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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一五七、一朝为后(三) ...

  •   来者是西域使者,此番乃是跟随前来恭贺的西域使团前来,见到沈茹月又自称是那时跟随孟夏去往西域的侍从,今日求见王后是为孟公子传递书信。
      沈茹月忙接过书信,细细辩来果真是孟夏的笔迹,再看那信中内容,却是孟夏有心,特意写来书信向她报平安。据孟夏所写,西夜国虽偏远,然而女王却待他不薄,知晓他的才干后便封了官职与他,另赐了宅田和金银也够他这一生无忧。
      难得得到这远道而来的好消息,沈茹月原本郁结的心绪也明朗起来,后来到了宴中,她甚至难掩欣喜多饮了几杯,宴会散后之事都甚是浑浑噩噩,也不知是怎么回的仪宁殿,只知道再醒来时已是天明。
      沈茹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觉脑袋还沉重得厉害,喉间也如火烧。她撑着床榻勉强起身,正欲倒些茶水润喉,可那锦被才刚顺着身子滑下去一半她却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又钻回锦被里一看,脑子便瞬间惊醒,原来她锦被下的身子竟是一丝不/挂的。
      一时间沈茹月已羞红了脸,圆睁着一双眼睛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却始终只有乱哄哄的一团,然而当她定睛往屋子里看去时,那满地凌乱的衣衫已足够说明一切。她又侧过身子将手覆上一旁的床榻,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流觞的气悉,再加之腰腿间传来的阵阵酸痛,很显然昨夜那家伙又趁着她醉酒占了不少便宜。
      想到这里,沈茹月已然是恼羞成怒,可惜那罪魁祸首早已上朝去了,她便是要讨回公道也寻不着对象,只得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兀自懊恼。
      这时,珠儿的声音却隔着帘子传来:“娘娘可是醒了?”沈茹月正焦躁,便不耐的顺口答道:“还没醒呢,让我再待会儿。”
      珠儿素来最会察言观色,多半她恼了便不会再纠缠,可今日却十分反常,只听帘帐发出一阵窸窣声响,珠儿便又道:“娘娘昨日请了冬公子入宫,可是不去见了?”说话的语调已半是试探,半是失落。
      沈茹月便猛的从床榻上坐起来,直怨怼自己险些误了正事,于是慌忙起身,更衣梳洗过后便往御花园里赶去。
      到了约好的地点,孟冬果然已等候多时,远远看到沈茹月便欲上前行礼。沈茹月则令珠儿在廊前等候,独自一人往孟冬所在的凉亭里行去,随后两人略寒暄一番就聊了起来。
      沈茹月自袖中取出孟夏的书信递了过去,孟冬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眼眶已然有些泛红,于是伏倒在地对沈茹月跪拜道:“多谢娘娘关怀,微臣得知远亲近况,一时难掩欣喜,在娘娘面前失态了,还望娘娘恕罪。”
      沈茹月则慌忙将他扶起:“收到家书而感欣喜乃是人之常情,又何罪之有,只是而今孟夏在西夜过得安逸,你也可以安心了。”
      孟冬默然点了点头,已有泫然欲泣之势,又叹息了一声,方才对沈茹月道:“近一年来,微臣每每思及此事,心下总是歉疚难安,若非为了代替微臣,家弟又怎么会背井离乡,而今得知他过得好,也稍许宽慰些,只是不知他心下对我是否存有怨怼,何以将这家书寄给娘娘,而非给微臣?”
      “你也莫要多想。”沈茹月一面将孟冬扶起,一面安慰他道:“孟夏递来书信想必也有他的考虑,这宫里人多又杂,那位送信人又急着回去复命,一时间要寻到你想也不易,倒不若送到本宫手里,且宫中侍从得知是西夜使臣送与王后的信,自然也不敢怠慢。再者他信中还有事情求本宫去办,自然这信要送来本宫这里。”
      沈茹月说着,已将柔荑指向信中一语,其上所书却是孟冬与珠儿之事,他只道路途遥远,不能回太邺来讨一杯喜酒,故而求王后娘娘代他送去祝愿,其言下之意正是提醒沈茹月莫要忘了孟冬与珠儿赐婚之事。
      话既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沈茹月便索性顺水推舟道:“你与珠儿的婚事,本宫心中已有定夺,待今日大王下朝本宫就求大王与你们赐婚,你道可好?”
      岂料那孟冬去抬起头来忙着推辞:“万万不可,珠儿本是家弟心仪之人,我怎可……”
      沈茹月一听,便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颇为激动道:“你……你真是……孟夏都已将这件事放下,怎的你反倒婆婆妈妈起来?”说罢她又来回踱了几遭,复又行至孟冬近前,安奈住性子问那孟冬:“且不论孟夏与你们之间的纠葛,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对珠儿是否有心?”
      孟冬又沉默了许久,抬眼间目光却停留在远处珠儿所立之处,心下似乎正做着激烈的挣扎,沈茹月也不再追问,只一味旁观,等着他想通了答来。
      等了许久,孟冬才终于犹豫着点了点头,沈茹月心下便有了底,于是终于绽开笑容道:“如此便罢,这件事且这么定了,孟夏的那杯喜酒,本宫自会代她饮了。”
      只说罢这些,沈茹月见时辰不早,便也不多留他,只辞了他往凉亭外行去,见到珠儿一脸担忧的神情,便故意逗她道:“冬公子难得见一次,你不去与他叙叙旧。”
      原以为珠儿会欣喜答应,岂知她一双眼睛虽追随着亭中孟冬的身影,面上表情却愈加纠结,一双手反复绞着衣摆,最终还是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她这一系列情态都被沈茹月看在眼里,心下难免不忍,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们的事情本宫已有打算,便不必忧虑了,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就行。”说罢她便扔下一脸莫名立在原地珠儿,一脸惬意的往宏肃宫去寻流觞。
      见到流觞后,沈茹月便将孟冬与珠儿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与他听,又把孟夏为了成全兄嫂而牺牲自己的精神好生渲染了一遍,果然令流觞大为动容,当即便下令拟旨,为他们二人赐婚。沈茹月又念及珠儿出身贫微,家中也无至亲可依,便认她做义妹,也好周全她的脸面。
      待至他们二人成亲当日,沈茹月倒真如嫁了亲妹那般,又为她寻得佳婿而高兴,又为她将来不能常在自己身边而伤怀,一时间竟也不顾王后威严,又是落泪又是笑的,直到亲眼看着珠儿披着红盖头坐上花轿方才作罢。
      当前来迎接新娘的孟冬着一身红裳向沈茹月谢恩时,沈茹月便又拉着他嘱咐了许久,一再的说了日后不许欺负珠儿,若是对珠儿不好,她这个做姐姐的狠处自然是有的,如此反复的告辞过后,才终于令孟冬引着花轿往大王钦赐的宅子里拜堂去。
      因孟冬而今官职尚低,大王和王后也不便出席他们的婚礼,沈茹月便只能伸长的脖子往宫门的方向张望,不禁又回忆起自己和流觞在边城时相许的情形,一时感慨万千,难免又落下泪来。
      回道仪宁殿,流觞已忙完朝政来看她,见沈茹月两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的模样,便放下手中奏折关切来问:“今日送嫁可还顺利。”
      他这一问倒彻底勾起沈茹月心下诸般忧思,原本压下去的情绪一时又爆发出来,便也罔顾那些礼节,径直扑进了流觞怀里。见沈茹月难得主动投怀送抱,却又是一副涕泪潸然的模样,流觞便也不再多问,只伸出手去将她拥紧。
      过了许久,沈茹月的情绪才得以平复下来,她渐渐收住眼泪,却忽然想起什么,自流觞的怀里退出,抬起袖子试了试眼角,继而对他怨怼道:“见我如此失态模样,大王怎的也不提醒?”
      流觞却露出一脸委屈表情,无奈道:“这将爱妃姊妹娶走的人是孟冬,怎的倒怨起本王来,真是好生冤枉。”
      沈茹月自知眼下是自己失了理,便也不再争辩,只撅了嘴不语,却又听流觞换了一副语调,忽然俯身凑到她耳边道:“令妹之事也算是了了,而今是否该好生筹划你我之事?”
      阵阵喷撒在耳边的呼吸已让沈茹月如坐针毡,她便下意识的提起警惕,被他勾着问道:“何事?”
      那薄唇便又凑近了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灼热的掌也隔着衣衫覆上她的脊背,直觉告诉沈茹月眼下的情况十分不妙,可是正当她准备自他的势力范围中逃窜出来时,眼前已是一阵天旋地转,她便下意识的攀附上他的脖颈。
      将她横抱在双臂间的流觞连呼吸都已变得粗重,他却偏又俯身将一张脸凑到她近前,仿佛在贪婪着她的气悉。待到沈茹月惊慌失措时,他才接着方才的话将另外半句说完:“自然是为我大肃造出个继承人之事。”
      说罢那近在咫尺的薄唇已然牵起弧度,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刹那间邪美至极,沈茹月不觉已被他迷惑,待缓过神来时,床榻却已在眼前,再反抗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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