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葵现几世》三树咸鱼

12、第十二章 宫环亡初闻摄魂（五）

　　翌日清晨。
　　“听说了吗？曲离宫有个宫女死了！听席公公说，那尸体被水泡得浮肿，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看样子是自己跳河自尽的，你说会不会是王后待她不好才想不开的？”龙葵刚梳洗完向曲离宫走去，准备向母后请安。却在路过锦园时听到一群宫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本来皇宫里宫女内官的死亡并不稀奇，无非是哪个主子今天心情不好下手狠辣了些，弄出了人命，姜王不会过问这种事，离后又无心掌管后宫，就逐渐对这种事情听之任之。五年来，她也有些见怪不怪了……所以说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这回龙葵却听到了“曲离宫”三个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干脆驻足停顿下来。
　　那位引起了话题的宫女刚落下话，另一个双十年纪衣着精致的年轻宫女就接话道：“嘁，指不定是干了什么苟且之事，眛不过良心就跳河了断了，他们曲离宫中的人不都这样吗。”一旁几个地位较低的连忙附和着说是，皆没有觉察到一个五岁女童正站在不远处，清晰地听到了她们的话。龙葵认识这个宫女，名唤蝶儿，是玉清宫玉妃的侍婢。因为玉妃的宠信，平时即使在她面前也不见得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的。
　　那名叫做蝶儿的宫女继续说道：“有那么个主子，也难怪曲离宫的人没什么教养，哪里比得上我们玉清宫……”
　　一个年龄较小的宫俾终于注意到了龙葵，连忙慌张地扯了扯仍旧在背后挑曲离宫的刺的宫女蝶儿的袖口。
　　蝶儿不耐烦地甩开被扯住的手，转身呵斥道：“干什么！”这一转身，她也看到了对面漂亮可爱脸色却冷漠异常的女童，顿时蒙住了。一旁本还在碎言碎语的奴才立刻噤声，惶恐地跪了下来，齐声请安，“公主吉祥。”说完几个胆小的还抖了抖身板，显然内心即使恐惧。
　　虽说他们平日里喜欢嚼舌根，但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个蝶儿仗着有玉妃娘娘的宠信，胆大妄为，他们这些小的只能应和，否则就得被穿上小鞋……今天却恰巧被正主给撞见了。
　　葵公主深受离后和姜王的疼爱，几个奴才的命值几个钱，要是她往上头一说，哪里还有自个儿反抗的余地啊！而这个蝶儿说不定还能让姜王看在玉妃的面子上放过一马。这该死的蝶儿，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碰上了这个灾星呢！
　　刚刚还在大声说着坏话的宫女蝶儿像是怔愣住了，竟忘了行礼，一枝独立地站在中心，甚是显眼。等反应过来，才慢了一步地跪在地上请罪，“请公主恕罪，饶了奴才这一次。”说罢，眼珠一转，心想：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是贱民所生，安抚一下不就好了，她这么紧张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生出了几分傲气抬头直视龙葵。
　　“你刚刚说的我会一字不落地禀告父王母后，你就无需操心了。”对这种小人龙葵素来不予理睬。但今日既然遇上了不给她几分颜色看看怕是真得让这帮奴才闹翻天了。母后为人和善，料理后宫事务一向采用怀柔政策，却不知面对歹人不能退让，越是如此，越是叫他们更加猖狂。心中冷哼一声，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玉妃平日矫揉造作至极，也怪不得门下的狗也只会疯叫。
　　暂且不理会这叫人心烦的事，“你们谁知道，那死去的宫女叫什么名字。”龙葵发问道。
　　“禀公主，小俾知道。那宫女好像叫……叫……对了，叫做小环。”最先说话的那名侍婢一看有将功补过的机会，立刻机灵地连声答道。
　　得到了答案，龙葵没再理会这些战战兢兢的宫女们，让她们四散了开去，自己也继续向曲离宫行去，面上冷淡心中却不再平静。
　　没道理啊，“避”字符虽说比较低等，但应该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灾祸都无法避过。虽说可能无法免除受伤，但保命却是绰绰有余的。而听宫女说小环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这一点也令她十分迷惑。她本以为的宫中恩怨导致了杀身之祸的结论引起了她自己的怀疑。普通的宫俾没胆量动曲离宫的人，玉妃那一派的人做这种事还是没什么掩饰的必要的。难道这宫中还有她不知道的隐秘不成？龙葵心中的疑惑再次奔涌而出，难以抑制，但苦于没有线索毫无对策。看样子真得去母后那儿询问一下此间诡秘之处了。

　　此时，住在朝阳宫的龙阳本就因昨晚背诵两大卷的《政史要注》而睡眠不良，清晨刚出宫门去找龙葵，又被姜王给逮到，不知缘由地被罚抄刚背的竹卷十遍，内心顿时哀鸿遍野。这时候可没有纸这种产物啊！所谓的“抄”可是将字一个个篆刻在竹简上才算数的啊！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十遍啊……也不知道这回阿葵到底又闯什么祸了，可惜今天听不到她的故事了。揉了揉脑袋，龙阳只能认命伏案受罚。

　　“葵儿，你来了。”离后款款行到桌边，“咦，你王兄呢？”离后看平时焦不离孟的两人少了一个，疑惑地问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王兄怕是被父王罚得狠了，还在宫中歇息吧。“龙葵施施然行了个礼。
　　“哦，这样啊，那便让他歇息一天吧，本还想好好训导他一番的。”离后听后了然一笑，颇为遗憾地说道。
　　“母后今日的发髻似乎有了什么新花样呢。”龙葵一看与平日造型有着细微差别的离后，借此引出了话题。
　　“唉，说什么新花样啊，本宫倒是更想念小环那对本宫胃口的好手艺，今日这发髻太过繁杂了，让本宫不喜。”大概是想到了新侍女的手艺，离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小环姐姐今日惰怠了不成，怎么没见她伴在母后身边？”说着龙葵还故作好奇地扭头四处探望。心中却暗叹一口气。时间越久，她越感到这看似平静的姜国王宫也谜团如斯，杀机深重。在面对信任的母后时，即使相信她的爱意和包容，自己依旧没办法放下戒心。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母后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似乎总是有燕娘的身影，父王也是一样。就除了……切，说起来，也不知道父王这回给那小子又添上了什么惩罚。
　　“唉，葵儿你还不知道吧，小环昨夜不知何缘故投河自尽，尸首是今晨被浣衣局打水的宫女发现的，之后就被送去了葬仪地，可惜她还是这般年纪，也不知有什么想不开的。葵儿日后若想学琴，不如直接来寻母后吧。”离后眼中虽有感伤但也并不浓烈。入宫十余年，她的善心虽还在，但已淡漠了不少。毕竟是这样一个吃人的王宫，多余的善心反而容易招来横祸。
　　“怎么会呢！小环姐姐昨日还在伊延宫中教导我呢，葵儿看她不想有什么心事啊，怎的突然就去了，连母后也不知道因由吗？”龙葵问出了心中疑惑。
　　离后闻言皱了皱眉，“说来也是，小环一向天纯烂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道理不同我讲讲心中烦忧。虽然这性格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过是口角矛盾，最近几日也见她安分不少，昨儿个还为我采摘了院中的桃花呢，确实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可仵作一番检验，皆认定小环生前没有丝毫挣扎痕迹，手脚无绳索捆绑，身上也无伤痕，除了自尽又能有什么死因呢。”
　　龙葵思索了一会问道：“会不会有人给小环下毒呢？”
　　“毒……应该不会，小环脸色正常，也不像是中毒。虽说可能是秘药致死，但说不通啊，一个小小的宫女还犯不着动用珍贵的秘药。不过被葵儿这么一说，母后确是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了。”离后陷入了思索，心中有了几分不安。
　　不一会儿，她招来一个面熟的侍女，叮嘱道：“小莲，你去袁侍卫处，叫他尽管验查尸首，看看尸体的脏腑中有无毒物痕迹。”剖开尸首对死者来说是种大忌讳。相传，人若不能完整躯体安葬，就无法转世轮回，反而会堕入地狱道，不得超生。龙葵心下黯然，人一旦碰上触及自己的利益的事便会变得陌生残忍，小环，真是抱歉，等到来日我再帮你度化，想你也不愿这样无缘无故地死去吧。
　　至于那袁侍卫，他是负责此类事件的侍官。也不知怎的，近来姜国王宫中已经有不少宫女内官无故消失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但宫中本就混乱残忍，几个奴才的失踪引不起主子的半分兴趣，因此都成了无头案。这次死的人是王后的曲离宫人，这才略微引起了重视。谁不知晓离后最受姜王宠爱，自然不肯放过这邀宠的机会。
　　“葵儿你还小，这件事就交给母后处理吧，若真有歹人存心谋害我曲离宫的人，母后自然不会放过他。”离后做好安排后转身对还在沉思中的龙葵说道。
　　龙葵点头应下，又与离后聊了会家常，边走在了回伊延宫的路上。继续思索着：小环因毒而死的可能性很小。自从苗人落没，毒药的生产也日渐趋少，姜国的毒药流通更是很不广泛，大多虽说都在王宫中，但即使是姜王也不能随意取用的。况且就算毒是小环不知不觉中死亡的原因，但以龙葵“避”字符的威力，也并不是避不过这场祸事的。
　　符篆已然破碎，说明是起了作用的，但小环仍旧没能保住性命，怕就不是下毒这么简单了。捶了捶脑袋，啊，这么一来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可控制范围内呢……

　　（捂脸），本来想写一个圣母娘亲的，为什么突然想来点邪恶口味的......
算了，人情世故，这样反倒显得真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