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葵现几世》三树咸鱼

20、第二十章 宫环亡初闻摄魂（十三）

　　“多谢燕娘救下舍妹，日后若有吩咐，龙阳万死不辞。”怀抱着龙葵，龙阳本打算行的大礼算是落空了，但明亮的眼眸中那股坚定足以说明了一切。这模样反倒让燕娘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帝王气度。
　　燕娘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吩咐倒算不上，只是希望阳儿莫要把今日之事同他人说道就好。好了，葵儿你有什么话，就现在问吧。”龙阳对她依旧十分客气，燕娘倒是看淡了些，她不过是个死了十五年的鬼魂罢了。再说了，葵儿站在自己一边，阳儿肯定也得乖乖叫自己一声‘娘’，不论是处于什么身份……
　　龙阳皱了皱眉，这可算不上什么要求，要另外想办法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燕娘看来是真心对待阿葵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若她想，自己叫上一声娘也无大碍，再说能让阿葵甘愿叫“娘”，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龙葵倚在龙阳的胸膛上，直视向燕说道：“燕娘，你是否知晓有什么歹毒的术法能够抽取融炼人的灵魂制成被豢养的凶兽？三天前与我们相斗的那条水蚺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人为炼制而成。且不说那庞大的身躯对方是从哪里得到的。我只发现那畜生的本体灵魂中，七魂六魄早已消失殆尽，充斥的完全是无数恶灵产生的怨力精华。若不是我用离火烧它灵魂，是绝不可能轻易被制服的。”
　　“月灵湖下积骨成山，想必是那贼人为喂养这凶兽屠害的无辜被收取灵魂的尸首。这般阴毒手段，葵儿师长并未提及，还请燕娘指点一二。”
　　还有那困龙棋盘上五阵合一的凶阵，当真是鬼斧神工。若非龙阳手快取下了那枚白子，她如何也看不出其中蹊跷，但也因此，差点让两人上鬼门关走了一遭。这般行事风格，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布下棋局和饲养凶兽的是同一个人。
　　容易忽视的另有一点，那就是困住燕娘的莫名阵法，虽说她着实看不出这到底是人为布置的还是天然形成的，只因其组成趋近完美，太过天然。而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形成的天然阵法，就前一世来说，龙葵就曾经跟随一众道法高深的长者见识过三十余处奇妙的方阵。其中以幻阵最多，足足有十七处，又以百慕大地域的幻阵为威力最为卓绝的一处。连他们那时有备而去也差点着了道。
　　她作为一个如此年纪的女童，若是说出实情实在是惊世骇俗，且真相对她自己来说并没有一点利处。如今也只能先搬出这个空穴的市长来做个黑锅。至于实情......若有机会她自会全盘托出。但还不是现在。
　　给自个儿做好了心理工作的龙葵晃眼看到了龙阳疑惑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师长，她整天和龙阳“腻”在一起，准确说来，是龙阳整天缠着她，哪门子的师长啊……淡定地用眼神威胁某人。龙葵继续专注于燕娘的反应。
　　龙阳听着龙葵的话确是迷迷糊糊的，但也大概了解了这场祸患恐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干涉。其实这货根本不晓得是他妹子手痒，才惹上了这么一摊本该毫无干系的烂摊子。至于什么“师长”，他还真没听清。虽说被误会了，收到龙葵的眼刀时，龙阳倒也没什么委屈的，只因三个字：“习惯了”。
　　燕娘闻之亦是紧皱娥眉，没再去注意两人的互动。
　　“你该晓得我的死处就在此地，被这莫名阵法困住，难以与外界有什么联系。也怕当年余波未平，徒增事端。直到你昨日前来，燕娘才算是现出身形，这此间因由并不一定比你清楚。”
　　她顿了顿，轻叩脑门，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又说道：“不过我生前曾在各国游历，与此种手法相似的手段的确有所耳闻。”
　　“那年我因一桩买卖策马前往秦国，途中在一处客栈休憩，就听到有人议论那一村一桩桩的命案。听说也曾请来过高人做法，却只听到他不断重复‘摄魂’二字，就仓皇离开。因为那时村中尸首纵横，我便是到如今依旧记忆清晰。但你又说湖底是被吞吐了皮肉的尸骨，也不知两者是否真有所牵连。”
　　龙葵听她这么一说就想到了尸身完整的小环。“既然那高人说作祟的是‘摄魂’，顾名思义，就是摄人魂魄的法术，这种邪术世间难闻，想必这次的对手若不是与当年那人是同一个，就是那人的徒儿辈，定脱不了干系。我倒是第一次知晓，这世上还真有这类的术法。”
　　现世时，包括她秦族的四大术师世族就多以猎鬼为职，辅以占卜，问卦等偏行。一时没有其他闲杂鱼蛇能够与之争锋。或许是历史变迁，文化推演所致，摄魂之法只在书中有所记载，却从未有人得到施展此术的能力。又或许是有人畏惧它的恐怖能力，一代代的残杀，导致灭绝。总的来说，那时的修者中，便是些残忍毒辣的邪修也自觉以炼魂为禁术。毕竟肉身可以重塑，而人的存在，魂魄才是其根本。一旦连魂魄也被炼化，就只有一个下场：永世不得超生。
　　但那是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正是修者群起，仙魔争锋的时代，乱世中难免会有这种专门克制鬼魂的邪毒术法。这么一打量，龙葵基本确认了对手底细。
　　“恐怕确是如此。据传说自北方蛮族，南方苗族争战，蛮族法师请得神明相助后，天帝派遣水、火、风、雷四神与魔女旱魃毁灭大地。后女娲炼制五灵珠拯救人族。但经此一役，苗族实力大损，从此退隐深山，数百年未踏出一步。苗人的盅蛊之术，摄魂之法亦是不为外人知晓。若真是摄魂术法搞的鬼，想必始作俑者必是苗人无疑。也不知那人有何企图，竟图谋到了姜国王宫中。”
　　燕娘此时才想起这一此事，点了点头，顿时深味其中风险，又叮嘱道：“你二人切莫再意气用事，虽不知道那人为何放任他的养兽由你们宰割，也不现身，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追究。修炼如此术法之人必然也不会是宵小之辈。燕娘稳固修为后，不久就能破阵而出，待到那时再助你们收了那祸害。因此如今谨记万事小心而为，你俩明白了吗？”她神情严肃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明白！”龙阳，龙葵皆应下。往后的修炼更加不能懈怠了，但愿剩下的时间能够充裕到可以让她恢复当年的灵力程度，这样才有一分自保之力。想到如今孱弱的身体和一清二白的身家，龙葵又叹了口气。猎魔弓，妖一剑……你们都在哪儿啊！莫不是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吧！
　　那八件通灵宝物中，只有麒麟玉还驻扎在魂魄之中，但五年来却又毫无动静。若将其他七件掌握在手，自己的能力才能够充分发挥。毕竟秦族向来不精法印咒术，倒是灵器符篆来的擅长些。没了武器的龙葵就像是拔了牙的毒蛇，空有余力也找不到发泄途径。那杀伤力降了不止一两成的问题！
　　龙阳依旧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为二人口中的世界所吸引。他从小便迷恋这类不着边际的事情，为此不少被姜王离后训斥，如今明白了真有此种神仙方术，自然心驰神往。心里决心回去后缠着龙葵好好问道此事。说来，阿葵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我作为王兄竟然不知晓，真是太失职了。
　　陷入沉思中的龙葵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深以为麻烦精唐僧的龙阳给惦记上了，还在懊恼寻找灵器的事情。总不能只指望着燕娘，她如今连出这个台子也困难。看来自己改天必须要到宫外去搜罗一番了。
　　身上的怨咒一被解开，疲惫开始随着时间不断增加。三人又合计了一会，龙阳也知道了这座楼台名为“锁心台”而非“观星台”后，就背着困顿的龙葵起身告别。燕娘看了看龙葵不断眯瞪的眼睛，好笑地同意了。只是在龙阳转身下台后看他们的眼神耐人寻味。
　　刚出锁心台的木门吞绞煜さ暮艉埃翱笕耍笕恕
　　龙葵循声望去，确是那小鬼被困在了锁心台的阵法中出不来了。七八岁男童幼小的身体像在紧贴着什么屏障般，本像个肉包子的脸被挤压成了大饼形状……却是徒增笑料。
　　正考虑怎么处理时，燕娘发话了：“你们先走吧，这小鬼就暂时留在我这儿修炼了，弱成这样也敢擅闯这里，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龙葵看了看那小鬼肉肉的脸，再看看燕娘戏谑的眼神，已经可以料想到他往后玩具一般的命运了。
　　“就叫他团子吧。”作为最后的礼物，龙葵“好心”送了他一个名字。也不知道闷了这么久的燕娘以后会怎么折腾这小子呢。
　　“团子……我的名字叫团子了么？谢谢葵大人！”那小鬼愣愣地听着两人对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丢弃了，只是露出小狗一样真诚的眼神望向龙葵。这货要是知道自己以后会因为这个名字被多少人嘲笑，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燕娘无语地抚了抚额，看来这孩子不但鬼力弱，脑子也不太好使，需要好好调教了。
　　龙葵不出意外没什么愧疚心理，扒拉着龙阳的脖子，就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伊延宫中。
　　东方渐渐泛起一层鱼肚白，又是一日凌晨，浣洗的宫女提了水桶战战兢兢地到月灵湖畔打水，没人察觉得到腾龙阁墙上的一把漆黑大弓轻轻鸣动。

　　库洛洛，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
今天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