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笠』Big Bang》唱夜

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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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笠松挂了电话后的几天间黄濑都乖乖地没有再打过去。直到这一天，特别的日子，无数男女贵宾到场就是为了参与以他为中心的party，他一杯一杯接酒，优雅地回应问候祝福，耳边是千篇一律的欢声笑语，鼻腔被香水和酒液的气味堵塞。

　　转到窗边时，黄濑不经意向下一瞥，不期然停住。

　　——会所门前，是那个灰蓝眼睛的男人。

　　“黄濑君？”

　　被点到名字不得不答应，黄濑回头时已又是一副完美至极的笑容。捷足先登抢到机会的女人欣然朝舞池挑了一眼，意思足够清楚，黄濑会意，配合地上前绅士地行礼，将女人邀入舞池。

　　黄濑的舞步和风度足以使任何女人陷落，被牵着指尖翩然旋转的女人在虚荣和感官的满足下全然陶醉，黄濑那边的恍惚，不注意根本察觉不到。

　　他还停留在片刻以前的窗边，那个在他面前把他们之间的门锁死的奇怪的男人，去而复返地撞开门再次闯进他的领地。

　　——不管理由是什么，这都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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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party绊住，直到晚上黄濑才总算脱身。尽管笠松出现在了会所门前，但一天下来黄濑也没有找到他。

　　黄濑站在自己房间窗前，隔着玻璃眺望城市夜晚辉煌的灯火，等待耳边的电话接通。

　　五声，六声，七声。

　　“您好，神奈川1174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远方的大厦高低错落，顶楼的灯光连成一片，中间低，两边渐高，温暖的火光连出弧度，与玻璃上黄濑的唇线重合，是一个明亮的微笑。

　　“笠松桑。”

　　“……”那一头沉默了一阵，“不是叫你别再打过来了么。”

　　“今天，我在club这边看到笠松桑了。看到你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黄濑自顾自地引向另一个话题。

　　“……”

　　“所以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笠松桑那么说，但我可以认为，笠松桑……并没有生我的气么？”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笠松并没有反驳。

　　那时他确实……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失态了。

　　“还稍微想过，笠松桑是不是有在悄悄注意我……”

　　“等、你也想太多了吧！？”

　　“因为是今天啊！”黄濑理直气壮。

　　只是这样就这么断定了？这家伙还是那么自我意识过剩啊！笠松强忍摔电话的冲动，虽然有些事没办法否认，但黄濑这种天经地义的态度让笠松特别想揍他一顿。

　　可惜当然感应不到他的不爽的黄濑只是继续说着，“今天对我来说是很特殊的日子哦，既然是在今天再一次遇见笠松桑，那么当作是天意应该也不过分吧。”

　　静了一会儿，笠松说：“……你不是说过，希望早点遇见我？”

　　“嗯？”话题的转换黄濑一时没有跟上，下意识带出一个疑问的鼻音。

　　“……没什么。”

　　笠松无声地吸了口气，舒出来时带出短短一句话——

　　“黄濑，生日快乐。”

　　说不上温柔，并不矫揉造作，仅仅是平静沉稳地说出来，通过细细的电话线，传达到黄濑的另一个世界。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一直知道。

　　半晌，黄濑才像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一样迸出几个字，“笠、笠松桑？”

　　他的生日，六月十八，这可不是名片上有的资料啊，难不成笠松桑专程自己去搜了他的个人信息，才会知道？

　　他有各种这种时候合适的应对，却只是傻乎乎地实话实说：“生日快乐。……没想到能从你那里收到。”

　　他又说：“那个，笠松桑……谢谢。”

　　睫毛遮出细密的暗影，黄濑偏过头，稍稍带着微笑，“今天……今天整个人都乱糟糟的，看到笠松桑，顿时觉得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现在又收到了没想过的祝福……好高兴啊。”

　　就好比是被锁在一个小黑房间里，却有人在上面开出一个洞，然后光线就射进来了。没见过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光有多好。

　　他张了张嘴，最后语焉不详地喃喃，“或许没错，如果早一点遇见的话，说不定都不会把自己锁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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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黄濑的大脑难得松弛下来，倒在大床上，天花板在视角里像拿铁上的奶油一样融成在想的人的样子。普普通通，并不会让人在一眼之后就印象深刻。他们更算不上有什么深交，只有寥寥几次接触。然而不知为什么，在他身上有种……怎么说呢，让自己怀念的感觉。

　　说给他听的那些话，对自己来说也很反常。黄濑很少知道，原来说几句真心话会是这样的感受，如释重负，有点难过又有点满足。鬼使神差就那么说出来了，多奇怪啊。

　　笠松桑对他说生日快乐=笠松桑特意查了他的个人信息=笠松桑偷偷留意他。黄濑莫名有些开心。哦对，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笠松桑之前说不定没生气。

　　——至于另一种可能性，只要他打开电脑，搜索一下情报库就能够确认。但他只是撑起身，呆了一会儿，最后重新趴上枕头，安心地阖上眼睛。

　　再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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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笠松也不自觉重合着另一个人的习惯，他望向窗外，不夜的城市这次落进不同的眼睛。

　　霓虹灯流动明灭，仿佛灿金的液体，光线跋涉过数十数百的距离来到这一扇窗之后，在灰蓝的眼睛里聚积成恍如泪水的倒影。

　　晕成一片的金色中，面容模糊微笑着的少年向他伸出手，他也曾说过生日快乐，还掰着指头说，我的生日在前辈生日的一个月零十一天以前。他也曾说过，真的谢谢前辈。

　　笠松低下眼，无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腕。

　　「如果早一点遇见的话。」

　　黄濑，你有没有后悔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