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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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总会在有意无意间吓到人的小黑子，这一次总算是成为了被吓到的那个，背后声音响起的瞬间小心脏陡然一跳，回头的当口脚下已失平衡，身体就在黄濑那骤变的神色中向后仰了去。
“小心——”
视野天翻地覆，这样高度的下坠几乎是转瞬即至，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来，只在落地前一秒，他就跌进了一个踏实的怀抱，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摔碎在了耳边，紧接着被带下来的书本也簌簌地掉了一身。
“咳，小黑子……”成功充当了肉垫的黄濑坐起身，在确认了怀里的人安然无恙后才又笑道，“好像变重了呢。”
黑子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定睛一看，才发觉他们这会有多狼狈——刚才被黄濑情急中扔下的杯子就摔在近旁，咖啡溅了两人一身，温热中犹带着些醇香。
看来得先洗个澡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只露出小半截脑袋。大的那个眼角带笑，时不时眨巴两下；小的那个倒是一脸严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瞪着对方，不为所动。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噗啦——
小家伙终于是憋不住了，猛然间坐起身，一边抹着脸就一边大口喘息，而对面男人的笑声也就适时地响了起来。
“哈哈是我赢了，小黑子！”
黄濑笑盈盈地宣布着比赛胜利，即便才刚浮出水面也依旧呼吸平稳，丝毫不见喘。然而对面的小家伙却只是一愣，不仅没表现出什么认输的无奈或不甘，瞧了他一阵后，反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原来这会儿黄濑嘴边还挂着好些泡泡，满满一大圈，活像个白胡子老爷爷。
“诶？怎……”本人倒还毫无所觉，茫然地抹了抹下巴，这才明白过来，“哈，居然敢笑我，再笑……”说着就在水下玩起了偷袭，“来，再笑……”
小黑子这会倒是想不笑，可被挠痒痒挠得实在是绷不住，后背贴着浴缸又没处躲，别提有多辛苦了。
“好啦，不闹了。”幸好黄濑见好就收，总算放了他一马，“来，帮你擦背。”
算起来，两人也有好阵子没一块儿洗过澡了。黄濑住院期间，黑子倒是帮他用毛巾简单擦过一次，小孩子力气不够，还没擦完就已经满头大汗了。也就是从那次起，小黑子就对擦背这项“非常辛苦的工作”肃然起敬了，所以这会儿也没管黄濑在后头擦得有多麻利，就自顾自地继续“起敬”，小身板挺得笔直。察觉到这一举动的黄濑不明就里，还当是“小家伙害羞了”，兀自笑得宠溺。
“小黑子，”等到擦完了后背，黄濑望着转过身来的黑子，才又开口道，“下次再想要找东西的话，记得叫我帮你。刚才那样太危险了。”
黑子瞧着面前这忽然认真起来的男人，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而那紧接着的下一句就问得他更心虚了。
“那小黑子刚刚是要找什么？”
沉默来得很突然。这是黑子的感觉。
但对于黄濑来说，这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等待罢了。毕竟小黑子的手语还是有着很多局限，并不是所有句子都能准确地表达出来，有时候光想都能想上好一会儿。不过这一次，“想”的时间似乎有点长，黄濑正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去方便写字，就看到小家伙终于比划了起来。
「那个未解之谜。」
“你是说……那本《人类十大未解之谜》？”黄濑很快想到了那本黑色封皮的书，然后就见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嗯……那本好像上次被我放在卧室什么地方了，等会儿去找找看。说起来，小黑子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似乎是读到什么幽灵附身之谜后就没再继续了，所以他也只当是小孩子一时图新鲜。
不过这次小家伙似乎就不打算答话了，小脑袋重又埋进水里，咕嘟咕嘟地吹着泡泡，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概想法都挺天马行空的吧。黄濑心下感慨着，也没放在心上。
“还要再比一次吗？”瞧着小黑子一口气吹完浮上来，黄濑凑上前就又开始逗他。
小家伙摇了摇头，想了会，又比划道。
「爸爸，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黄濑扬了扬眉毛，示意他继续。
「伊豆……是个什么地方？」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这是黄濑的感觉。
但在小黑子看来，爸爸依旧是刚才的神色，连嘴角的弧度都似乎没有变过。
「有篇课文提到那里，所以有点好奇。」
见对方不说话，黑子又赶忙添了一句。
“嗯……那里啊。”黄濑像是有些走神，呢喃了好一阵，才道，“是个很美的地方。”
——生日快乐，小黑子！
——怎么样，很特别吧？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
——最后也只查到出事地点，具体日期就无法确认了。
——静冈县，东伊豆一段临海山路上。
……
伊豆。黄濑一直都记得那个地方。他也一直记得前些天笠松查到这孩子父母的记录，告诉他那个出事地点时，那种心头一颤的感觉。
同样的意外。
同样的地点。
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望着埋在泡泡间的那张小脸，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如出一辙的神态，如出一辙的水蓝色。他望着他，冥冥之中，却仿佛望着另一个人。
“小黑子感兴趣的话，改天带你去看看。”他这样说着，挠了挠小家伙的头。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好了，该冲咯。”眼看两人已洗得差不多，黄濑拔了浴缸塞就起身去开花洒，而回过身来时就察觉到了小家伙落在他腹间的目光。
那里是一道疤，被刺了那刀后留下的。
“唔……小绿间说时间长了会越来越淡的，”黄濑说着就冲他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意味，“到时候看起来就不会这么吓人啦。”
时间越长，疤痕越淡。
小黑子一直都记得黄濑腰间的那道，曾被他误当成在超市撞出来的疤痕。
那么淡……
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吧？
泡沫顺着水流漂离了身体，连同满浴缸的水一齐缓缓下沉，汇聚，最后逐渐稀薄。那个小小的洞眼就像是拥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就这么一口气吸去了满身负累，带走了满目泡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巧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