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不能直视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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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乐波君一怔。
书红血慢慢道：“那时，我替超轶主所请来的那位‘大夫’，并非是慕少艾。”
这个事实其实是直到最近才被发现的。
最开始的时候，书红血在天坛醒来，发现自己身受重伤然后逐渐想起过往一切，比如被忧患深收养去学海无涯跑去南武林作死等等等等，当然记忆在极天峰死去三魂六魄飞散之后陷入奇诡。但有一点她确实确凿无疑的，那便是如今的身躯，确确实实是最初的那个。
不是凝魂之体……也不是三魂六魄凝聚后由母亲一滴心血加上父亲毕生修为逆转三生洗罪心经而再造的婴儿躯体，那个由风之痕收为弟子又在花姬姬无花的看护下安然长大的红衣。
姬无花说，早在红衣七岁那年，过往记忆已有复苏迹象，只是后来被封印。前世今生，再加上三魂飞散六魄融合剑灵而独立成人，如此庞大的记忆不是区区一具孩童身体能够容纳，如果说从头至尾书生的算计有什么疏漏的话，便就是这里了。
假如没有后来一切，大概书红血这辈子就只能成为红衣，或者某一天封印终于压制不住躁乱的大脑，彻底沦落走火入魔，或者是爆体而亡什么的。
你以为逆天改命当真不需要付出代价吗？代价就是某人这辈子都要被自己给玩儿死好不好。你以为每一个穿越者都能获得幸福吗？天命告诉你，你太天真了。
但是后来书红血失踪了……
失踪三年，换来险些丧失功体的伤势，外加彻底恢复过往记忆，或许不能说是彻底——因为有一个挺关键的人物，书红血一直都没能记起来。
当然也可以说是，冷峰残月的那段白痴时间，留下的记忆痕迹实在是太淡薄了。
如果一个人三魂七魄飞散，之后再度重生成长，这个人还能不能称作是以前的那个人？如果连记忆也更新了一次，那么过往究竟是真正存在，还是单纯只是过往？
书红血记起一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祈求这辈子到此为止不要再出任何幺蛾子！
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那种自己死了重生成另外一个人时间混乱后再度坑死了原先的自己的逗比事儿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很淡定地面对各种“自己”所遗留下来的乱七八糟的关系的，当人生绕了个弯儿看似回到过去其实根本就回不去了你造么！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你造么！！！
后来书红血认命了，接受了，打算以后来慢慢处理“好多个自己”所留下的一切问题。但在这之前她首先需要知道，那失踪的三年空白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般彻底的重伤决计不寻常，且留下的很糟糕的感觉更是预示了，一定有什么很糟糕的事儿发生了。
“见到超轶主时，我以为那封引我离开天坛的信，可能是出自西疆毒首欧阳瑾。再后来这种可能已被推翻，因为时间不对。”
其实有些事情只要询问便能知道，但是书红血离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有一些原本应该是乐波君和风不知该告诉她的事，就这么被人忽视了。那就是书红血失踪之前，其实已经距离凋亡禁决有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已经在慕少艾的牵线下，加入了忠烈府设计铲除翳流。如果是因为欧阳瑾离开天坛，随后去见超轶主托付孤女，又怎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内继续参与翳流之战，直至结束后流言四起，重新获得隐风剑以及……记忆？
时间上，应该是先离开天坛一去不归，接着翳流之事结束，最后才将欹月寒托付于超轶主彻底失踪。
“那时君舍魄告诉我，在将欹月寒送至鉴兵台时我似乎已有预感会发生不好的事，那时为替超轶主疗伤我请来了一位大夫，途中遇袭，身有伤痕。”
书红血继续说道，乐波君转动手中竹笛提出问题：“你先前说，慕少艾曾提过你后来又请他替一人疗伤，且那时的你同样有受剑伤，难道并非是那个时候的事？”
“对。”书红血肯定道：“你也发觉了么？时间不对！”
欧阳瑾根本不是一生下欹月寒便去世的，至少坚持了一年有余才在临终之时飞书托孤，因为参与凋亡禁决时她已怀有身孕，而年幼欹月寒今年才刚刚三岁。
而在不久之前，书红血见过的红衣女子齐风光却说，去岁瑶映剑灵化体曾经见过自己并且一时失手弄断了隐风剑。超轶主收养欹月寒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两年。所以瑶映见书红血的时候，很可能便是书红血去找人替超轶主治病的那时，君舍魄所说身上的伤痕便有可能出自那时，而且确实有人沿途围杀书红血，只是被瑶映搅了局。
齐风光的话中，去年那时的书红血，恐怕是知道围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派出。
但是慕少艾所说的是，一年多以前书红血曾经带着伤势来寻自己，并请他出手救了一个人。虽然并不明显，一年多，与去年，还是稍微有些区别的。
“证据不足。”风不知摇了摇头。
“是因为身上的伤。”书红血解释道：“慕少艾所见时我受剑伤该是来自一名剑术高手，很显然遇见瑶映剑灵时的那群围杀我的人，应该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既然是剑灵，剑术必然不凡，为何不是她呢？”乐波君插嘴道。
“不是瑶映。”书红血肯定道：“因为隐风断了。”
隐风剑与瑶映剑同出自一名铸剑师之手。若是隐风未断，和瑶映剑灵争锋时或许书红血会受伤，但是隐风剑折断，瑶映又怎会继续动手？何况齐风光道歉时也仅仅只提到“剑折断”这一节，并未提到其他。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无论是书红血或者是瑶映风光，二人若有一方见血，那所受的伤就绝无可能会是能在道歉中被忽视掉的小伤——如此，书红血不得不另作猜测，那就是风光所说同慕少艾所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倒霉，三年中接连受伤好几次？”乐波君无可奈何。
风不知轻咳一声，替这二人总结：“也就是说，慕少艾所救之人并非超轶主，而替超轶主治疗脊椎之伤处者，却是另有他人。红衣啊红衣，你是何时认识的这么多名大夫的？”
大概是因为常作死……书红血默然脸。
“我因一封信离开天坛，信中所写很可能是同明书寒相关。翳流之事结束后，我应该去了一趟极天峰取回隐风剑，后来遭遇了一些事，又请慕少艾出手救了一个人，察觉一些不对之时正逢西幽欧阳瑾托付幼女，因鉴兵台一行为超轶主请来一人治伤，中途遭遇围杀并且被瑶映斩断隐风剑。”
书红血点点头：“再后来，就是我身受重伤出现在天坛附近了。”
“被外出带孩子的小金捡天坛。”乐波君唇角要笑不笑地补充。
“关键是，你遇见了什么事。”风不知敏锐察觉：“或许，依旧同明书寒有关。”
明书寒……这个名字真是她一身的罪孽_(:з」∠)_。
书红血沉默了一会儿：“四魌界之事太过复杂，非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安啦安啦，你若不愿说，吾与阿风也不会逼迫。”乐波君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筋骨：“如今关键已是浮现，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做？”
风不知目光同样锐利注视过来，如果需要帮助，他二人绝无二话。
“我打算回家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坛花姬住所已被习惯性称呼成家，书红血面对两位好友炯炯目光，老老实实地道：
“我想问问金无厌是如何修补好的隐风剑。”
话音落，风不知和乐波君神色同时一凛。
现在两人已经知道瑶映剑灵和书红血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隐风剑的断裂是因为过去旧伤，那么那位明书寒为了修复隐风剑不惜费尽周折取得太易之气，可见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儿。
但是现在，在铸造一道籍籍无名的金无厌随手就把这柄剑身艰难的灵剑隐风给修补完毕……这种自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居然有事儿隐瞒的感觉对于乐波君和风不知来说简直糟透了。
更何况，还是事关是谁要害书红血。
但是结果居然意外的简单。
“用铁修补的啊~~”在家带孩子的金无厌不以为意地道：“我本来只是想试试看，谁知道就这么成功了。”
站在自家好友家门口，书红血和乐波君风不知三人对视一眼，感觉彼此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你这是在逗我？！
“铁自然是从那时红衣你身上捡到的，难道不是你原本准备用来修补剑所用？”金无厌终于察觉自家小伙伴神情不太对了，有些不确定地道：“就是你失踪回来的那会儿。”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剑客随身携带本该用来修补长剑的灵铁不要太赞，所以没有阴谋，小伙伴还是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的。
……但是线索又中断了好吗！！！
“算了，我出去走走。”书红血一脸头疼地道，压根不准备回天坛。其实她差不多隐约猜到那时自己是求了谁千里迢迢去医治的超轶主，就那险些下辈子瘫痪的伤势在记忆中也就只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
书红血打算离开天坛，去找一下那个人，顺便验证一件事。
但是她出门不久后整个人瞬间又感觉不好了。
“文章耀千古，道德宣乾坤，天下滔滔论，为我儒者尊！”
一道光华由天而降，是沉稳隐含霸气的诗号，带有上位者说一不二极为威严独到的气势，就在距离天坛擎荷杯大约百里处硬生生挡下了书红血的去路。
那一瞬间，书红血产生了一种就算这时候被师尊风之痕抓回孤独峰关禁闭也没关系的想法——来人正是学海无涯大约忍无可忍终于亲自出马名列书红血最不想见到的人首列的礼部执令太史侯。
……别闹，还要被自己坑多久啊_(:з」∠)_
“我不是书红血！”
听到诗号的第一瞬间，书红血本能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并且迅速后退，特么的就不能单纯地只做红衣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不能直视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