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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初入太邺(三) ...

  •   好不容易才打发了那些人离开,又命孟冬和孟夏退下,沈茹月这才得了空子回寝屋里沐浴歇息。古代人用的木桶虽不及家里的浴缸舒服,柴火烧的热水也不及热水器加热的方便,但经过水雾浸泡,终于洗去路途奔波的尘灰,却能缓解了连日来的疲倦,倒也甚是惬意。
      沐浴过后的沈茹月换了一身珠儿为她备好的睡袍,丝质的衣料滑过肌肤,柔滑的质感甚有几分滋养的味道。不禁又倦了几分,沈茹月于是打着哈欠向铜镜里看去,只见原就有些尖的瓜子脸因为这段时间的辛劳和忧虑竟又消瘦了许多,双颊则因为方才沐浴时汽水的蒸腾泛着微红。
      “沈姑娘的眉眼生得真好看,也难怪大王对姑娘这般重视。”珠儿一面捧着沈茹月的长发,用手里的丝绢仔细擦拭发丝上的水滴,一面看着铜镜里的影说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沈茹月急忙打断她话解释着:“况且我和你们大王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是,珠儿绝不敢肆意揣测大王和沈姑娘。不过大王对姑娘的宠爱可是在短短两日间就传遍了整个王宫了,大家都知道沈姑娘是大王心尖上的人,否则也不会安排姑娘住进这丹霞宫啊。”显然珠儿并未领悟沈茹月的解释,只当她是害羞。
      沈茹月听她这样说,倒是对这宫殿提起了几分兴趣,于是忙问道:“丹霞宫可有什么来历?”
      珠儿笑了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同时耐心的向沈茹月解释起来:“这丹霞宫是大王的母后,也就是先王后在与先王举行大婚前住过的地方。宫里的人都说这儿风水好,有天凤庇佑,住过这里的人日后都会为后为妃,母仪天下……”
      听珠儿说着,沈茹月忽然想起丹霞宫四个檐角上雕刻的禽鸟,而今回想起来,有几分像凤凰,却又不似凤凰那般翎羽繁复。现在从珠儿的话里才明白,按照中原几国的习俗,一国之王大婚,娶的多是盟国的公主,流觞的母后就是戎国的长公主。因为路途遥远,准王后会被提前一月接入宫中,在将要嫁入的国家准备婚嫁事宜。这段时间她们的身份还不是王后,但又是极其重要的,所以肃国选择用减少了翎羽的凤凰装饰丹霞宫,取的便是这层用意。
      知道了其中的涵义,沈茹月只觉在这丹霞宫里住得甚是不安起来。可是珠儿却并不知晓她心下的一番纠结,反而打开了话匣子,说得更加带劲了。
      “不仅是丹霞宫这一桩事,单看大王把孟冬孟夏两位他身边时时都离不得的公子遣来伺候姑娘,便可知大王对姑娘的心意了。姑娘莫要小瞧了这两位,原都是上大夫孟大人家的公子,三年前大王登基,他们才做了宫里的总管事。这才几年便将宫中大小事务安排的妥妥帖帖,也让我们这些奴婢下人对他们服服帖帖。”珠儿一提起孟家两位公子便是一脸的崇拜,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
      沈茹月想起那两位长相清秀的少年,不过高中生的年纪,竟已能打理整个王宫的大小事务,当真是干练。再想想自己,高中时还在学校里背着《滕王阁序》,回到家都是父母备好了现成的吃喝,便是为生计发愁也不曾有过,比起他们到真是惭愧。可转念又想,这样的才华和出生竟入了宫,又不禁为他们可惜,于是叹道:“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做了公公,看他们眉眼清秀,想必再大些便长成了两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话还不曾说完,珠儿却已笑得前仰后合。沈茹月有些好奇的回头,只见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抹着眼睛里笑出的泪花儿说道:“姑娘误会了,肃国的王宫里其他办事的侍从都是公公,只有总管事不是。况且大王的意思是他们年纪还小,便在后宫里历练,待及冠了便要回到前朝去做官的。”
      “原来如此。”沈茹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忽的又想到了什么,竟毫无征兆的笑出声来,只拉了一脸疑惑的珠儿到跟前来,才神秘兮兮的说道:“留着这么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在身边,你们的大王不会是断袖吧。”
      那珠儿显然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只一脸的惊慌失措,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愣在那儿,许久才缓和过来。她仍旧一脸的慌张,对笑得险些岔过气去的沈茹月劝说道:“哎哟,我的姑娘,这话您可别乱说,要是被大王知道了就遭了。”见她这般惊恐,沈茹月倒是忍不住更乐了,只好一面捂着肚子一面应了。

      和珠儿唠叨了许久,沈茹月只觉阵阵困意袭来,便也不再向珠儿问话,只闭了眼养神,由着珠儿在身后用桃木梳理着她刚擦干的发丝。珠儿的手法甚是舒服,沈茹月只觉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
      可过了一会儿,珠儿替她梳头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珠儿可是梳好了,若是梳好了,我便去睡觉了!”沈茹月用袖子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也懒得睁眼便站起身来,往那床榻的方向行去。
      脚下一步还没迈实,沈茹月只觉撞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接着重心不稳便被那人捞进了怀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沈茹月惊恐的睁开眼睛,用力将他推开,又连退了两步,直靠上了身后放着铜镜的桌台。接着偷偷把手摸向铜镜,只待那人再有动作便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去。再抬眼去寻珠儿,却发现她早已不知在何时退了出去,不见了身影。
      此时的流觞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唇上始终挂着一抹邪美的笑意,纤长睫羽下的双眸,灿若星辰,逼得沈茹月不敢直视。然而他并没有再逼迫她,而是转过身,甚是悠然的走到床榻边坐下,而后又将目光投回到沈茹月的身上。
      沈茹月看着那个占了她的床的男人,只见他此刻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月光笼在垂至腰间的墨发之上,泛着剔透的流光。白玉般的肌肤伴着一双形态完美的蝴蝶骨自宽大的衣袍里露出。睡袍的衣襟比常服要开得低些,堪堪将蝴蝶骨下精致的曲线呈现出来,左胸还结着痂的伤疤露出半条,却也无损白玉凝脂的风华,反而给这过于阴柔的色泽增添了几许霸气。
      沈茹月有些羞愤的移开了眼,只觉屋子里的空气有些闷热,连带着她的面庞也沾上了些许热度。她犹豫着,却终于还是放开了手里紧握的铜镜,有些怯然的向流觞面前挪去。
      停在他面前,俯视俊美的眉眼,才发现在月光下纤长的睫羽也被镶上了炫目的流光,让人看了便有些移不开眼。可沈茹月还是低下了头,有些尴尬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茹月话音刚落却觉到腕上被人一拉,接着身子一软,竟已被流觞扯着坐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上的热度便在一瞬间蔓延上她的身子,沈茹月急忙挣扎,却觉到温热的气悉喷撒在她的耳畔和颈项间,顿时使她心跳如鼓。而后流觞魅惑的声音便携着更多潮湿而又灼热的气悉吹进了她的耳朵里:“来让你知道知道……本王到底是不是断袖……”
      沈茹月心下一惊,想要起身,却被他结结实实的禁锢在怀里,一双手都被他捏在掌心里动弹不得。沈茹月只觉面上又烫了几分:“你无耻,竟然偷听墙脚。”
      “自家的墙脚,如何听不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手上的力度便又加重了几分。
      沈茹月只顾着拼命的挣扎,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不知不觉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答应过我不再欺负我的,你好歹也是个一国之君,怎么可以食言……”
      流觞却伸了手抚上她的发丝,来回的细细摩挲着,竟让她有一瞬的错觉,以为他是怜惜她的。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那只手便拼命攥了力往他身上捶去,奈何这捶打于久经沙场的流觞来说不过和挠痒一般,便由着她去,而对她的禁锢也没有丝毫松懈。
      沈茹月情急之下换了尖利的指甲去抓他,却实实抓在了他左臂的衣袖上,那袖口在她的抵抗中被扯开,露出流觞精实的小臂,以及臂上一个月牙形的疤痕。
      因靠的近了,沈茹月看得甚是清楚,那疤痕还未痊愈,才长出粉色的新肉,看得出这伤口在形成的时候嵌入皮肉有多深。看到这月牙形的疤痕,又想到那日她情急之下的一口,着实是拼了全力咬的,沈茹月心下甚是内疚,一时便也忘了挣扎,只小心翼翼的伸手抚上那才长出的新肉:“还疼吗?”
      身后的流觞似乎难得见她这般乖顺的呆在他怀里,倒也渐渐放松了将她勒得生疼的手臂,转而轻柔的将她圈在怀中,而后温柔的吻上她的发丝,呢喃道:“不疼。”
      见他未再向她发难,沈茹月反而觉得愈发的内疚,于是又在那伤口周围安慰似的摩挲着,许久,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对不起……”
      这话才刚说完,沉浸在内疚中的沈茹月只觉身子一歪,竟是被流觞抱着歪倒在床榻上,而圈在她身上的臂也未曾松开。沈茹月心下一乱正yu挣扎,却听到自身后贴着自己的流觞在她耳边说道:“我既答应了你,便不欺负你,我累了,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会儿……”
      流觞的声音越来越小,沈茹月还畏惧得一动不敢动,直到听到清浅的呼吸自身后传来,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而她也终于扛不住那困意,任由自己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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