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一百二十五章、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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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枝凪斗皱着眉，再一次拨通了电话。
腐川冬子在一边有些焦虑地等着，约莫一分钟后，狛枝对她摇了摇头。
“打不通？”
“没有人接听。”
腐川哑然。
之前斑井告诉了她许多事，包括叫“音无凉子”的女孩的许多情报，那之后斑井便离开了小屋，她和狛枝在商议后决定暂且先从松田那边下手。
计划是这样的，先由狛枝把松田约出来询问有关江之岛的事情并要求合作，在谈话间尽可能地收集信息，如果松田拒绝的话，就开始由腐川暗中跟踪他。只是，现在连第一步的实施都遇到了问题。
不能把他约出来，又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呢？这样的话，之后的跟踪也就无从谈起了。
最后，还是狛枝提议道：“那我们去研究所看一看吧？”
腐川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就这样，二人一同朝着生物学楼走去。
研究所的大门被推开之时，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他们从未想象过可能会发生的光景。
研究所的单人床边，穿着微微有些脏掉了的白衬衫的少年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腐川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才失声叫了出来：“松田？！”在这一刻，她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死了？他也死了？连他也——？！
“冷静一下。”狛枝伸手扶了她一把后，走进了研究所，待腐川看着他走到松田身边时才猛地想起，这种情况，也不一定就是死了不是吗？啊啊，都是因为最近发生了那种事情……不过，他现在是……昏迷过去了吗？
腐川快步走进狛枝和松田，狛枝已经将面朝下的松田翻过了身来，他并不像是腐川之前想的那样紧闭双眼，而是睁着眼睛。他眼中有着不甘和愤怒的情绪，不知他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但在看到他的眼珠还在微微转动的时候，腐川冬子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
“松田君？”狛枝叫了他一声，松田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只是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听得到我说话吗？”
倒在地上的少年又眨了一下眼睛。
“松田君现在不能动吗？”
这次，松田夜助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随后，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只是，他最终依旧什么声音都没能够发出来。
“要……要叫人来吗？”腐川有些紧张地问道。她并不知道现在松田怎么了，但是如果这样下去出了意外……
狛枝摇头，制止了她：“不，先等一下。”
腐川微微动了动嘴唇，还是有些担心，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动，她站在原地，沉默地看向了松田的眼睛。他的眼神现在显得有几分黯淡无光，他懒懒地看了一眼腐川和狛枝，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松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之外，看起来和死人无异。
腐川和狛枝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腐川忍不住再度出声：“喂，真的不需要……叫人吗……？”
话音未落，她便听见了冷淡的男声自地上传来：“不需要。”
听到这声音的二人齐齐惊喜地朝着地下看去，只见少年有些艰难地在地上挣扎着，似乎是想要自己爬起来。狛枝急忙将他扶到了床上坐着，至此，二人才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
“你……刚才怎么了啊……”腐川冬子至今都觉得心有余悸：“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就好像……死、死了一样……”
松田夜助没有出声，他的脸色有几分灰败，他低下了头，紧握双拳，最终轻轻出了一口气，腐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咬牙切齿地道：“被算计了。”
腐川愣了一下：“被算计了？谁？”
松田抬起头来，看着腐川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除了缄默之外，仅有几分幽暗的情绪，近乎绝望。
腐川见他并不准备将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办法了。她咬了咬牙，直接道：“帮我们吧。”
“帮你们什么？”
“战刃说，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在按照江之岛的剧本进行，要我们不要再插手。”
“那就不要再插手。”
“但是……我至少想要知道这起事件的后续。”腐川冬子盯着他，问道：“那件事，是江之岛干的吧？”
松田抬头看着她，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哪件事？”
“学生会的事。”
他脸上的淡然表情终是没能维持住，他心中的某些东西，连同某种感情一起，在这一刻，狠狠地崩塌了。
总而言之，先休息一下吧。
腐川冬子坐在中央公园的喷泉旁，呆呆地听着不停地灌入耳中的水流声。
居然要说……全部都是……神座干的？
的确，出手杀死学生会的人的的确是神座，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谁？做出这种事的人，比谁都更加无法饶恕，比谁都要……
而且，神座出流的话，他……明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
无论是从接受学园的改造这一点，还是被关进旧校舍被逼迫着杀人这一点，他……
江之岛，未免也太聪明了一点吧。学园绝对不会容许神座出流这个存在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之内，所以如果将所有事情都推给神座的话，学园一定会用尽全力隐瞒神座的存在和这起事件……
这样做……
她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
松田夜助说，一个小时后在旧校舍附近见面。狛枝说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一个小时后再会合。
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啊，既然江之岛能够单纯地为了追求绝望这种理由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么即使我身为她的同班同学，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吧……
接下来，剩下的时间，我要……
“腐川？”有人叫了她一声。
腐川连忙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早晨才见过的少年。
“苗木……”她有些恍惚地叫了一声苗木。
“腐川你没事吗，脸色好像很差……”
“不，我没事……”腐川低下了头，不去看苗木关切的眼神：“谢谢……”
“腐川……”苗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最近的事情……真的没有问题吗？”
腐川明白，苗木一定是知道自己有事瞒着大家的，但是就算是他想帮忙，她也绝对不会让他涉足这样危险的境地的。
“没、没有问题。”她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说着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不会有事的，苗木放心好了……”她想起早晨的事，想起战刃说过的话，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摇晃了一下。
“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大家也不会有事……”她有些恍惚地喃喃道：“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战刃说了……”
“战刃小姐？”
“呃……”腐川猛地回过神来，稍微有些慌张地道：“我是说，有战刃那么厉害那么靠得住的人在，大家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苗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说的也是呢，战刃……真的是很靠得住的人，救过我和大家好多次呢。”
“嗯……”腐川应了一声后，便沉默了下来。
苗木坐在她身边，同她一起沉默了许久。
“没关系的。”苗木终于开口了，他安慰她道：“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说出来，大家都会帮忙的。最近……大家都有些担心你呢。”
是的，只要我说出来，一定会有人帮我的吧，但是……这样大的风险，没理由要他们来承担。
“嗯，我知道，谢谢你了，苗木。”腐川冬子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但是……这真的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理由让大家参与其中。这件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严重，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她看着苗木笑道：“谢谢了，苗木。”
虽然现在还有些早，但是……
“我要去处理这件事了。”她说：“放心吧，应该就快要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按照松田夜助的说法，“音无凉子”的记忆能力比之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而江之岛盾子也已经开始时不时地苏醒了，这样下去的话，很快，按照江之岛的所谓“剧本”进行的这一切，就要落幕了吧。
天微微阴了下来。
腐川冬子站在树林中沉默地等待着，终于，在雨落下之前，她看到了按照约定前来的二人。
旧校舍附近有些巡逻的警卫，三人在离他们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地方会合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好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松田眼中的情绪有几分晦暗：“我一个人就够了，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吧。”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你们就立即离开这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仿佛昭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一般的话语，转过了身，一个人朝着旧校舍走了过去。
他施施然从警卫们的身边走过，那些警卫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继续我行我素地巡逻着。
下雨了，是并不大的细雨。
有头顶的枝叶遮挡，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腐川和狛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树林中默默地等着，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旧校舍的大门。
十分钟过去，她看见个子矮小的少年跑进了旧校舍。
是神代优兔，他果真毫不畏惧地继续介入这起事件了啊。
又是十分钟过去，头发染成红色的少女匆匆地跑到了旧校舍附近。有一个警卫走过来跟她搭话，指着铁栅栏的一处，少女从铁栅栏的缺口处钻了进去。
大约第三个十分钟过去时，金发的少女慢慢地走近了旧校舍。
她在旧校舍门前站定，之后定定地望了腐川和狛枝藏身的树林一眼，便动作潇洒地直接翻过铁栅栏，落在了旧校舍的大门前。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红发少女的身姿出现在了旧校舍的门口。
她并没有选择从她来时的缝隙钻出去，而是选择手脚并用地攀爬上了铁栅栏，然后自那顶端落了下来。
她一手扶着铁栅栏，低着头站了大约十秒钟，然后仰头对着落雨的天空大声笑了起来。
她很开心——毫无疑问是很开心，完全不似作伪的开心。
少女笑着离开了旧校舍，腐川冬子看着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了的她，感觉心底一凉——看起来，是恢复记忆了啊……
又是十分钟过去，旧校舍附近重归于冷清，神代优兔、松田夜助和战刃骸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腐川冬子全身都已经被雨水濡湿，她转身看向了狛枝：“一个小时到了。”
“准备走了吗？”他问。
腐川摇了摇头：“虽然他说过要我们过了一个小时就走，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们……并没有答应他吧。”
狛枝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他说：“走吧，总不可能真的放着不管啊，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嗯。”腐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同他一起朝着旧校舍走去。
走廊里的灯开着，每一楼都没有人烟，五楼那个没有被清理过的教室一如既往的恶心，腐川在确认那里面没有人之后便一把关上了房门。
既然这些房间里都没有人，那么……也只有可能在那里了。
开启一楼走廊的那面墙上的机关，坐电梯来到地下……
电梯门缓缓开启的那一瞬，腐川冬子直接僵在了电梯里。
神代优兔就倒在电梯门前几步的地方，他的脖子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满是惊恐与痛苦。
“怎么会这样……”她听见耳边传来了少年带着颤抖和一丝兴奋的声音：“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你在高兴什么吗？
托他的福，腐川终于恢复了思考，她颤抖着狠狠瞪了一眼狛枝，扶着电梯门，走出了电梯，转过身，于是这个地下空间的一切都暴露在她的眼前，一览无余。
——于是，她看见了。
少年像之前一样，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板上，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他的身边，穿着打扮极为出格的金发少女缓缓转过了身来。
“你们来了啊。”她淡淡地这样说着，似乎对他们的到来丝毫都不惊讶。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腐川也站在原地没有动——或者说，她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鲜红的颜色几乎要浸染她的全部视界，她此刻只觉得这红色实在是太过于刺眼，这种太过于明艳的颜色简直要让她的大脑都被灼烧到疼痛。
她微微张了张嘴，只觉得头痛欲裂，然后她的身体便完全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和之前的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大概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在失去意识前，绝望地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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