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之子》恋悠灵

57、风谲云诡3

　　第五十七章：风谲云诡3

　　跪在酒店走廊里一个小时后，贾凌了解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座皇家别墅酒店竟然是凌家的产业。贾凌忍不住抬起眼睛，将走廊里金碧辉煌的装饰仔仔细细看了一看，从心底叹出一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牛人，但这么个牛法，未免也太让人目不暇接了。
　　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进进出出好几波人，除了每次送人出来的昆仑外，就是一直守在门口的杏林是熟面孔，当然了，二叔和三叔都在屋子里，只有贾凌被凉在最显眼的通风口罚跪。
　　又一个钟头过去了，屋子里终于出来了一个关键人物，贾凌看着他二叔阴森森的走过来，甚为玩味地围他走上一圈，蹲下来盯紧贾凌眼睛：“翅膀硬了？”
　　贾凌嘿嘿一笑，算是回答。
　　凌洋也不为难他，默默拍贾凌肩膀，最后右手停在贾凌肩头，问：“你和你老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这么大的事你连二叔都瞒得死死的，看来以后二叔要仰仗着你在你老子面前周旋了？”
　　贾凌盯着二叔衣服扣子下面的胸针，干涸的喉咙口生硬地咽了下口水，只能再次“嘿嘿”笑两声。二叔脸色果然黑下来，右手从肩膀移到贾凌脸畔，不轻不重地拍了又拍：“好小子，那就别怪你二叔火上浇油了啊？”
　　几乎是没给贾凌反应的机会，凌洋站起身把杏林招呼过来：“这么跪着膝盖着凉了怎么办？去上你师父屋里把那个鹅卵石的按摩脚垫拿过来。”
　　杏林垂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朝他师父的房间去了。
　　贾凌愣愣的，思绪没办法从“鹅卵石”三个字上面抽离出来。
　　杏林这家伙也很没眼力，果真是领了命令“去去就回”，贾凌甚至怀疑他拐过走廊之后就小跑着去拿按摩垫了，太阴险太卑鄙了，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给他留。贾凌默默跪在冰凉坚硬的鹅卵石上，膝盖上的痛楚很快抽走了脸上仅存的血色，凌洋就在他侄子浑身颤抖着咬牙切齿的时候走开了，待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贾凌忍也忍不住地爆了个粗口。一直像木桩子一样在他背后站着的保镖，隔着墨镜很认真的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凌晨的时候，屋子里最后一波人总算走了，昆仑笑脸送他们出来，看见贾凌时嘴角沉甸甸的落了下去。于是贾凌读懂了他不言自明的话——“该你了！”
　　贾凌艰难爬起来，挪到昆仑面前时用尽余力给他挤眉弄眼。昆仑默默看着他，半点儿反应都没回馈。贾凌哀怨地拽了他一把：“这没你什么事儿，你别搀和进来。”虽然人是你当做人质送还给三叔的，但和父亲有约定的人只是自己，一个人总好过两个一起。
　　昆仑面色不改：“本来也没我什么事！”
　　贾凌再一次愣了，一口心头血涌上来卡在喉咙里，刚才的那些临危赴死大义凛然被杀得干干净净，扶着门框的手指完全是“打他一拳”还是“打他两拳”这样的执念。
　　昆仑走出去两步感觉不到跟上来动作，只要转过头提醒一声：“喂，早死早超生，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
　　可是这房间也太奢侈了吧？贾凌印象里的父亲，还保留在猫眼胡同那个酒鬼小院子，怎么恍惚几年的功夫，他父亲就腐败成这步田地了呢？
　　等他一路看过去，目光最终落在书案后面那个盯着他的面孔上。
　　贾凌咬紧牙关，心脏剧烈收缩，脸上勉强能保持住镇定：“父亲！”
　　凌昆膝盖交叠着半倚在椅子里，盯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同站在一旁静默无声的海青道：“帮我找个趁手一点儿的。”
　　“趁手一点儿的”所指清晰，让站着的两个人都提了一根神经。
　　海青走后凌昆也站起来，略活动了筋骨就走到两个人身前，贾凌自然等着一番奚落嘲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交给他只属于他们父子俩的“任务”。
　　但贾凌的余光刚刚瞥见父亲扯开一块儿领口，右脸就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
　　凌昆手劲儿奇大，打得他整个人差点儿倾过去，紧接着昆仑那边也传来“噗”的一声，是凌昆打完儿子以后反手的一巴掌，虽然是手背的力道，嘴角也同贾凌一样，瞬间鼓起一片淤血，粘稠的液体从牙缝里顺出来。
　　两个人不敢用手去拭血，规矩地垂手立着，眼神一分不敢偏离，恐怕对上凌昆的一双戾目。
　　凌昆脸色愈发冷下去，静默了足足三分钟，才冷声对昆仑：“出去领罚，领多少自己掂量。”
　　昆仑心中一跳，抢着说：“是我，贾凌事先不知情。”
　　凌昆的冷目马上盯过来，后面的话在凌昆的盯视下全都湮没在喉咙里。海青这时候进来，手里是一根手臂长的厚木板子，从没见过，也不像是专门准备的，倒真像是临时在哪里搜罗来的。
　　海青从十二就跟着凌昆，如今已是中年，动作言辞被凌昆熏陶渐染，硬是从一个不羁少年学了个老成的性格，此时将板子递给凌昆，眼角往昆仑身上扫一个来回，昆仑便再不开口，攥着拳头跟舅舅出了房间。
　　如今房间里就剩了父子二人，一切周旋奚落都省去，凌昆叹了口气问他：“吃完这顿饭，你有何感想？”
　　贾凌只觉得心脏被人用手攥得紧紧的，透不出一口气儿来。
　　三叔和牡丹沉默的样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眼前晃悠，且不说他两人之间的利益条件，就论二人的感情，从今以后也不可能毫无间隙。
　　而这种情况，分明是与父子间曾经的设想背道而驰。
　　凌昆打完儿子一巴掌，似乎卸掉了胸腔里的一口气，语气里听出很淡的一丝凄冷：“如果你再忍小半年光景，他俩就不会到这步田地，凌思田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欠你三叔的。”
　　贾凌恍然，和父亲相认后还是第一次听他唤自己一声本名，还是掺在这样警告的句子里，他虽然不懂父亲的“小半年光景”之后的境况，但昆仑拿牡丹相要挟的当口，自己分明有“其实也没关系”的意念趋势自己没去阻拦。说白了，当时他虽然有更多的顾虑，但心里头是很赞成又欣赏昆仑的这招“破釜沉舟” 。
　　如果他知道这就是结果……
　　贾凌跪下，除了摆出一副甘心受罚的姿态，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昆半蹲下自己盯了一会儿贾凌的脸，表情变了几变，说：“今天罚你，不是你坏了我的计策，也和你三叔没有关系，你和你三叔的帐你自己去还，现在你要还的是在澳门时亲口答应我的那三个允诺，你还记得吗？”
　　贾凌思绪转的飞快，一瞬就记得父亲所指：“记得，第一孩子出生前牡丹不能见三叔，第二不能让鱼江知道牡丹的行踪，第三不要给牡丹任何承诺。”
　　凌昆提起板子，在贾凌左肩一点：“你违背了几条？”
　　“两条”
　　“你记住，从今以后，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应允，既然说出口的话，就要说到做到。你错两条，今天我打你二十，下次再错，这二十下就打在嘴上，有异议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