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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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城郊有一处很大的宅院，主人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年轻富贾。
至少文书是这么认为的。
文书是一个小厮，在这座宅院呆了有些年头了，直到宅院里一下子住进了好些个人，他才知道原来宅院的产业竟然是浩气盟的，自家少爷也并不是什么年轻的商贾而已。
听少爷说，这些人皆列位浩气盟七星，都是名满天下的正派侠士。少爷挥挥手，便把他派到这大堂来奉茶了。本以为，这是个轻松的差事，谁曾想却发生了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翟某也不多说了，这群龙令于我浩气盟而言有多重要相信大家都明白。”这个开口说话的人，文书记得少爷和他说过，好像是浩气盟的军师，叫翟什么的。
只见他喝了口茶，继续道：“群龙令可号令天下群豪应盟主所召，归浩气七星所掌。而翟某的群龙令，却一直都在哥哥身上。却没想到，那莫雨竟如此狠毒……”
“军师，难道你真的认为群龙令被盗，翟伯被害，皆为莫雨所为？”一旁的白衣女子不由得质问道。文书暗暗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冷艳无双，必定是浩气盟的冰雪美人可人了。
“如若不然呢？”翟季真看着眼前不知为何有些失态的可人道：“何况小青认出了他便是那放火之人。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又怎么会说谎？”
“呵，”闻言，一旁的英俊男子不由得冷笑出声。这个人文书记得，浩气盟的少盟主穆玄英。那日进宅院的时候，还帮他一块儿把马牵到马厩去了。
只见穆玄英嘴角讥诮地上扬着，道：“而我们武功高强的少谷主竟没有发现一个三岁小儿的气息，行凶之时不带面具刚好被人看清了脸，真是聪明！”
“说得好！”翟季真猛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摔，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灼灼地定在穆玄英脸上，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如此偏袒于他，究竟是何居心？”
“军师想多了，他们只是怕错怪无辜有损我浩气之名罢了。”一旁的英气女子似是看气氛有些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文书猜想这一定就是少爷说的，摇光坛坛主月弄痕了。
“哼，好一个浩气之名，”翟季真看着穆玄英，道，“今日翟某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浩然正气！”他说着，起身一甩衣袖，示意全部人都跟着他来。
文书在一旁，走也不是跟也不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暗暗咒骂着自家少爷什么事不好给他安排了这么个烂差。
让文书没想到的是，这一跟却跟进了宅院的密室。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密室里面竟还有一个密室，却是连他也不知道。
这是个有些阴森的密室，四面墙都是铁铸成的，墙上挂着玲琅满目的刑具。它的顶很高，在顶部挂着两条极粗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缚在一个黑衣青年的手上，那人的手脚都被锁死在墙上，无法移动分毫。
文书大致扫了一眼，心想着远离是非，却不曾想视线对到那个人的脸上却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那青年生的很是俊美，乌黑的长发未束，披散在脑后，高挺的鼻，苍白的肌肤上，一双乌黑的瞳流转间风华绝代。
可真正让文书惊讶的是，这个青年他是认得的。
文书原本是书香门第，却不知怎地遭来灭门之祸，只得他一人在外游学免得一难。他一人不愿苟且偷生，试图跳崖自尽却被那青年救下。
那青年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有些人拼了命想活，你却想死，对得起谁。
只因这一句话，文书活了下来。
他遇到了少爷，和少爷一起收留了许多流浪的孩子，算是真正的找到了活着的价值。
只是文书却不知，那青年竟是恶谷少主，莫雨。
“军师你这是做什么，你……”
“可人！”月弄痕见一旁的可人想要上前，赶忙拉住她，贴在她耳后小声说道，“你现在越是出头，莫雨的处境只会更惨。”
“不知军师这是何意？”穆玄英对上莫雨的视线，放在身侧的拳不由得紧了紧。
“翟某只是想让你们看看，就是眼前这人，害得多少浩气弟子家破人亡。对付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军师此言，倒像是有些混淆视听了。”穆玄英道，“我堂堂浩气盟，若是想处置敌对阵营之人，必定得要在战场上决一胜负，又怎能做这私下取人性命之事。”
“哼，”翟季真冷哼一声，道，“翟某知道少盟主与这人有私交，不过……”他说着，从墙上取下一根长鞭，返回来继续道，“我浩气盟需要的，是一个铲除奸贼的少盟主，而不是一个偏袒恶谷之人的优柔寡断之徒！”
“军师！”可人实在看不惯翟季真咄咄逼人的样子，忍不住出言阻止，“军师此言实在……”
“少盟主应该明白翟某是什么意思！” 岂料可人话还未完，便被翟季真高声打断，密室里霎时静得有些渗人，只余墙上的灯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穆玄英定定的看着翟季真递到他眼前的那根长鞭，想起不久前莫雨对他说过的话。
——这世间有黑就有白，恶人谷不过就像是浩气盟的影子。这个道理他们不懂，满以为一统天下之时，就是太平之日。
——毛毛，不管真相是什么，他们定不会放我安然离开。所谓正派人士的正义之心，向来只是留给和他们的野心不相干的人罢了。
穆玄英从没有一次想今日这般，深切的感受到正邪有别。
他多想不顾一切带着莫雨离开，只可惜，他背负了太多的信任和崇敬。
他不再是稻香村的毛毛，而那人……也不再仅仅是小雨哥哥了……
“本座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沉默中，莫雨像是看够了好戏一般，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堂堂浩气盟军师，也不过是善于用这逼迫人的手段！至于你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嘛。”
莫雨这句话，气得翟季真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挥起手中的长鞭便朝着莫雨抽了下去。长鞭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奉劝少谷主还是管好自己的嘴，省得它跟疯狗一般乱咬人。”
看那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在瞬间退去了血色，穆玄英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就连掐出了血都浑然未觉。
他知道，此时的莫雨失了内力护体，再加上昨天疯狂的缠绵，身体状况一定很糟糕。莫雨有意激怒翟季真，就是想告诉穆玄英，若他不动手，情况只有更糟。
“少谷主还是说实话吧，省得你们兄弟相残。”翟季真说着，将长鞭塞到穆玄英手中，退到一边好整以暇的看戏。
穆玄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有些泛红，握着长鞭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行至距离莫雨只有一步的地方，大声道：“莫雨，念在你我曾是兄弟的份上，告诉我群龙令在哪，否则休怪弟弟不顾多年的情分。”
“本座早就说过，本座从未碰过那群龙令，你们实在不信也无法。”莫雨扬声说着，只拿那乌黑的瞳却直勾勾的盯着穆玄英的脸，他多想伸手拂平他的不安他的无奈，但他做不到……
他说着，将头微微前倾，鼻尖顶着穆玄英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毛毛，快动手。”
穆玄英觉得呼吸有些艰难，他深深地阖了双眼，复又睁开。
一旁的可人已经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好，既然如此……”穆玄英深吸一口气，将头微微上扬，再不敢去看莫雨的眼，“你我……再无兄弟情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