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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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夜寒一把推开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拾着桌上及掉到地上的碎片，仿若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莫挽错愕的看着他，不过一个镯子而已。不过为了一个镯子，他居然这样对她。
虽然她平时性情温柔，到底是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有的，更何况这样对她的又是她私心里一直仰慕的人。
她当时就指着莫夜寒的背影说：“莫夜寒，我讨厌你，最讨厌你。”
莫夜寒后背一震，但到底是没有回头，只是拾着碎片的手停了下来。
莫挽见他连头都不肯回更是生气，一跺脚跑了。
公子衍冷眼看着这一切，倒也没有去追莫挽，只是看着莫夜寒的眼神讳莫如深。半晌冷哼一声，“莫夜寒，你倒是真有出息。”
莫夜寒“蹭”的一下站起来，愤怒的眼神瞪着他：“我有没有出息，和你二皇子有什么干系。”
公子衍倒也不恼，居然还笑了起来，“和我自然是没有干系。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妄图染指阿挽。”
莫夜寒脸色发白，一双手死死的按着桌面。玉镯的碎片恪进掌心里，恪得他一阵一阵的生痛，只疼得他心里一抽一抽的一点点难受，只是怎样的也不肯松手。
公子衍见他不说话，笑意更深了，“你不过公子离身边一个小小的将军，今日他高兴可以便可以这样赏了你，来日你若逆了他的心意他自然也可以收回。公子离身边多的是为他卖命的，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你在他眼里有多么的重要。”
莫夜寒闭上眼睛只不肯说话，他知道公子衍说的都是实话，他今日有的一切全是靠着太子得来，若是他惹恼了太子，他便什么都不是了。他想起太子那日的警告，别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途。
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公子衍不说。
公子衍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仿若梦魇，怎么赶也赶不走。
“至于阿挽么，她不过是暂时的对你有着些微的迷恋而已，总有一日，她会看清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所想要的，而那时你又能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莫夜寒紧紧地盯着光洁的大理石桌面，他几乎可以看到那样狼狈的自己。
他想起当日青州河畔的少女，她言笑晏晏的对他说：“听这里的老人说，只要去到真心桥的对面，取下那里的信物送给心上人，从此他们就可以白头到老。”
她离他那样近，他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偏偏触不到。
他忽然绝望起来，这才发现那些碎片已经深深的陷进掌心里了，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来，他也不觉得痛，只是一种麻木的痛快。
他抬起头才看到公子衍已经走了，偌大的凉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满心满眼的全是绝望。
她就在这附近，也许他去找她道歉她就会原谅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她肯原谅他又怎么样，他终究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东宫中
公子离细细地品味着杯中的美酒，那神情仿佛杯中是人间极品一般。
孟海星看着他那一脸享受的神情，怀疑的问：“真这么好喝？”
公子离也不看他，一脸的陶醉，“当然。”
孟海星半信半疑的倒过一杯品尝起来，咽下去才说道：“味道很一般啊。”
公子离斜睨他一眼，“去，不会品尝就不要浪费我的好酒。”
孟海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放下酒杯才略有些担心的说：“二皇子突然去云南王府拜访，你当真就一点也不担心？万一他们结成同盟，这对付起来可就有难度了。”
公子离噗笑一声，“你以为那公子衍有三头六臂，真能哄得那老狐狸心甘情愿的对他俯首称臣，你太小看那老狐狸了。”
“那可说不定，公子衍这些年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他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公子离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惜他碰上的是林翼这只千年狐狸。”
“你别太大意了……”
“行了，你就别瞎担心了。老狐狸还没回京师的时候，我就让莫夜寒去过青州。用尽了全身解数也没能叫那老狐狸松口，这老狐狸，精明着呢。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公子离言重闪过一丝杀气，“我也不会让他阻了我的道路的。”
他的眼神让孟海星心下一惊，忙转移了话题，笑嘻嘻的说：“不是听说云南王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么，要不你去娶一个回来，你的岳丈么，自然就会偏帮着你了。”
“哦。”提到这个公子离倒是来了兴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久没看见长乐那个丫头了，甚是想念啊。”
“哦，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对这长乐郡主动了这个心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在御花园的那次？”
孟海星只隐约听说那日在御花园中他与长乐郡主和二皇子闹了些不快，却并不知道在长公主府中的事，难怪会有此一问。
公子离饮尽杯中的酒，心思么，当下便说：“不如叫长欢约了她来，我们一起去郊外骑马吧。”
“啧啧，倒还真是动了心思，连长欢都肯请动了。”
“去不去，一句话。”
“去，干嘛不去。”
王府中莫挽在生气。
虽然那日莫夜寒的行为叫她气恼，但她到底记得那日的罪魁祸首是公子衍。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如此几次下来，他也没再来找她了。
只是莫夜寒确实过分，那日明明是他那样对她，她不去找他，他居然也不来找她，这确实叫人气恼。凭什么只有她在这里坐立不安，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这日却突然接到了长欢公主的帖子，约了她去郊外骑马。她有些为难，心情不好并不想去，何况她和长欢公主并不熟。
有因着这不熟她也不好拒绝，其实她与长欢公主不过一面之缘。当初去昭贵妃宫中请安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并未说话，所以也不曾有什么印象。
她是实在想不出来长欢公主为何突然会约了她去骑马。想了想还是叫了姐姐瑾凉陪自己一起去。
到了那儿才发现不止长欢公主，公子离和公子衍竟也都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公子。
她这才明白什么，看着公子离那呆着戏谑的眼神不禁一阵气恼。她可没忘记当日长公主府中他是如何的让她丢尽了颜面。
果然，公子离开口了，“长乐郡主好大的架子，巴巴的要我们这些人等了你半天。”
莫挽气闷，早知道公子离要来，她怎么也得拒了长欢公主这帖子。只是如今来都来了，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当下清了清嗓子，“这倒还真是长乐的不是了，长乐若是早知道太子殿下要来，怕是半夜便过来了。”
这是暗讽他骗她出来了。
公子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几日不见，长乐郡主倒是越发的伶牙俐齿了。”
“太子殿下过奖了，长乐这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他们这样的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引得另外三个人纷纷侧目。
公子衍意味深长地看着正和公子衍斗气的莫挽，她生气的时候眸子熠熠生辉，整个人似乎都灵动起来。
剩下长欢公主和孟海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半晌他们听到公子离漫不经心的说：“算了，看在你自幼丧母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你……”莫挽指着他的手有些发颤，气急之下倒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子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发红的眼圈和颤抖的手，她这样想哭又不肯哭出来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倒叫人越发的想欺负她了。
公子衍心里一紧，她这难过委屈的样子直击得他胸口一阵一阵的钝痛。
孟海星他们都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下莫挽，突然，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的女子却开口了。
“想不到堂堂的太子殿下，说话竟然这般恶毒。”
公子离侧过头打量着说话的女子，容貌姣好，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试探。
不过片刻他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于是笑着说：“你就是云南王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女儿么？”
果然，他这句话说完瑾凉的神色就变了，一张脸通红，恨恨的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果然如此，公子离心下冷笑一声，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公子衍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皇兄不是说要骑马吗，那就开始吧。”
说着跨上马飞奔而去，公子离冷冷一笑，也跨上了马，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
剩下孟海星和长欢公主，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长欢公主走到莫挽身边轻笑着说：“我们也去吧。”
她都这样说了，莫挽也不好拒绝。
马上就有小斯牵了四匹马过来。
四人上了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走了半天便看到前面两个等在马上的人。
同样的一身白衣，并肩坐在一起，一样的风华绝代，却是这样的水火不容。
公子离看到他们过来，没好气的说：“怎么现在才过来。”脸上隐隐已经含了不耐。
说着拍了一下马背，又飞奔起来。
公子衍和孟海星也忙追了上去。
他们驰骋的背影，倒叫莫挽想起当初在青州莫夜寒骑马的样子。当下发了狠，一拍马背也跟了上去。
幼时在青州爹爹也教过她骑马，所以技术也是很熟稔的。
长欢公主很快就追上来，笑着说：“你跑的这么快干什么？”
“骑马自然是要跑得快点，驾。”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等等我。”长欢公主笑着追了上来。
骑了许久莫挽也觉得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下才发现不对。
这马似乎停不下来一样，反倒越跑越快。
后面的长欢公主还在叫着等下。
可是这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长欢公主的声音很快湮灭在耳后。
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过，莫挽这才害怕起来，公子衍和公子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孟海星又还在那后面，要他们过来是不可能可。冷汗慢慢渗了出来，她死死的拉住马缰想让它停下来，可是手掌都磨出血来了，马却是越跑越快。
她只能紧紧的抱住马的脖子，防止自己被摔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似乎是已经跑出郊外了，可是马却还不停止，而更让莫挽绝望的是，她发现不远的地方似乎就是悬崖了，可是这马还是不要命的往前跑。
那么高的悬崖，如果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莫挽绝望的想，她约莫是要死了。
身后忽然传出莫夜寒的声音“长乐”。
莫挽抱着马脖子微微一回头就看到莫夜寒骑着马拼命的在后面追着。真好，居然还能再见到他，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马已经向悬崖冲去。
莫夜寒远远的看着这场景，撕心裂肺的叫了声“长乐”。
就在马掉下去的一瞬间，莫挽感觉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愣神的瞬间听到下面传出一声巨响，不禁打了个寒颤。
莫挽这才发现缠在腰间的是一条黑色的绸缎，顺着绸缎往上看，才看到一个黑衣的女子死死的拉住手中的绸缎，似乎精疲力竭一样，手臂上不停的往下流着鲜血，那条绸缎却是不肯放手。
莫夜寒终于过来了，他对着愣怔的莫挽说：“长乐，把手给我。”
莫挽伸出手，来没来得及够着莫夜寒的手便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莫挽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公子衍拍了她几次她才逐渐清明过来。
公子衍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看着他的瞳孔中一脸苍白的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她就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她这才想起方才那种让人绝望的恐惧、无助，不禁瑟瑟发抖。
公子衍抱着他，小声的说着:“阿挽，都过去了。不要害怕，我在这儿。”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恍若在哄一个孩子。
她在他的轻声细语中终于慢慢放松，只是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许是方才受过那样大的惊吓，她竟然慢慢的在他怀中睡去，只是眉头紧蹙，似乎是极度的不安。
待她睡着，公子衍才回过头轻声问身后的黑衣女子，“云沙，你没事吧。”
被唤作云沙的女子小声答道：“回主子的话，云沙没事。”
过了片刻，公子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对你的伤应该有帮助。”
云沙小心翼翼的接过，过了片刻道：“多谢主子。”
“你先回府里养伤吧，我先把她送回去。”
云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当下垂首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骑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