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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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悸川提出的转学一事，方也同压根没对家人提起。
一来转学的手续很难办，在高二这样的阶段里，进入一个新环境并不一定是个好提议。二来，林悸川那副能掌控一切的云淡风轻，让方也同对他的提议有种莫名的抵触和防备感。仿佛，只要他接受这个意见，他就会走入悸川布的局，从此就会跌入狼窝，永无翻身的可能。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但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2天后，方也宁回家过年了。
小半年不见，方也宁的身材结实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瘦，轮廓也更突出，模样却依旧清俊，表情跟从前一样，总是淡淡，整个人愈发显得内敛。
方妈为了给儿子补补，特地做了一桌子菜，当晚，一家人围着长桌，吃着久违的团圆饭，屋外零下4°的寒冷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一家人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吃饭，方也宁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放下碗，说道：“也同，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环境读书？”
方也同愣了下，方妈却早一步叫出口：“什么意思？”
方也宁说道：“我的朋友悸川你们都见过。他大概听说了一些事情，因此之前跟我提过，他与A大附中的校长私交甚好，并且观澜常年为附中提供赞助。也就是说，想帮人转学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方妈仔细琢磨这话，又问：“你的意思是，帮小同转学？”
方也宁点点头。“小同的学校虽然在B市算不错了，但比起A大附中，还是差了很多，加上附中每年都有保送A大的名额，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家里最近事情也多，对小同来说，这1年半是关键时期，所以我觉得能转学的话也是一件好事情。”
方妈有些疑问：“这样高考在哪里考？户口需要转吗？”
方也宁道：“真要是下定决心转学的话，这些都是可以办妥的。”
方也同听到这，没多大反应，继续吃饭。他知道，爸妈肯定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外地读书的。
果然，只听方妈说：“叫也同一个人去外地，我总归是不放心。”
方爸也应道：“是啊！衣食住行都是个问题。”
方也同点点头，暗自赞同，继续吃饭。
熟料，方妈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考虑，我觉得转学也不错！”
方也同差点没把饭给喷出来。
“妈？你同意我转学？”他不敢相信。
方妈虽然学历不高，但对儿子的教育很上心，她一直希望能在儿子成家立业之前多陪伴他们，每天为孩子们做饭洗衣服，处理他们青春期遇到的各种问题，方妈不以为烦，反而十分自豪，她总觉得儿子们将来成家立业，与父母的关系必然会疏远，有新的人生，因此，在他们还小完全依靠她的时候，她一点都舍不得与他们分离。
方妈无奈的说：“你妈哪舍得你啊？但是你奶奶前天来我家闹，倒给了我一些启示。她那副样子，你爸爸又是这样的性格。”说完，她瞥了眼方爸，方爸自知理亏，连忙低头扒饭。
方妈继续说：“我看你二叔家以后的麻烦事不会少，你奶奶铁定三天两头上门闹。你要高考了，可方大宝却在坐牢，你说你奶奶和你二婶心里能畅快吗？肯定巴不得你考不上，我就怕她们使绊子，所以，你去A市，离开家也好，到底可以避开。”
方爸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你妈说的对，我听说A大附中，很多人花几十万都进不去，你要是有机会转过去，那爸妈也会为你高兴的。”
方也宁也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弟弟，说：“作为家人，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度过高中时期，不要被杂事影响，但是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勉强。”
“我知道了。”也同应了一声，继续吃饭。“我会考虑一下。”
方也宁吃完饭，正要走去楼上，又回头说道：“妈，我明天同学聚会，去汤山泡温泉，可能要在那住一晚，后天回来。”
“什么？明天？”方妈啪的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说方也宁！你是不是不把你老娘说过的话放在眼里啊！”
“怎么了？”方也宁疑惑的问。
“你还敢我怎么了？我一个月前就跟你约好的，7天前又打电话跟你确认过，你还问我怎么了？”方妈气呼呼指着也宁：“明天我约了周家小姑娘跟你相亲！相亲！你忘了吗？”
方也宁这才想起来，一个月前方妈打电话时曾说过，寒假回来要约她闺蜜的女儿见个面，他当时正在加班，一个星期前，她也打过电话说过些什么，他依旧在加班，忙得昏天黑地，根本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咦？”方也同却立刻来了精神，问：“妈，你为哥哥安排了相亲？小姑娘长得漂亮吗？”
“当然漂亮啦！我5年轻就看好这小姑娘了，所以赶紧趁你哥大学毕业，先把人家给定了。”方妈语气间难免得意。“人家是师范毕业的，人又漂亮，性格也好，将来当个老师，赔你哥不是蛮好吗？”
方也同瞅瞅也宁的脸色，忙说：“大哥才刚毕业，是不是有点早？”
“早什么？你哥每天都要加班，他哪里有时间去交女朋友？谈恋爱要时间，订婚结婚要时间，等他结婚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再拖下去很容易变成剩男的。”方妈言之凿凿。
方也宁黑着脸说：“妈！别给我安排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明天去泡温泉的招待券都买好了。”
“我不管！”方妈厉声说：“人家小姑娘都等你好多天了，明天跟你相完亲还要回湖北老家过年了，你说你能不去吗？”
方也宁把黑色修身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些，并不拖鞋：“我组织的集体活动，行程都安排好了，连悸川都放下工作来参加，我总不能就为了相亲这点小事就放我朋友鸽子吧。”
“什么叫小事？相亲的事情怎么会是小事？”方妈不依不饶，开始了对也宁的狂轰滥炸。
方也同同情的看了眼大哥，而后抱着半边西瓜，悠哉悠哉，回楼上看电视去了。
次日一早，也同刚起床，就看见也宁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院子里。
也同揉了揉眼睛，问：“大哥，你一大早去哪啊？”
方也宁满脸疲惫，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我昨晚被老妈烦了一夜，我睡觉，她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到凌晨2点，没办法，我只好妥协……”
方也同继续摆出同情的表情，心里为哥哥默哀。
“哦！对了！小同！昨晚你睡着了，我忘记跟你说了。”方也宁忽然说道：“温泉的券我早就定好了，没法退，所以我跟悸川说好，让他今天来接你，你跟他们一起去泡温泉，就当放个假吧！”
“什么？”方也同顿时睡意全无。
“不用怕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会照顾你的。”
方也宁刚说完，就被方妈推出了门，走了几步又远远喊了一句：“中午12点，悸川来接你。”
方也同看着大哥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叹了口气，他果然不该同情也宁的……
2.
中午，林悸川的车如约而至，不是之前的奔驰，而是一辆黑色吉普。
也同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身换洗衣服，拎了个背包就上了车。
他以为是司机开的车，结果不是。
林悸川一改往日西装男的形象，穿着一件英伦风的短款黑色呢子大衣，修身仔裤，中筒铆钉系带靴，正搭着长腿，坐在驾驶座上。
他气质清冷，平时穿着西装，看起来生人勿近，并不像会开吉普的，可此时这样一穿，又让人觉得意外的合适。
方也同收回视线，长腿一跨，坐到副驾驶座上，他刚坐好，林悸川便俯着身子，自然而然抓过完全带，一丝不苟的为他系上。
这个姿势让林悸川的身体几乎压在了也同身上，许是车内空间封闭的关系，有一瞬间，方也同感觉到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感觉让他心中一滞，还未完全抓住，又很快消失不见。悸川的脸靠的很近，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偶尔会有几根发丝挠到也同的下巴，清浅的呼吸也时不时落在他的脖底。
方也同不自然的挪了挪身，没话找话说：“这车是你自己的？”
“公司配的。”
“还不错。”虽然方也同更喜欢后世的大切诺基，但不得不说，吉普的车子都很符合男人的审美。
“我替吉普公司谢谢你。”说完，悸川调试了下音响，问：“想听什么歌。”
“随便吧。”随即补充道：“不要流行歌曲。”
“你想听流行歌曲我也没有。”林悸川淡淡笑着，调试了一下音响，车里响起一个老男人沧桑低沉却又异常迷人的声音。
方也同愣了下，这首歌是的Leonard cohen《I\'m your man》，前世他在西餐厅打工，接触过一些国外音乐，许是那段时期的压抑，这个老男人一度是他最喜欢的歌手和诗人。
老男人在低低吟唱着：
If you want a lover
I\'ll do anything you ask me to
And if you want another kind of love
I\'ll wear a mask for you
If you want a partner
Take my hand
Or if you want to strike me down in anger
Here I stand
I\'m your man
Leonard cohen是1934年出生的，人称老爷子，这首歌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但方也同更喜欢他的《a thousand kisses deep》千吻之深，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他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只夜里反复听这首歌，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个不停，白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去工作。他一直觉得这个老男人沧桑的声音能包容他所有的伤痛，只有听这些歌才能稀释他黑如下水道的心。
封闭的车厢内，两个人安静的待着，这首充满了老男人气息的歌，带着某种禅意，充满挽歌式的叹调，一切都很不错……
然而，只要在心里默默把这首歌翻译成中文，歌的档次瞬间就会被拉低，俗之又俗的歌词，竟让车厢里充斥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我是你的男人》
老男人又开始唱道：
And if you want a doctor
I\'ll examine every inch of you
If you want a driver
Climb inside
Or if you want to take me for a ride
You know you can
I\'m your man
但是这一段的后两句，网上曾有人译作“如果你想要一名司机，或者你想骑我，你知道你可以，我是你的男人！”
有没有必要这么应景？骑？骑你妹……
想到这些，方也同心里恶寒，连忙动手换了首歌，好在这次是他最爱的《千吻之深》，也同暗暗叹了口气，总算正常了点。
林悸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喜欢刚刚的歌？”
“不是！”方也同忙说。
“恩？”悸川挑着眉看他。
方也同连忙打哈哈。“换首歌，换个心情。”
林悸川不做声，只是专注的看向前方的眼睛，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3.
汤山温泉在A市和B市交界处，从方也同家开车过去大概需要2个小时。这里以天然温泉著称，他们下榻的宾馆在本地算是设施非常不错的，房间都有独立的室内温泉。
方也同拿着房卡找到房间，把行李拿进去，却见林悸川也走了进来。
不会吧？也同问：“你也住这间？”
林悸川点头，面无表情说道：“你哥定的房间。”
“那其他人呢？”
“还有两人，正在路上，会迟点到，他们俩住一间。”顿了顿，林悸川双手环臂，垂着眼帘，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疑问吗？高中生？”
方也同硬生生憋下要说的话，没好气回道：“没了！”
“一起去吃饭？”
“来之前刚吃过！你自己去吃吧。”也同道，把东西收拾好，又听门砰的一声关上。
许是因为在山上的关系，房间里十分潮湿阴冷，也同冻得直哆嗦，连忙打开空调，又进浴室冲了个澡，打算待会泡温泉。
洗好澡，他拿浴巾挡在腰间，见没人，也懒得系，只是抱着浴巾，踮着脚往温泉那走。
谁知，刚出浴室门，却听砰的一声，门忽然被人打了开。
一时间……
方也同只能任自己光着身子，遛着鸟儿，那鸟儿还因他踮脚的动作，一晃一晃，不着片缕的暴露在林悸川眼前。
而那厮……仿佛抱着不看白不看的精神，正一脸坦然、眼神肆意的打量他。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3 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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