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赌局》桃花瘴

1、序章

　　昆仑山下，迷雾漫漫，天地都有些失色。
　　山下的溪水，冰冷刺骨，却有一人，仰面，跌落在溪畔，玄色衣袍浸在水中，张扬着一分凄厉，银中带金的发，微卷，随着水波，一荡一漾。
　　这人的身畔，还有一盏碧绿色的灯，兀自发出微弱的光华。
　　溪水在他的周身盘旋，然后带出汩汩的血，那是掺杂了几许银芒的血，搅的那溪水似乎更加冰冷了几分。
　　远远看去，这该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自从华山开，三圣母释，新天条出，昆仑就成了一方禁地。
　　曾经打败了那个人的地方，常年迷雾，遮天蔽日。
　　沉香站在外面，深深吐纳，猛然挥动手中的小斧，一道光芒划过，迷雾似乎开了一个口子，却又瞬间合上。
　　“沉香，还是不行吗？”一边的少女天真的问道。
　　沉香摇了摇头。
　　少女明丽的眼睛似乎一黯，道：“沉香，无论他有再大的过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三圣母依旧在华山，生活的很好，你有何必……”何必执意不放过呢？
　　“小玉，你不懂。”
　　是了，那是小玉，一只单纯的小狐狸。
　　“沉香，我是不懂，不懂你到底对他有多大的仇恨。”
　　“小玉……我……”沉香挫败的坐倒在地上，“小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忽然想起在刘家村外的小河边，他那么温柔的笑着看我的样子。小玉，他是我的舅舅，我恨他，恨他关押了娘亲，可是，我一想到是我亲手用开天神斧劈……”沉香的肩有些抖，声音涩的沙哑，“我为什么会觉的心痛。小玉，这些年来，我无数次的回想那段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舅舅，最后还将他推上了死路……”
　　少年的话，断断续续，凌乱不堪，小玉却从那双蓄满了悲伤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原来，沉香，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沉香，不要这样。”小玉蹲下身，轻轻的抱住少年，“沉香，我们都没有选择。好好的活下去，替他好好的照顾三圣母。”

　　天庭。
　　玉帝看着对面的人，轻轻的捻起一枚白子。
　　“天尊，你输了。”
　　随着话音，一枚黑子落下，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很沧桑的声音：“陛下，这只会是一局和棋。”
　　玉帝看着棋盘上，互相牵制，相互残杀的棋子，眼中慢慢点了一丝笑意：“天尊的棋艺，果然高明。”
　　“不若陛下。陛下用三年的时间来等待，时机可是成熟了吗？”
　　玉帝手指微微捻动，又落了一枚白子。
　　“天尊，你不是同样等了三年吗。”转而又一笑，“朕倒是不知，你那个徒儿怎么没闹出些动静来。”
　　“陛下，三年，西王母下凡已历千年，却依然未归，这后位悬空太久，怕也不是有益于三界之事。”
　　说话间，棋局上黑白子杀的更是纷乱，但仔细看来，却各有一方阵地始终未动。
　　玉帝不再捻子，拂袖一笑，道：“天尊打这种机锋，朕若再不动，未免有失厚道了。”
　　那就走吧。
　　二人御风，瞬间就至昆仑。
　　昆仑迷雾更盛。
　　“朕这外甥，天尊这徒孙，究竟何时能将这三界怨气消化干净呢？”
　　“溪水中的银芒还在，陛下不妨再等几年。”
　　“朕可以等，就怕天尊等不得了。”
　　“老道可以陪陛下一起等。”
　　玉帝不再言语，低头看了看溪水中千年如一日冲刷的带着银芒的血，蓦地就想起了那日那个人初上天庭时的样子。
　　“天尊，教主的事，朕就不插手了。”
　　看着人离开，天尊穿过迷雾，径直进了一方石洞。
　　“元始！！！！！！”
　　被禁锢住的灵魂嘶吼。
　　“师弟，你这半魄，留着又有何用。”
　　“元始，想不到，你为了得到这半魄，竟然不惜以最优秀的弟子相换。”嘶吼的声音带了冰冷的笑，“真不知玉鼎是不是还活着……”
　　“师弟，难道你就甘心当初一场封神为他人做嫁衣。”
　　“哈哈哈……元始，你还是一样的输不起。所以，你要我的半魄，来破开你自身的封印，对不对。”嚣张到凄凉的声音，让人一阵阵发冷，“二师兄，我会以我的魂魄戬儿的血还有玉鼎的神作咒，你的下场，不会比师弟我好到哪里去哈哈哈……”

　　昆仑八百里，罡风阵阵。
　　太乙真人席地而坐。
　　一边的南极仙翁仰头灌了一口酒，叹息：“太乙，回去吧。”
　　“师兄，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是这句话吗？”太乙真人没有回头，两眼直直的看着一处，那里，什么也没有，却能感觉到风撕裂的痛苦。
　　师兄？！自从那日，太乙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兄。南极仙翁吃了一吓，葫芦里的酒洒了一些。半晌，才摇头道：“太乙，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师兄。”
　　“师兄莫担心，太乙只是想不明白，师尊他怎么忍心。”
　　“太乙，师尊他……唉……”南极仙翁重重的叹了一声，“师尊他也是苦。”
　　“苦？”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隐隐有一丝嘲讽，“再苦，有通天师……”那个名字好像是禁忌，太乙真人顿了顿，方又道，“有那个人苦吗。”
　　“魂魄都不存了，还有什么苦。”
　　一句，好像轰然炸开，又归于平静，是啊，那个人魂魄都不存了，还有什么苦。再有苦，也不知道了吧。
　　良久，太乙真人方又道：“纵然如此，可玉鼎师兄何辜，戬儿何罪。”
　　师尊，您是知道，唯有这昆仑罡风困得住玉鼎师兄，纵然斩仙在手，也奈何不得。可您亦为人师，当知晓戬儿对于玉鼎师兄的意义。您是在要他的命。
　　嗖然，手掌一翻，华光乍现。
　　“太乙，你要做什么？”南极仙翁不及阻拦，只好舍了酒葫芦略为一挡。
　　“师兄莫慌，师尊困的是玉鼎师兄，不是斩仙。今日，太乙就借这斩仙一用，若是师尊怪罪下来，自有太乙一身承担，绝不牵连师兄。”
　　南极仙翁慌慌张张的上前，就要扯住太乙真人的手臂：“太乙啊，你何苦来哉。师尊设的罡风阵，岂是那么容易的。”
　　“师兄，今日太乙定要取斩仙，师兄若再要阻拦，莫怪太乙不留情面。”
　　“你，你……唉……”南极仙翁放开手，不住的摇头。
　　太乙真人，双手虚做太极，宽大袍袖盈风鼓荡。一股纯真之气慢慢逼向不远处，却再难进入。眼见就要无功，太乙真人长眉一掀，左手灌注右臂，大喝一声。
　　就见不远处，一个乌云盘旋的漩涡出现，随之，一金光灿灿之物从漩涡中心渐渐抽出。
　　金光在力量的拉扯下，终于拖出，带着嗡然之音唰的立在了太乙真人身前。
　　太乙真人却被罡风阵的力量逼到极致，见金光一出，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上华衣失色。
　　“太乙……”
　　“斩仙。”太乙真人手颤颤的握上斩仙剑，却向着南极仙翁道，“师兄，不过是大半的功体，其实，自哪咤再也回不了昆仑，太乙早就看开了。”
　　“太乙，你若是真看开了，又岂会今日这般。”
　　太乙真人默默不语，只是手一抖，将斩仙剑送出了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