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八章 ...
-
贱人！
如果说卓少倾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是却总觉得卓少倾对他有种拒他之外的隔膜，要说对他不好，却又能满手数着他的好的，还偏偏又要招惹他。
这就是贱人！
小白瞪着他，眼睛有些发红，那次走得这么绝，现在又来相逼。
或许终究是差距太大，卓少倾什么身份，他又什么身份嘛，在他这里可以把他当小孩子一样耍，如果不是爹爹……他才不要来，连平等对话都做不到吗？小白忽然感觉有一种差距感和挫败感，这一路上来章大哥都让他小心，让他不要给卓少倾惹麻烦，原来他连跟卓少倾光明正大站在一起都不能，而难怪卓少倾不会带着他，带着给自己找麻烦吗？或许在他眼里，他没那么大的能力，是个累赘？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的，我不需要你费心，一定要平平等等地站在你身边。
卓少倾其实也不过想小小逗逗他，哪想久等小白不回话，发现他不自觉咬起嘴唇来，目光锐利而深邃起来，有种暗暗发狠地感觉，像极了简檀有时候恨自己咬牙发狠的样子，忙不迭一阵心慌道：“小白，小白，别生气。我就怕你还生气不肯跟我多说几句话才这样的，得了，我嘴贱，你别跟我计较，来，我们谈计划，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简檀一旦这个样子，不是他倒霉就是别人要倒霉了，简檀过得太难了，很多人恨不得他死，所以他也恨很多人，甚至也恨自己怎么不再有能力一点，那样就能更早把那些他恨的人都杀干净，所以在恨意中他一步步往上爬。小白，你千万别这样，我不喜欢简檀露出那种表情，更不希望你也这样。
“……爹爹生死不明，你别跟我开玩笑。”小白半晌才吸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再怎么样也是有求于你，或许你这样的身份你这样的地位也没什么必要管这事，你也肯定很麻烦，就算尽你自己的责任把这事报给大景皇帝，皇帝也不一定派你去对不对？大景会管这个事，但是你不一定需要管。但是，我能信任的只有你，算我求你帮忙吧，你一定要亲自来帮我们，我想救爹爹，想保护小珠。”
如果他主动要求去，简崇宗可能会多想吧，觉得他这么热衷管别国的事，这么主动是不是他或者甚至是他们卓家想趁机结交还是有什么大景安危外的别的想法？这才是比较麻烦的。毕竟他在前线打仗，不是说走就走的。
卓少倾在心里皱了皱眉头，但随即脸上笑道：“小白，早在云浮的时候我就说过，卫瑞周上次设计害我，还多亏你千里而来救了我们，所以但凡你有所要求，我能答应的，必然会答应。你不必担心，也不必想这么多还这么开口跟我说话，我卓少倾行事，不会不讲道义的。”
答应了，卓少倾比他想象中更好说话。小白想了想，又道：“卓少倾，你是因为当初我帮过你你才会答应吗？”
小白的语气有些认真，卓少倾不敢开玩笑，郑重道：“不是的。”
半晌，卓少倾也没个后续，小白抬起头，追问，“那是为什么？”
“小白，我过去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你执着地那么相信，我也没办法。”卓少倾不知道怎么把理由说出口，只好避而说正事，“好了，这事我不会不管的，而且正如你所说的，赫连铮所谋不小，所以事不宜迟，你再跟我详细说一下，还有你的想法，我得安排一下。”
小白知道他是不肯说了，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高兴，他其实也觉得卓少倾对他不会只是那个理由。他也不再问了，事不宜迟，卓少倾有所行动就代表他肯定是上心了，小白当然很配合地跟他把事情的一些细节又说了一下，并说了他的想法。
一转眼，就接近子时了，两人说完了正事，因为这么长时间的交流，不时有默契的对策，两人气氛融洽不少。
卓少倾恍然道：“哎呀，你饿了没？你还没吃饭吧？连夜赶路过来，你肯定累了，我找人带你吃饭、洗漱，然后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忙。”
小白见他已经替自己什么都想到安排好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好点头，“你应该也没吃饭吧？”
卓少倾笑道：“回头就吃，这不是事不宜迟嘛。啊，对了，小白，这次我就不能好好地给你接风洗尘了，我们救出你爹爹，平定云浮了再好好庆祝一下好吗？”
“没事的，你说走就走，有关系吗？”小白也有些担心卓少倾。
“没事，别担心啊。”卓少倾招呼这会儿刚好到外面的卓一奇进来，把小白叫给他安排。
小白知道他该走了，在来之前他告诉多遍对卓少倾公事公办就好了，可是现在依旧忍不住会想些多余的事，道了声谢，让卓少倾早点休息，便跟卓一奇离开了。
卓一奇先跟小白寒暄了几句，事无巨细地帮他安排了，然后跟章之威说了同样的话，让小白万事小心，别在军营乱跑走，就算要走，带上面巾斗笠。小白刚跟卓少倾交流完，一是心念他爹的安危和这次的事，二是想着卓少倾有些乱，所以对此倒也没多想，依着卓一奇的安排，吃饭洗漱完也确实觉得连续几天的奔波累了，也知道之后还有的奔波，在别处就算了，若在身体上都要拖累可就不好了，于是也老实地休息了。
******
卓一奇安排完小白回去跟卓少倾汇报，卓少倾便详细跟他说了接下来的打算，卓一奇皱眉道：“你确定你说走就走？大爷，你现在是将军，守一方城池，你知不知道光是这一条就足以把你砍了。”
卓少倾冷哼道：“我猜他不敢，再说了，砍了我谁帮他守大景？何况我可以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理由，反正他已经很猜忌了，早晚要翻脸，何妨又怕他这一次？何况，他会不会知道我离开还两说呢。”
卓一奇一愣，道：“你的意思还真是打算偷溜？”
卓少倾回道：“难道你觉得还等得及写文回京再等他审批回来？而且城中空虚，当然不能让蒙戈汗国敌军知道，不然还不得打过来？”
卓一奇忽然有了一个觉悟，“你走的时候的，谁帮你看着这里？千万不要说是哥哥。”
卓少倾嘿嘿一笑，“除了英明神武的你，我还能相信谁呢？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明天我会去收拾那些孙子一顿，然后装作受伤，这就有借口封锁消息，而后我就带一千精兵离开，我谅他们一时半儿不会想不开来打，再说了，就算来，你不是同样个跟着我学了几招吗？我们兵强马壮只要实力不是太弱，我想守个城你也没问题。”
卓一奇很无语道：“什么都被你想了，我还说什么？我就说一句吧，一千精兵够吗？再说所谓的精兵在哪，我都不见这简崇宗的兵能有多精？要真的精早把蒙戈汗国打退了。”
卓少倾淡淡一笑，“你别忘记了，云浮我们藏有我卓少倾的精兵。”
卓一奇挑了挑眉，“你想好了，真要动用？你这一动，事后简崇宗恐怕多少闻得点风声。”
“闻就闻吧，早晚他也不会放过我，我不过是未雨绸缪。”卓少倾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想做个商人，奈何总以为我卓家想怎样，那边真的有点想法吧。”
******
小白对卓少倾的计划知道大概，却也不会清楚到细节。他听说昨晚半夜卓少倾还把军中大小将士都叫去开紧急会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起了，卓一奇来叫他见卓少倾，他来到昨天的营帐，一眼就看出卓少倾应该是一夜未睡。
“小白，休息得怎样？”
“还好。”
“那就好。”卓少倾寒暄之后立马进入正事又道：“我们今天大概在傍晚或者是夜晚的时候离开，到时候你得跟我一起，大概是中午的时候，还得打一场仗，我们早就探知了蒙戈汗国的粮草车队，今天也算是等了很久了，我会借此次战役顺势就跟你去云浮。今天早上还得先把他送走。”
卓少倾办起事来的时候还是不含糊，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太累。小白心头想着又是顺着卓少倾的目光看向桌上那举尊贵的尸体，还要开个什么吊唁会让他上京。
“这人，我设计杀的，怎样？害怕吗？”卓少倾说着顺手把简钧尸体上的白布揭开了。
小白愣了愣，卓少倾一向的形象不怎么想谈笑杀人的，不过转瞬又释然了，谁不会杀几个人啊，不会杀人的早被杀了，何况卓少倾杀的是这么个货，他直觉觉得该别有隐情吧。
“听说你最开始还对他挺敬意的。”卓少倾当然从章之威那里知道了那事。
“我不是不知道嘛。”小白微有些尴尬，目光也落在那尸体上，觉得这尸体的脸不算陌生，隐隐有一种厌恶感，正想问卓少倾为什么要杀了他，卓一奇正好拿了套亲兵的衣服进来递给他道：“到时候你跟着卓少倾上战场，注意安全，不害怕吧？”
小白有些讶异，注意力很快从尸体上转移，道：“不怕，但是我可以吗？不麻烦吗？不是说我的脸……”
卓少倾舒了一口气似的又笑道：“当然有办法了，不能让你这副样子啊，奇葩，交给你了，帮他改个装。”
卓一奇连忙把小白带进去，卓少倾看着小白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又转头看向简钧的尸体。
第一个了，还会继续有的，以后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简檀。
简檀，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回来了，然后装作失忆骗我。我试探来试探去，小白的表情无懈可击，我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
其实昨天卓少倾他就差不多可以确定，小白发狠的表情看得他心乱，回过头想了一下如果是简檀的话应该满是恨意，他却觉得又有些失望，今天又才忍不住拿简钧的尸体再试探。
******
小白再出来的时候皮肤已经是又黑又粗了，小小地挑了下眼角又拉了下唇角，神情样貌便大不相同了，很难再跟那个简檀想到一起，当然卓少倾那种特别熟悉的除外，可这军营除了尸体简钧，已经没人具备这个资格了。
他就站在卓少倾的后面，看着卓少倾表演，为那尸体吊唁，然后谢幕打发走，继而点雄兵，作战词，带兵出战。
截获粮草的事早就被谋划很久了，这蒙戈汗国来势汹汹，若断其粮草，至少能让他们心慌一段时间，也拖慢他们的进攻气焰，但是确切得到探子消息也正是昨天，若是没有小白的事，卓少倾回去就会开会准备了，但小白既然来了，他一想也就正好把这次战事的借口用上，到时候方便他开溜。
小白是印象中第一次看战场，危险倒是没有，卓少倾又不像当初还会傻傻地跑上去冲一下，所以他待的地方相较安全，连卓一奇半点武功都不会也跟着他上了几次战场，所以当然没什么危险。小白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卓少倾指挥若定，跟战场的喊杀声交织成一个看起来格外威武的画面，反正小白没第一次上战场的人的紧张和对于惨烈的接受不适，战场打得再烈他也不觉得害怕，有卓少倾在的地方他就觉得安全，而且他那架势也确实很安全。
以有心算无心，蒙戈汗国这两千人惨遭围剿，这场战役基本没什么悬念。打得正烈的时候，章之威在暗处一个冷箭，直射卓少倾。那瞬间就算是大约知道卓少倾会战场“受伤”的小白都有些被吓到，也怪演得太真的。
之后战场后续就被“伤重”的卓少倾吩咐给副将，然后带着一千精兵以伤重不行了找好大夫的理由离开要去中州，自然是要封锁消息，以免蒙戈汗国趁虚而入，而帅帐就交由卓一奇和几名心腹，也算能把局面撑起。
二十五天的时间，卓少倾就给自己二十天的时间一定回来，而那个时候恐怕慢慢的简钧尸体还有相关的文书恐怕才到京城被接待，一般情况而言简崇宗基本要事后才会知道。
十天的连夜跋涉，卓少倾带着小白已经先到了云浮，京城之外。
小白去联系杜四爷的人，卓少倾则去联系他的精兵。
至于带走的一千精兵，还得慢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而此刻云浮皇宫内部同样相当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