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摇一摇，摇到一只猫》芒果棉花糖

23、回家

　　稳下心来以后，白玉堂忙了很多，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家里和公司。跟展昭除了在微信上聊聊，许久都见不到一次。白锦堂看弟弟突然勤奋起来，老怀安慰的同时，十分地不忍心，反思自己是不是给他太大压力了，几次三番地说自己不打紧，让玉堂出去玩。
　　这天早上，白锦堂在饭桌上见弟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抓心挠肝地就是心疼，坚持不让跟着去公司了，打发他回去睡回笼觉。白玉堂这些天累得狠了，虽然才刚刚起床，脑袋一沾枕头还是快速睡着了。接起展昭电话的时候，尚在半睡半醒之间。
　　展昭听他说话迷迷糊糊的鼻音很重，声音里多了不少笑意，“还没起吗？”
　　白玉堂当然不承认，“谁说？早起了。”
　　“哦，你在公司里？”
　　“……没。”
　　“快中午了。”
　　“……找我什么事？”
　　“兆惠和月华说明天要回去，晚上一块吃个饭，未来白总一起去吧。”
　　“不去，那么多人闹哄哄的。昨晚上他们才来我家吃的，你不是知道吗？”
　　“一起去吧，包大哥和公孙有事，就咱四个。”
　　“哦！哈哈，明白了，怕钉子欺负你啊。不至于的，二钉子在，三钉耍不了流氓。”
　　“什么啊，咱不好久没见了嘛。”
　　“哦！想我啊？那行，你唱一歌给我听，我高兴了就陪你去。”
　　“换个条件。”
　　“不换，你不唱我不去。”
　　“我五音不全，怕吓着你。”
　　“那不去了，大哥好不容易给我放一天假，在家睡觉。”
　　猫不会唱歌！白玉堂原本只是随口说出这么一要求来，没想非听不可的。可听展昭推三阻四的，直到挂电话都不肯唱，白玉堂倒是好奇心起，想着哪天一定想辙听听这猫唱歌，看看到底有多难听。
　　白玉堂美滋滋地打着坏主意，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手机再响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是展猫发来的音频。是一首外国歌，唱得的确不咋样，但声音温润成熟，柔情无限，颇具几分磁性。白玉堂听那声音，好像被吸铁石吸住了心。只是听不懂这是哪国的猫语，只好问猫。
　　【锦毛鼠白玉堂】：还真是五音不全呢^_^
　　【御猫展昭】：→_→
　　【锦毛鼠白玉堂】：O(∩_∩)O唱的什么？猫语听不懂
　　【御猫展昭】：很适合你，说一个淘气任性的小鬼，总是打闹闯祸，然后被惩罚打手心O(∩_∩)O
　　【锦毛鼠白玉堂】：→_→
　　【御猫展昭】：(>^ω^<)
　　【锦毛鼠白玉堂】：今天有事没？带你去个地方
　　【御猫展昭】：没事，一会儿过去接你，赶紧起床吧O(∩_∩)O
　　【锦毛鼠白玉堂】：→_→你才没起床！
　　在展昭的心里，白玉堂虽然不小了，却总是一副孩子心性，时不时的就要闹些孩子气。就像这次，闹着要带他去个地方，又不肯说去哪里，还非要给展昭蒙上眼睛，说要给他个惊喜。展昭被蒙了眼睛，白玉堂不够年龄，两人只好扔下展昭新买不久的车子不开，打车出门。就连地址白玉堂都是神秘秘地写给人家司机看的，生怕给他听到一个半个字。
　　展昭对他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全无办法，只好配合，跟着他坐出租车出去很远，又跟着他下了出租车，走上楼梯，又走下楼梯，转来转去又走上楼梯，整得他直发晕。一路上白玉堂的嘴巴跟打开的开关一样，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终于停下脚步以后，白玉堂还不给他扯下手帕，兴奋地说：“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你闻闻，香不香？”
　　“嗯，很香的百合。”
　　白玉堂的声音听着更高兴了，“喜欢吗？”
　　展昭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很配合地说：“喜欢啊。”
　　“再闻闻，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展昭笑眯眯地摸上身边白玉堂的头，“你洗发水的味道，离老远就能闻见。”
　　他故意地戏弄白玉堂，白玉堂却没恼，还是挺高兴的样子，把蒙他眼睛的手帕拽下来。
　　展昭眼睛被蒙得久了，乍然见光，一瞬间的不适，紧接着，心里就是狠狠地一顿。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他十年没回来了。
　　只是十年，没想到已经这么陌生，他竟然没察觉到是回到了这里。近乡情更怯，自从父母去世，这么多年，不要说这间房，就连这周围他都没来过，连钥匙都被他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每次看到，想到过去，都是一轮痛苦。可是现在，猝不及防的，白玉堂把他带了回来，他十年不敢回的家。
　　家里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却又不是当年的模样。他一眼最先看到了爸爸妈妈，墙上放大的全家福里，他和父母都笑容灿烂。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大多还是当年的那些，却被换了摆设的方法，有些东西不见了，又添置了不少新的家具和物件。桌上的花瓶里放着一大瓶百合，娇艳欲滴，开得正艳。屋里的窗帘换了，卧室门开着，他看见床单被罩也都换了，全是他没见过的样子。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尘封记忆中的世界，又像是到了一个新家。
　　展昭无意识地低头去看地上，地面干干净净，没有血，也没有人。他觉得眼眶发热，缓缓的走到墙边，抬手去抚墙上的全家福。白玉堂看他细长的手指在爸爸妈妈的脸上抚过，跟过去说：“你瞧，他们见你回来，都笑得多开心。”
　　的确，除却那一次，每次他回来，他的爸爸妈妈都是这样开心地笑着。想来，他们希望他的脸上，也始终都是这样开心的笑，所以他也轻轻地笑了。
　　他笑着躺到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眼睛慢慢地闭上，眼泪就流了下来。白玉堂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大哥说上次发病疼得不行的时候，整天忙碌的工作和公司都忘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怕自己万一有什么事不行了，剩下我们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这样放不下，你爸爸妈妈肯定担心你呢。”
　　“你肯定不知道，那人一家子早就不住在这儿了，出事没多久就搬走了。他们被邻居歧视，受了不少煎熬，这些年过得不比你好。”白玉堂难过，是展昭告诉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面对才能减轻创伤。现在却只能由他帮展昭面对，逼他放下。
　　展昭擦干眼泪，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非常平静。尽管知道是白玉堂帮他收拾的家，还是主动带着耗子在家里每个房间都转了转。走到父母卧室的时候，白玉堂见他微微有些发怔，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一笑。
　　当时事发突然，展昭事后没回来收拾过，家里很多东西都是随意放置的状态，白玉堂也没有乱动。这会儿跟展昭一起回来，为了让展昭放松，也为了满足好奇心，拖着展昭在他的小房间里东翻西看，发现不少展昭小时候的玩具、图书，甚至连他收到的情书，也给找出来了几封。白玉堂怎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一封接一封地细细念了一遍，狠狠嘲笑了展昭一通，还掏出手机认认真真地拍了张照片，说留着以后威胁展昭。
　　展昭看他兴高采烈的，觉得好笑，“月华的事你都知道了，还用这些东西威胁我吗？什么年的事了。”
　　“当然用得着，多多益善，你现在不觉得，等以后你找了媳妇结婚，就知道我手里这东西的用处了。”
　　展昭不以为然地笑笑，由得他去。
　　晚上出去和丁家兄妹一起吃饭，本来说有事不来的公孙策也过来了，五个人聊得开心，都没发现展昭今天完成了那样一件大事。直到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展昭对公孙策说今天不过去住了，公孙策才略带奇怪地顺口问了一句，“那你去哪？”
　　“家里收拾好了，我回去住，改天再过去拿行李。”
　　白玉堂怔住。他没想到，展昭还能坦然接受那个地方，他只是想让他能够面对而已，让他能够接受过去。他没想过让展昭再回去住，那间房子，太沉重。
　　公孙策和丁家兄妹更是大吃一惊。公孙策知道白玉堂在想法子带展昭回去，那个地址是白玉堂问他才知道的。可他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真能让展昭放下心结回家，瞧瞧旁边的白玉堂，夸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