归天了，他们看着修船匠们，有气无力地说道：“全部都不见了。”
“什么！？”巴里猛地扬头看向远处。
“巴里！”哈多利赤眼一眯，猛地将翅膀拍向巴里：“难道是你！？”
“才不是！”
“真的吗？”
巴里抓狂地咬着嘴里的雪茄：“我会撒谎吗！？”
“真吵啊，话说回来，卡库。”看着远处的场景，露露忽然侧过头看向卡库：“你今天去港口有看见有人捕到巨型扇贝吗？我刚刚看到弗兰奇一家抱着一个巨型扇贝走了。”
“你在说什么呢？”卡库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摇了摇头：“我今天没去港口，再说弗兰奇一家什么时候做起捕鱼的买卖了？”
“那就奇怪了。”露露摸了摸下巴，他看向哈多利：“仔细想起来，那个似乎也不是贝壳的模样，有点像哈多利……”
“布卢秋~”哈多利扇了扇自己的翅膀。
似乎听到了什么，娜美快步跑出木材堆：“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啊，我是说……”露露简略地讲述了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他看着眼前的两个海贼：“总之那个巨型贝壳的外轮廓很像哈多利的翅膀。”
路飞拿着娜美落下的贝利，十分确认地说道：“是乌索普！”
“怎么会……”娜美单手捂着嘴巴，记忆中的乌索普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会将自己全部包裹起来：“等等！弗兰奇一家！糟糕！”
露露摸了摸头发，将右边的发梢按下：“呃？如果你们确定的话，弗兰奇一家是扛着那个扇贝走的。”
“没错！就是绑架了！”下意识深呼吸，娜美扭头看向路飞：“乌索普危险了！路飞，快点去找！”
“我知道了！”路飞将箱子塞到娜美怀里，飞快向外跑去。
“等等，你想去哪找……路飞！”手忙脚乱地接住箱子，娜美看着远去的路飞：“可恶！怎么会这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乌索普。
平复好心情，娜美转身看向巴里：“弗兰奇一家的基地在哪里！”
“说是基地，倒不如说是他们的工厂。”巴里没有在意对方的语气：“就在你们停船的岩石海礁，往东北方向的海岸，叫弗兰奇之家。”
“我知道了，谢谢。”匆忙地点了点头，娜美拎着箱子向造船厂门外跑去。
“那个……”一个陌生人忽然冲娜美喊道：“你们的船是叫前进吧梅利号吗？”
“什么？”狂奔的娜美没有听清，她急着解开布鲁的缰绳，随口迎合道：“啊，没错！是黄金梅利号！”
那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娜美已经顾及不到了，她打算快些回到梅利号上，然后告诉索隆他们现在的情况。
居然从海贼手上抢东西，可真是太恶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二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