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执生姑娘

34、初涉险境

　　自从昱王夫妻归宁后，经常同行入宫向太后请安。霖澜虽然不在五柳居歇息但是每天都在五柳居用膳，有时两人还会一起赏花望月，两人不像夫妻倒像知己。霖澜不时会让管家送些小玩意去五柳居，有时是芙蓉糕，有时是首饰，有时是书籍。王妃也总是笑意暖暖收下，吩咐管家帮着向王爷道谢。两人若即若离让旁人像雾里看花，臻妍明白两人之间情义千金难换，但是此情无关风月。
　　霖澜一下朝急急赶回府中，让管家把信件交给臻妍就驾马离府，管家看情势不对也不敢耽搁，立马送信到五柳居，臻妍看完信急急喊：“初儿，快帮我更衣梳头，许伯劳烦你去帮我备车，我要马上进宫。”初儿和晚娘急急拿出衣裙，手忙脚乱的帮着臻妍穿上，一时扣错扣子一时把衣服穿反了，许伯急急赶来：“王妃，车已经备好了。”臻妍刚刚换好衣裳头发还没梳，臻妍一把抓起长发绕起拿着桌上的凤钗固定好，立马就随管家出了五柳居，上了马车直奔宫门，臻妍把腰牌交给车夫，车夫一到宫门就拿出腰牌，守门侍卫仔细查验退开跪下：“给王妃请安，快开门。”还没等车夫停稳臻妍就急急忙忙下了马，快步入了宫闱内院一路宫女太监跪下请安，臻妍都没有停下脚步快步走到安宁宫，徐姑姑早已在宫门前等候，臻妍上前准备进入安宁宫，徐姑姑挡在臻妍面前屈膝禀告：“王妃吉祥，今日太后身体抱恙不见客，王妃还是请回吧。”臻妍扶起徐姑姑言辞恳切：“姑姑，如果不是事况紧急我也不会急着打搅母后，烦请姑姑入内通报一声。”徐姑姑面有难色拉着王妃走到一旁俯身在臻妍耳边说：“王妃啊，不是奴婢不肯帮你，只是有心无力啊，太后已经料到王妃会来安宁宫，一早就让奴婢拦着，就是不想让王妃受到牵扯，太后是护着王妃啊，王妃还是回吧。”说完轻轻拍了拍臻妍的手，臻妍双唇紧闭神色恍惚任徐姑姑搀着走向宫门，徐姑姑看着臻妍心中不忍低声安慰道：“曜王妃这些时日只是暂时在宫中住下，等到曜王会京就会回去王府一切平安，王妃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成王妃还是太后亲侄女。”臻妍上了马车徐姑姑吩咐车夫：“好生照顾王妃，注意安全。”
　　马车缓缓离开宫中，臻妍在车内双眉紧锁心中暗想：昱王在信中说益州粱王暗中招兵买马谋夺江山，陈王是成王母舅皇上怀疑粱王和曜王勾结谋反，连夜把成王和王妃押入宫中，曜王坚称没有勾结梁王，皇上顾念兄弟情分下旨命曜王亲自领兵五千剿灭乱贼活擒梁王入京以证清白，否则以谋反论处。同时皇上封查成王府邸，成王妃软禁宫中。成王府中几十条性命全在成王手中，一旦曜王兵败或是顾念母舅曜王府中几十人就要命赴黄泉，古往今来王侯将相手中权势都是帝王心头大患，帝王对于兵权的分配更加是万分慎重，如今梁王私自收兵马谋夺江山既是祸及九族之罪，按照先帝遗诏圣上定会让出帝位，朝堂上下暗涌四起，曜王五千兵马对抗梁王两万兵马必败，成王一向是太后心头之患，如今大可顺势除去曜王，阿姐自然躲不过牵连。
　　车夫提醒道：“王妃，到府上了。”车夫掀起帘幕放下木阶臻妍屈身下车，心头杂乱如麻。管家上前低声说：“王妃，王爷刚刚派人回府让传话让王妃安心，王爷已经从徐州军营调派援兵去援助曜王。”臻妍惊异霖澜明知皇上特意只许曜王五千兵马，如今霖澜私下调兵暗助曜王一旦被发现也免不了牵连，心中忧虑更加多了。
　　臻妍每日让管家去打探消息，眼看着阿姐已经被幽禁半月有多，战事一直连续不停双方争持许久，眼看曜王将要战胜之时营地却在夜里被梁王军队偷袭，步步败退。五千人马一下剩下几百残兵败将，臻妍心急如焚也只能干着急。管家急急带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进了五柳居，女子一见到臻妍就痛哭跪下连连磕头：“二小姐，你快救救大小姐，你快救救她。”初儿连忙扶起地上的女子，臻妍心急连连问：“你说清楚，阿姐怎么了？”“昨日探子回报成王军队兵败如山倒，曜王已经降服梁王。皇上发令巴州陇洲调精兵平乱，曜王梁王杀无赦。大小姐听到了以后就在安宁宫前跪求太后，已经跪了一天。”臻妍暗呼不好，急急往宫里赶。到了安宁宫前徐姑姑和一行宫女守着宫门，徐姑姑看着臻妍有几分讶异：“王妃怎么来？”臻妍哀求：“姑姑，你让我见母后。”徐姑姑和宫女死死拦着臻妍，臻妍情急之下怒斥：“都让开，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见母后，我看谁敢拦着。”徐姑姑心中不忍就任由臻妍硬闯，太后坐在凤椅上居高临下，莫子语跪于殿中，太后神情严肃子语低头身躯颤颤发抖，太后拿起一旁的白玉茶杯轻抿一口不急不慢放下茶杯，俯视子语悠悠开口：“当日你以性命担保成王绝无谋反之心，可是现今成王降服归入梁王军队。”莫子语直视太后：“娘娘无须为难，生死有时妾身只有一死以谢皇恩。子语有一事求姑母，王爷确实是无辜的，求姑母保住他的性命。”太后轻轻叹气不答一句，宫人斟好酒奉到子语面前，子语端起酒杯举向太后：“姑母保重，一切都。。”子语哽咽失声，太后心中不忍转过身去不看子语，臻妍快步跑进殿内一把拂开子语唇边的酒杯直直跪下：“太后，万万不可赐死曜王妃。”太后转过身：“哀家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安宁宫吗？徐妈妈和宫女是怎么守着门的，全部下去领二十大板。昱王妃未经通传直闯安宁宫罚闭门思过半个月，来人送昱王妃回府。”两个宫人搀着臻妍，臻妍咬咬牙一把推开两个宫人喊道：“太后三思，难道太后要置皇上于无信无义不仁不慈之地吗？”太后闻声一阵晕眩踉跄退后一步：“你这话是何意？”臻妍娓娓道：“曜王领兵前往益州后昱王念与兄弟之情，担心五千人马不足对抗梁王兵马，连日前往徐州调派兵马援助曜王，眼看最晚四日前也应该到达益州与成王会合，四日之前成王军队仍然是屡屡战胜，直到两日前成王军队被梁王夜袭伤亡惨重，照理应当探子应该回报有援兵到达，可是一直不见援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降服只不过是一个计谋，成王降服梁王松懈防御，昱王的兵马和成王的兵马里应外合让梁王措手不及只有束手就擒。”太后紧捏眉心：“我看你们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一个私自调派兵马一个强闯宫闱内院。你们把这看做儿戏是不是？一旦事情出错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你们现在把天子威严和哀家威严置于何地？”臻妍低眉婉转道：“母后息怒，凤体为重。请母后收回成命，假如成王果真与梁王并无勾结反而为国除害，但是王妃却暴毙宫中，如何堵住悠悠众口？纵使天下臣民不敢言心中却有所不平，皇上如何让天下臣民臣服？修身养性齐家方能平天下，母后三思。”太后听着臻妍一席话脸色煞白额头微微渗出汗，怒气攻心一把抓起案上的茶杯掷地厉色道：“放肆！”殿上宫人闻声接连跪下，臻妍低下头紧紧抓着裙边，太后许久没说话殿中一片死寂，宫人们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太后深吸一口气沉沉吩咐：“扶两位王妃进暖阁梳洗一下。”宫人们一动不动低着头，太后又说：“傻跪着做什么？还不扶两位王妃进暖阁侍候着梳洗。”宫人不敢怠慢，起身扶起子语和臻妍，子语臻妍屈膝拜谢才进了暖阁。臻妍紧紧握着子语的手，两人虽然不说一句话但已经胜过一切言语。
　　果然和臻妍猜测的一样，次日传来消息曜王昱王联手平息战乱，准备押送梁王回京受审。曜王府中收押在天牢的家眷全部放出，曜王府解封子语也结束了被软禁的日子。徐姑姑见太后心神不宁奉上宁神茶，徐姑姑叹息道：“太后是为了曜王的事，心神不宁？”太后扶着头摇了摇头：“霖澜竟然出兵援助曜王，哀家这么样也没想到霖澜为了兄弟之情竟然不顾安危，重情之人必有所失，你说哀家怎么能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