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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理智加理智1 ...

  •   四、理智加理智1

      "是,她就是我女儿谭美琳。"玉花房东一边摘着菜,一边抬起头递给贾凌一张笑脸。
      贾凌这次真的被惊讶到了,他必须提醒房东:"她家里人似乎是□□。"
      房东表情有一两秒的动容,还是笑了,却没有解释:"虽然表面很坚强,但心里有过不去的事情,反而总是在一些事情上软弱。我想帮帮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出面。"
      贾凌不知道"没有办法出面"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如今至少已经知道了一点,赌场遇见的谭美琳,排球场遇见的谭美琳,以及房东的女儿谭美琳,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放心吧,我会尽量关照他。"这是贾凌曾经夸下的海口,时隔半年,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允诺。
      周五全体大一师生汇报演出,贾凌挑了这么个时间破译了档案室的密码锁,他蹲在档案室的层层堆砌里,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了解到了谭美琳不为人知的一面。
      虽然是谭昌溢的妹妹,但父母关系栏里写的却是 "养女"。也就是说,谭美琳其实和谭昌溢没半毛钱关系,却因为谭昌溢的父母领养了谭美琳,便从此多了这么个妹妹。
      谭美琳进到谭家之前,叫做"周美琳"
      这样关系位变的好理解了,玉花房东一定是谭美琳的生母。
      只是,谭美琳自己知道吗?
      把档案室的密码锁恢复成原样后,贾凌便离开了教师楼。心里盘算着,虽然答应了房东会照顾她,但不是无休止的保护吧?得有一个期限亦或是一个度,那就自己给自己定个次数好了,三次怎么样?保护谭美琳三次,也算是同玉花房东交差了。
      贾凌走向汇演大楼,他有直觉,那个谭美琳更容易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被"迁怒"。
      事情真如贾凌料想的那样,还没到汇演大楼,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便被贾凌瞄见了,是谭美琳,她正被一群人围住,真不知道她有多少个仇家。如果不知道她是跆拳道很多段,贾凌还真被这女生的弱小模样给虎到了。
      贾凌走过去,几个小女生互相递了眼色,似乎知道他是谁,但对于贾凌走过来这件事抱着相当大的困惑。也许在这些人眼里,贾凌充其量也就是个书呆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书呆子,胆敢大模大样走过来,胆敢众目睽睽之下挡在谭美琳身前,胆敢用"走开"作为开场白。
      其中一个女生发出难以置信并不屑地轻哼,对于一个长得帅的大三师哥,还没有容忍的气度让他来朝自己放肆。
      "不要管闲事,书呆子。"
      贾凌面无表情,只有眼神有些习惯性的深邃,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谭美琳,她有一张精致的脸,此时正挂着一副惊讶的神色望着贾凌。因为知道这个女生的身手,所以并没有像对待小鱼儿那样一下子注满了保护欲。贾凌只是努力不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病。
      "我是你的助教"贾凌这般解释。
      谭美琳似乎更显得摸不清头脑,不过这一刻,手臂已经被贾凌拽起,就这么措手不及地走出了"包围圈"。
      "喂"——身后是一个女生不耐烦地声音。
      谭美琳将手臂挣了挣,竟然没有挣开。侧身回头,一个女生已经气愤地冲了上来,只怕须臾的时间便扯上了谭美琳的头发,谭美琳本能使然,右腿移动位置,只是没等到自己侧踢出去,冲过来的女生已经被左侧的一只手臂挡了出去,那人踉跄倒地,不是什么硬伤,却也狼狈至极。
      谭美琳瞪大眼睛盯着贾凌,好漂亮的防守招式。
      贾凌却不想再惹麻烦,一路拽着谭美琳离开了是非之地。
      贾凌没指望谭美琳眼拙看不出他身手不错,他只希望这人不要到处去宣传。
      "你是我哥派来的?"谭美琳得出这样的结论。
      贾凌被气笑了:"我是你的助教。"
      谭美琳斜起眼睛盯了他半晌:"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贾凌对着她的双目,一个想法突然萌生在脑袋里,这女生出现后的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飞般掠过,他没办法忽视谭美琳的身份——谭昌溢的妹妹,三堂门的捷径。
      只是贾凌终究没有忍心,对女人下手,会被所有人鄙视的吧?
      还是要离她远一点,他的计划里容不下一点意外。

      可意外这东西,终究不是说避免就避免的。宋宾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出现在学校门口时,引起了一大票美女的驻足,她们纷纷装出在门口等人的模样,眼睛却时不时瞄到宋宾身上。对被等待人的好奇竟然大过了这么一个高富帅。
      于是,贾凌骑着摩托从学校里出来然后被宋宾热情拦截的场面,在之后的几天里成了学校论坛里的头条新闻。
      "你又来干什么?"
      宋宾倚着车门,对自己制造出的粉红色效应表示满意:"我去调了赌场的监控,发现了你的秘密。"
      贾凌今天要去车场一趟,不想同他废话:"随便你发现,我没所谓。"
      宋宾在贾凌发动车的前一秒拦住他:"你想在西街找什么人?"
      贾凌将手臂抽回,冷冷地:"那是我的事。"
      宋宾干脆站到了贾凌车前:"你想找什么人,我帮你。我可是万事通小宾哥,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贾凌戏谑地瞧了他一眼:"好,你帮我找个人,找到了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宋宾面色立即兴奋:"是谁?"
      "贾昆洋!"
      说罢,骑车便走。
      宋宾盯着贾凌的背影,打了一个响指,像一下子注满了鸡血一样地兴奋起来。即便贾凌只给了他三个字的信息,他也一定要让贾凌刮目相看。
      贾凌驱车直奔车场,出来住这么长时间,三叔第一次让他回来一次。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最近一次去西街,听说市里严厉打击黑车赛,不知道对车场生意有没有影响。三叔虽然早就不赛车了,据贾凌所知,他仍然暗地里组织黑赛。
      大多数时候,贾凌都不想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进车场,当初因为经费不足,只能买这种家用型的摩托车,在学校骑一骑无所谓,只是到了这种地方,难免让人以为是外卖小子。贾凌于是把摩托车停在保安门前,徒步朝三叔的小别墅走去。
      小别墅和赛场离得远,是一年前盖起来的,那时候贾凌已经出来租了房子,但仍有一个不小的房间为贾凌空置着。别墅的一层是客厅和办公场,里面有个大大的沙盘,是市里最详细的路况模型。贾凌进来的时候三叔正和几个人围着沙盘说事,贾凌退到客厅里,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三叔家里阳盛阴衰,连个打杂的都是男人,像倒水沏茶这种事总要自食其力。
      正琢磨着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眼前就变戏法似的多了一个人。是牡丹,她又蛇腰朱唇地来冒充女主人,见贾凌戳在客厅里,不无惊奇地"呀"了一声。
      隔着玻璃,贾凌看见三叔的视线迅速扫了过来,然后不可忍受地闭了闭眼睛。
      于是,会议被迫中止。
      牡丹提了提小蛮腰,向贾凌挤眼睛:"怎么样?魅力不错吧?"
      贾凌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三叔就不一样了,遣散了一干人等,转回头来甚至没给牡丹任何表情,只是盯了她几秒钟,说:"你来得正好,楼上有一个赶不走,帮帮忙"
      牡丹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把嘴唇抿成薄薄地一线,与眼前的男人对峙几分钟,不争气地大步朝楼上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叔侄二人。贾凌这才收拾起强忍笑的嘴脸,打了声招呼:"三叔"
      凌南没有应,像是从牡丹身上没有转回弯来那样,盯了贾凌一会儿。贾凌还很糨糊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起来。唇边懒散的笑意也一点点收敛。恰时,楼梯处混乱起来,牡丹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乒乒乓乓的走下来,整个客厅装满了女人的嚎叫,那女人甚是狼狈,浴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隐约能看见黑色网状的内衣裙。贾凌马上收回视线,面部的某些区域红热起来。
      被拖着的女人经过凌南时,用几近哀求的声音喊着:"南哥,南哥,救救我......"
      凌南点了一只烟,对贾凌说:"上来。"
      贾凌躲过满地狼藉,跟着凌南上了楼。老实说,贾凌不大喜欢来二楼,这里除了卧室,还有一个不小的书房,贾凌不喜欢任何形式任何格局的书房,如果某一天他想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绝对不会设置书房。
      果不其然,凌南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进了书房。
      该死的书房。
      又是书房。
      贾凌随手关了门,便果断地站在了门边上,以三叔的脾气,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逃一逃是无伤大雅的。大学期间唯一一次"通知家长"事件过后,贾凌就逃过那么一次,当时他就站在门边上,在三叔撂下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之后,果断夺门而出。凌南虽然在之后把贾凌的信用卡停了仨月,但也再没提过这么一件事。
      这次的气氛似乎更阴霾,从进了书房开始,凌南就背对着贾凌,双手支在老板桌上,两块肩胛骨在背后大片的白衬衫里很是清晰。
      空气里静成了"刷刷刷刷"声,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僵持。
      "三叔......"贾凌问,"你找我有事?"
      凌南的肩膀似乎松了松,头侧了一个位置,也打破了僵局:"上周四,这周二,去哪了?"
      贾凌在心里默数了一遍,然后没有征兆地打了一个激灵,去哪了?还能去哪了?
      凌南似乎听到了贾凌每寸骨骼的僵立声,转过身来盯住他的眼睛:"忘了?"
      三叔既然都说出具体时间了,那贾凌就不好继续原本的鸵鸟政策了,可是让他如何坦白呢?去赌场?还是去警局?犹豫的功夫,凌南已经踱到了贾凌面前,冷嗖嗖的气息将贾凌每根毛发都撑满了。
      贾凌已经学会了怎么处理这种说必死的僵局:"对不起......"
      腿弯被突如其来的力度,踹得左腿一阵酥软,跪地的同时痛感层层地叠上来。贾凌曲下另一只腿,跪在书房的冷地板上,对了,除了讨厌书房,更讨厌这种大理石材质的冷地板。
      只是,凌南没有抽皮带也没有拎棍子,他比看上去冷静得多,他蹲下身子,将脸凑到贾凌面前,眼眸异样黑沉:"你去西街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像从冰水中淬炼出来的灰色的剑。
      贾凌动了动嘴唇,声音就在喉咙口悬着,半天才蹦出一句:"想......玩儿两把"
      凌南的眼皮抖了一下,顺势眯成了一条深邃的线,喘气声伴随着一呼一吸开始沉重起来,他盯着贾凌,贾凌却不敢对视。
      有预感,就在这十几秒之内,他的三叔就会大爆发。凌南和贾昆洋不一样,贾昆洋是摩羯座B型血,理智中的理智,他会一直盯到贾凌亲口认好每一笔帐,然后再亲手将每一笔帐算清。贾凌恰巧也是摩羯座B型血,却总是和理智不挨边。
      贾凌心里默数到9,三叔就站了起来,并在第一时间揪起贾凌的衣领,将贾凌整个人朝老板桌上摔去。桌沿顶住贾凌的肚子,清晰尖锐地疼,一截一截直达心脏,双臂擎在桌面上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
      虽然贾凌时常流露出大义凛然的精神状态,可依然有一身怕疼的普通人身躯,连他自己都不能致信,二十三岁还撅着屁股挨打的人,连被蜜蜂咬上一口都会唏嘘一阵子。
      他听见棍子从柜子里抽出来的声音,这下好了,姿势都不用换了。
      本来贾凌已经摆好了一副认命姿态,偏偏门外响起了京汤的声音:"南哥,图丁回来了。"
      图丁是凌南的徒弟,车骑得好,话说的少,在车场颇有威信。最重要的,图丁的父亲就是凌昆的手下,所谓根红苗正,才入行三年,就被凌南当亲信使。
      凌南似乎顿了一下,到底将棍子一扔,出门去了。
      贾凌捂着肚子直起腰,京汤慌慌张张跑进来:"没事吧?"
      贾凌叹了口气,一副不解的模样:"三叔怎么知道我去西街?"
      "南哥早就盯上西街了"京汤指指桌上的电脑:"赌场的监控都被南哥给窃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我换了衣服戴了帽子,怎么可能认出我?"
      "本来南哥也没认出你,好像看出你用的什么招式,叫什么招式来着.....鸟什么什么来着。"
      这回贾凌可全明白了,那天和宋宾进去赌,露了一回牌九十二式,他是表演给宋宾看的,要不怎么说宋宾这人晦气呢?
      京汤不好在书房久留,临走前帮贾凌带上房门,贾凌懊恼地疯揉了几把头发,还能怎么办?抓了个现行,肉不疼都对不起自己这颗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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