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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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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猿比古做了一个梦,为什么说是做梦而不是现实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那个时候所看见到的世界完完全全不是现在自己所处的那一个,八田美咲是留有幼稚发型的那个时候,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胸腔的地方有一种疼痛的感觉,他想这大概并不是所谓的自己对于对方的爱意,他觉得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说爱已经是有些太幼稚了,二十三岁的他虽然在前辈们的眼中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但是比起后辈们来说,已经在向人生三十的转折点迈进之中。二十三有点不尴不尬,既不像是十几岁时的朝气蓬勃,已经带上了人情世故,却又不像是三十岁之后男子的沉稳冷静,他们又显得过于年轻了,到了二十五岁才会渐渐显出未来的样子来。伏见猿比古是要比同龄的人来得早熟,这大概和他的性格有关,从以前开始就不爱说话,思考问题比上同伴的八田美咲来说更加深入。伏见猿比古觉得自己已经是过了那些个容易冲动的年纪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个样子,他觉得这不会是爱,大概就是一种习惯吧,习惯性的遇上八田美咲的事情就会开始焦躁,他想自己或许就如同对方曾经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丝的改变,对方已经变了,已经不是那个会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着“叛徒”的人了。
他还记得那句话,八田美咲皱着眉沉着语气说:“我早就会喝牛奶了,倒是你,一直都不肯吃蔬菜吧。”尽管是少年赌气似的话语,听在耳中也显得很幼稚,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一瞬间被很少如此说话的八田美咲给震慑到了,放到现在这个时候细细回想起来,细思恐极,细思恐极啊。
梦中的八田美咲回过头来冲自己笑,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被反射出柔和的光彩来,他校服的下摆被掠过校园教学楼天台的风轻轻吹起,有一个小巧的弧度,衣角翻飞起来的线条呈流线型,一点一点撩拨着在那个时候会疯狂地说着爱语的自己,他在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是爱情,他觉得就是看着八田美咲宽松的衣服下露出的一小片肌肤然后自己暗暗吞咽着口水的动作,他觉得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爱意的冲击,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浓浓的甜蜜,空气中都像是泛着蜜糖的甜腻香气,虽然大概也只有伏见猿比古一个人觉得是这个样子。他的梦境之中反复出现的是八田美咲的笑容,在如今的那个他脸上已经非常少见的纯粹的表情。梦醒之后的伏见猿比古怅然若失,梦中那些露齿的笑脸是一种记忆,如听丝绸一般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他伸手想去捕捉,但它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随着时间溜走了。
他在看到那个名叫山崎优的少年之前不曾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那一天的八田美咲与周防尊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愈发地像了起来,伏见猿比古说不上来这到底是好是坏,说是自己不会再去管八田美咲的死活但是一把他与赤王联系起来,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插手。他看着那个少年跑向等在一边的八田美咲,他没有带自己的手下,甚至连草薙出云或者是镰本力夫也没有一同跟着过来,他知道对方中学的时候对于摇滚爱若痴迷,也弹得一手吉他,这也是仅仅只有他所知道的秘密。他陪八田美咲去过一次演唱会,他并不喜欢那里的气氛,也不喜欢八田美咲的眼神被其他的东西所牢牢吸引住然后将自己抛弃在一旁,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对方遗弃,埋下了导致后来发生事情的一粒种子,但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像后来的他那样子的执着,他看到八田美咲眼中的星辉便也可以快乐起来,简单到现在的自己也无法理解。
有些东西是可以传染的,八田美咲在演唱会结束之后扭头对他说,那时的他眼中仍旧残留有兴奋与热情,伏见猿比古模糊地点点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同伴为何要说这句话,他想大概是还没有从演唱会的气氛中缓过劲来。
那个时候的八田美咲还没有把伏见猿比古彻底扔在一旁,他转过头来把自己从那个地方给拽了回来,别别扭扭地像是去抚慰他那获得珍贵友情之后就变得有些怕寂寞的同伴。
伏见猿比古很晚才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在自己的公寓里头疼了一个上午,和着水吞下止痛片也毫无效果,他往Scepter 4打电话,本想打给秋山氷社,接起来的却是自己曾经的上司淡岛世里,女性冷淡且公式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不经意之间又加重了伏见猿比古的头疼,他伸出一只手臂来支撑住自己沉重的头部,无精打采地像曾经的自己那样报告请假。淡岛世里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他胡乱应了两句就掐了对话,把终端扔回床上的时候他猛然想到自己为何还要用以前的那种语气,皱眉咋舌,很久不会再做的动作了,他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放回到床头柜,头触到松软的枕头之后又再次进入睡眠之中。
秋山氷社拿过一叠文件放在伏见猿比古的办公桌上,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的上司揉着有些被睡扁的头发缓缓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秋山氷社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之前的室长宗像礼司,再一眨眼伏见猿比古已经来到了办公桌的近前。他拿起刚放上来的文件看,无非就是一些想要参加选拔的人员的简历,一份份都是完美无缺,综合评定什么的也都十分出色。伏见猿比古去看看桌上的日历,稍微一想知道差不多到了应届生毕业的时候了,他把文件放回到桌上说自己会自己查看的便打发自己的手下离开,秋山氷社前脚刚一离开他就把文件中一些自己看不中的简历给挑了出去丢在一旁。他仔细拿过被夹在中间的一张,照片上面的那张独属于少年人的脸蹦入他的眼中,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年轻人,名字不太起眼但就是那个明显小于其他人的年龄引起了他的兴趣。和自己进队的时候差不多,比自己还要再小上一岁,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和怯懦凸显在那张照片上头。伏见猿比古点着那一张简历将它拿起来,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下随后放在了自己搁置重要文件的那一个夹子里。
他在之后的有一天特意去拜访了这个名叫石井光一的少年,说是拜访其实就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少年经常去的地方附近,当做是路过然后攀谈。他远远就看到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属于吠舞罗的萱草发色的少年围在自己未来的手下身边,咋咋呼呼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两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关系也很好的样子。他并没有走过去和千田交流,只是站在不怎么远的地方观察着他们两个人,他听到石井光一在向那个自己后来知道名叫山崎优的少年说自己要去Scepter 4的事情,另一方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笑盈盈地捶着他的肩膀说一些祝贺的话语,他有些疑惑地想难道他不知道吠舞罗与Scepter 4是有些敌对的双方么,少年仍旧是眉眼弯弯。山崎优又向石井光一说起八田美咲的事情,他看到他挥出一只手臂扬起语调说“八田哥真是帅气,一下子就揍得其他人躺倒在地”,语气激动而且带着钦佩,像极了一开始被周防尊的光芒所吸引过去的八田美咲,连眼中的光彩也是如出一辙。
石井光一微笑着去揉山崎优的头发,伏见猿比古可以看出少年人嘴角的笑意是真诚的,含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祝福,他觉得这些个少年人都比当年的自己和八田美咲要清楚得多,他们知道什么事情强迫了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那是当时他们所没有意识到的东西,知道如今也没有完全参透,被这群少年给看得并实践得淋漓尽致。他们或许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但他们一定明白该如何去做,在这一点上,他们将自己打败。
伏见猿比古转身离开石井光一和山崎优,看到这个场景令他不住地想起以前的他与八田美咲,但是他们并不像是眼前的这对友人,他们一个别扭得说不出口,一个别人不说就不会明白,错过的东西很少能挽救回来。
他看到八田美咲踩着平稳的步伐朝这个方向走来,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双方都停顿了一下,青年变得狭长起来的眼上下打量着自己,无言地再次启步往前走去,伏见猿比古转身去看,八田美咲走向山崎优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忙乱地向石井光一打了声招呼就追着前人的脚步离开了那里,留下石井光一有些失落地站在广场中间。伏见猿比古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服,从反方向也离开了那里。
可以把石井光一招进队里,伏见猿比古在离去的路上暗自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