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洞天石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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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便是你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提升功体的原因么。极限是两招，吾倒是有些期待你的剑了。”聪明人，自然比其他人想到的多一些。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只会以为这是一句挑衅，但是在任飘渺的耳中，自然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百里潇湘那不同寻常的功体提升的。剑意提升，还可以归结为百里潇湘换了个芯子，但是功体的提升却并不像是剑意一样可以顿悟。
牺牲什么，然后换取什么，这才是百里潇湘功体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有着如此显著的提升的原因。
“机智的对手，让人钦佩。吾的时间不多，两招之内定胜负，吾认为你定然不会想要在留下遗憾。”剑意慢慢的攀升。他的时间不多，自然要全力以赴。
面对一个好对手，他向来不吝惜自己的力气。
“飘渺剑法，剑八以得天下第一。剑九灭巫教全族。你将是天下间第二个见到剑十之人。”时间不多，任飘渺也定然全力以赴。全力，是对一个好对手的最高敬意，他自然不会吝惜。
“不胜荣幸。”眼神一凛，不同于最初的试探，这回要拿出的定然是最高的敬意。
“剑十·天葬”剑意，弥漫了空间，天下第一剑，全力以赴自然不同寻常。崩坏的草木，崩裂的大地，剑十，自然不同凡响。
“九玄天元诀”一招九玄天元诀，但是所加持这一招的却并非这一个心法。一式之前，还有幻心，兵解两式加持。百里潇湘的背后似乎隐隐的出现了一圈金色的华光，使得这一式更加的雷霆万钧。
九玄天元诀，无疑是弈剑听雨阁最强的招式了，而那边，任飘渺的一式也是雷霆万钧。两式对撞，双方各自退后。任飘渺看起无恙，而百里潇湘却是口吐朱红。这一次交锋，百里潇湘，败。
只是，虽然百里潇湘显露败象，任飘渺对于此人却依旧不敢轻忽。两招对碰，便是剑意铺天盖地。他似乎摸到了“道”的大门，隐隐的，一直停留在剑十的境界上的心境开始松动，他知道，百里潇湘之所以败了半招，并非是因为剑意有差，仅仅是因为，真气不足。
那是即使牺牲了什么，却依旧无法轻易达到的剑法。若是那一招全力来过，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而百里潇湘说两招，想必，还留有后手。
脸上未有得色，有的仅仅是一片凝重。他看着百里潇湘咳嗽，那咳嗽的声音仿佛撕心裂肺，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放下警惕，让自己享受成功的喜悦。
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他以一个剑客的身份如此的感觉着。什么，更加的危险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一滴冷汗划过额头，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笼罩，但是却是首次感觉，他正在和死神跳贴面舞。
身上的寒毛竖立，任飘渺觉得，自己愈发的兴奋了起来。百里潇湘，当真是一个妙人。
这边，任飘渺的心思百里潇湘已经无法顾及了。溟之力侵蚀身体的速度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快一些。视觉已经失去，接下来失去的是听觉。他听不见风雨的声音，也听不见周遭的动静。嗅觉和味觉似乎也变得迟钝了。他知道自己咳出了鲜血，但是却尝不到血腥味。
执剑，将剑插入大地之中，他一一柄剑作为自己身体的支点。身自在的效果已经消失了，而他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灵力来重现它。
他觉得自己并不想输，从心底里不想输。他知道自己可以放手，而后对于如此好的对手，像是任飘渺一样的剑客是定然不会那般果断的下杀手的。他还有其他的价值，并不需要豁尽全力，而他的身体，若是没有了溟之力的侵蚀，也可以慢慢的好起来。但是，他却隐隐的觉得，他不想输。
心底里有谁在告诉他，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输在这里。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五感也渐渐的失灵。他甚至无法通过向来依赖的五感来判断任飘渺的所在。身边的一切在他失去了感官之后都变得是那般的陌生，却唯有手中的剑，给他的感觉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致命。
“再来，最后一招。”他这样说，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的音量，甚至无法判断任飘渺的反应。他无法辨别一切。血从五官之中慢慢的溢出来，混进潇潇的暮雨之中。
这一剑将是最后的一剑，赌上他身为一个剑客的尊严。
什么是剑呢？在一片陌生的黑暗之中他问自己。他曾经入过弈剑听雨阁的冥想之间，与先辈们过招，但是却始终不曾想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剑。或者说，他有无数次认为剑是什么东西，但是最后却又否定了自己。
而现在这个问题又回来了，在这或许是他生命的最后的时刻，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到底，什么才是剑。
在初识剑的时候，他便被门中的先辈们教习铸剑之术。他扔记得那白须冉冉的先辈看着炉火之中的剑胚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那人说，每一柄剑上都有三万六千条剑纹，剑纹的走向决定了剑的宿命，也映射了其主人的命运。而他，也定然有一柄属于自己的心剑。
“你看的清你心剑之上剑纹的走向么？”他喃喃。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即使心剑之术也算有所成就，但是他仍旧看不清。
只是，他不想留下遗憾。这并非是他的第一次的死亡，但是他却不清楚，若是这一次死了，是不是真的就是永恒的安眠。
他不想留下遗憾。
任飘渺微微一怔。故老相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剑，而心剑之上的三万六千条剑纹，却是代表了剑和主人的命运。他本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着眼前的对手，如此的喃喃，他却并不确定了。
因为，越发强烈的剑意，从那似乎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之上爆发了出来。他听到了那人的喃喃，仿佛来自远古。
什么是剑呢？百里潇湘回想起自己求剑的一生。
“剑理，道取千万。”不同的道，成不同的剑。剑无定式，而剑理，自然有所不同。千万的剑者，不同的剑道，此乃，剑理。道取千万，殊途同归，皆是剑道。
“剑魂，我如身绊。”何为剑魂，反侧不得解。使我不得开心颜，使我憔悴不堪。身死魂灭不得解脱。剑魂，心系一剑，终是如此。
“剑意，万法归元”犹记，弈剑听雨阁有一招称作归元，奕剑听风雨，以心为剑，万法归元。心思蓦然澄澈。想他苦修剑法数十载，竟不曾想到原来道已然被先人有所诠释，竟是荒废了如此的光阴。
灵台，顿时清明。
心境有所提升，剑意自然更上一重。剑指天，不在三界之内，跳出六道之中。顿时剑意直达天庭，竟是生生的驱散了乌云，露出一片青天来。
“我身，即剑。”他便是剑，顿悟，便是如此的简单。一剑直指天地，仿佛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剑，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悟剑，悟道，十式往复，自生而灭，百里潇湘有所领悟，任飘渺却也在那无边的剑意之中，顿悟生灭轮回。剑十一，自灭而生，以涅槃之名，一抗那破天剑意。
只是，这一剑何其凌厉。剑十一虽然已然是任飘渺所得悟的新招，但是却怎能匹敌那一剑破天。只须臾，那剑意便已然穿透了涅槃之招，直逼任飘渺的面门而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一个寂寞的剑者来说，得闻大道，何其有幸。而任飘渺，并非是输不起的人。这一战，他败，但是却败的愉悦。
他看着那剑锋带着嗜人的光芒扑来，只是弯了一下唇，不动，不反抗。心头莫名的愉悦，无比愉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洞天石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