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楚悠然

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今日，A市著名的企业世家安家，宣布安家唯一的小女儿安兰已经订婚，并于半年内完婚，据透露，这位神秘的叶姓男子，也就是安小姐的未婚夫已得到了安氏掌门人安秉承的认同，两人相恋两年，十分伉俪，一时间成为A市名流社会的一段佳话。”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的，是财经频道的股票分析。
　　“听那些做什么？”叶子祈进门就听到了这段话，看到李悠然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正怔怔地听着眉头不禁一跳，走过去换了频道后，人已经镇定下来，说话的语气与平时毫无二至。
　　“就是拨到了，正好你回来了。”李悠然无声的将刚才还握着遥控器的手收回来，下巴抵着膝盖，安静的听着分析师侃侃而谈。
　　叶子祈正在脱大衣，听了她的话，定下来转头看她，直到她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注视转过头来，才又开始换衣服，然后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手臂一环上来，李悠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可几下之后，她就放弃了。
　　“我们去旅行吧，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叶子祈拥着她，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心跳声伴着声音传过来，蛊惑而美好。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
　　耳边的呼吸一滞，李悠然垂下了眼，两只手将膝盖抱得更紧一些。
　　叶子祈心底一沉，心疼夹杂着其他的，让他的胃神经性的一跳，他收紧了手臂，整个人像是依偎一样，让李悠然莫名的觉得现在的他，带着脆弱。
　　“前几天，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已经开始准备过情人节了，本想送你花的，但又想到你不喜欢，那时候我才发现，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叶子祈将双手伸平抚摸着她握在一起的手，“我记得那天去医院接你下班，出来的时候人还是笑着的，可看到花后，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我问你怎么了，你勉强地说不是很喜欢花，从那之后，我就再没送过。”
　　花……
　　叶子祈就在身后，这么想着，李悠然倒是有了胆量去回想以前从不敢触碰的画面，那是自己多大的时候？
　　哦，对，十七岁，还那么小。
　　上学的路上，还在想着今天的作业要在什么时候抽空完成，好可以多打一个小时的工，把明天的饭钱赚出来，可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人突然拉住，被扯得站都站不稳时，一个耳光已经落了下来，那一瞬间，自己清楚的听到那一声有多么的响。
　　李悠然脸色惨白，到现在想起来，耳朵还觉得嗡嗡作响。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么小就知道勾搭人去给自己花钱，今天要是不打你，你还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呢！
　　那个女的骂得真难听。
　　李悠然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悲苦，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是在事情最后去校长室解决时才知道的。
　　前一天，一个男生向她表白，送了一大捧花，当时的她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匆匆拒绝了就向打工的地方赶去，可没想到这个男生是偷家里的钱买的花，他妈妈知道后，第二天就到了学校门口，上演了那出戏。
　　事情到最后怎么解决的，李悠然已经记不清了，但从那之后，只要有人送她花，她都会想起那凶狠的一巴掌，根深蒂固。
　　“我……我知道我比较怪……”
　　李悠然讷讷的解释，这种解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只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不然那种可怕的情绪会萦绕她很久的。
　　“可能我更在乎别的什么，就像是健康，对，我是医生，更在乎身体的健康……”
　　“悠然！”
　　叶子祈抱紧她，低呵着打断她的话，他没想到随意的一个话题会突然让她变成这样，眼泪已经出来了，却悬在眼眶迟迟不落。
　　这时候应该怎么做？
　　是揭她的伤疤，让她去面对，还是就此打住，先稳定了她的情绪。
　　煎熬一下子成了两个人。
　　叶子祈这才发现，真正在乎的时候，到底会变得多么的犹豫纠结。
　　“不管是什么，都过去了。”到了最后，他也只能说这句话，“我陪着你，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再一次回归到安静，只有电视里传来略带调侃的评论声。
　　两个人，静止于一种近似依偎的状态，可他们都明白，要懂得如何去爱，是有多难，而在摸索的途中，又能坚持多久。

　　下午的时候，李悠然突然接到了赵主任的电话。
　　等人到了医院，正是医生护士们吃饭的时间。
　　“你在这等我吧。”李悠然转身对叶子祈说，手放在门把手上，熟悉得感觉让她有些怀念。
　　“那你谈完了叫我，我就在门外。”叶子祈松了松她的围巾，将她的手套接过来，叮嘱道。
　　“嗯。”李悠然点点头，转身去开门，一打开，赵女士身上特有的味道就传了过来，接着，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
　　“有我在呢，你放心吧。”赵女士慈祥的对叶子祈说，温和的笑容让人很是放心。
　　叶子祈点头笑笑，直到门关上，他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等掏出烟时又意识到是在医院，放回去装起来，烦躁的情绪开始慢慢升腾，手指点着膝盖，眉头都皱得死死的。
　　办公室里，李悠然在赵女士的带领下躺到看病床上，检查一番后，才坐起来开始说话。
　　“孩子，同是医生，我相信你很了解你现在的情况。”赵女士将一杯热水放到她的手里，膝盖贴着膝盖的坐着，声音很温和。
　　“前几天我去省里开会，碰到了一个这方面的老同学，和他仔细说了你的情况，他让我回来再看看，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你的这种情况，可以选择手术治疗。”
　　心脏狠狠的抽跳一下，这之后心悸的感觉一直在持续。
　　李悠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那是兴奋，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带来的兴奋，但随即，作为医生的敏感让她意识到不可能这么简单。
　　“几率呢？”李悠然哑着嗓子，握着水杯的手有些发抖。
　　赵女士看着她，那种眼神带着对小辈的疼爱与怜悯，她抬手抚摸着李悠然的头发，语气轻柔而低缓。
　　“虽然只有五成，但已经是目前为止最高的了，试一试，或许会有结果。”

　　门打开时，叶子祈已经等到了极限，听到动静，人已经站了起来。
　　“回去好好照顾她，不要总是让她瞎想，有的时候，适当的刺激也没什么不好。”
　　赵女士将李悠然交给他，叮嘱的时候话语有些意味深长，叶子祈看到她有些走神，只向赵女士打了招呼，便护着她，一步步向外面走去。
　　到了车上，李悠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叶子祈安静的发动，开车，却始终没问刚才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那些并不重要。
　　等待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一个很难相信的事情，如果看不到她人，那种无法做任何事的焦虑，已经成了刻骨铭心的事实。
　　“叶子祈。”
　　“嗯？”
　　李悠然突然叫他，“带我出去旅游吧。”
　　叶子祈心头一跳，“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想法，但这终究是你想要的。
　　“我们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