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91、夏目特别篇二十一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夏目看到佐为和青岚相逢，也是大为感动。

　　他心想，原来青岚和佐为在千年前是见过面的，倒也算不得擦肩而过。但是一想到青岚为佐为付出的代价，他又宽慰不起来了。

　　藤原府走廊外，佐为骤然看见青岚，实在意想不到，他惊又喜，正想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却听庭中一阵喧哗，女官命妇们款款而至，公卿紧随其后，所有人皆穿白衣，有阴阳师往天空抛洒着米粒，雪白的米粒如粉如沙，洋洋洒洒地抛洒下来。公卿们优雅地拿起秋扇掩面，一脸肃然。

　　紫式部和清少纳言都一个激灵：“御产法事开始了！”紫式部立刻戴着面纱跑出去，也不顾身姿优雅，赶快回到藤原氏的队伍要紧。佐为身为藤原族人，亦紧随其后。

　　离开时，佐为遥遥地向青岚看了一眼，莞尔一笑。

　　“青岚，我再来找你。“他微笑着说。

　　青岚感到目眩神迷，纵然有再多的担忧，她在这一刻也忘记了。

　　做法事用的米粒如雪飘落，如梦似幻，落到青岚脸上，她竟忘了去拂。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青岚脑海中只剩下唐国的《白石郎曲》。写下这首曲子的人，是否也感受过这样甜蜜而伤感的时刻？

　　直到清少纳言拉一拉她的袖子，“青岚，法事上面你就跟着我，不要做任何事，免得引彰子一派的人注目，明白吗？”

　　青岚如梦初醒，赶紧点头应允。

　　青岚随清少纳言加入队列中，远远望去，为首的女子身穿隆重的十二单华服，华服上有牡丹和八重樱的花色刺绣，眉目绝美却高傲，走路的时候头上的金色簪子折射出耀目的光。一片雪白人群中，她是唯一的丽色，看起来春风得意，显得更为鹤立鸡群。

　　青岚心想，这一定是刚生产完的彰子中宫。她身边有一位乳母抱着红色襁褓里的小皇子，紧随身后。

　　而她身旁的另一尊贵女子黑发披肩，她身穿雪白曳地十二单华服，袖边镶有银丝凤鸟，执扇掩唇，眉目清婉，温润光华如最名贵的珍珠，虽不如彰子绝艳，但给人一种舒服的安心感。青岚想，这便是定子皇后。

　　御产仪式如期开始，高僧诵经，阴阳师做法，宰相君和其他宫廷女子纷纷上前，诵读《孝经》和《史记》文帝卷。法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定子皇后亦诵佛经，清少纳言跟在身后，青岚亦步亦趋跟上前，低着头，在心中为皇子祝祷。定子一派女官读经不久，突然，哭声划破诵经声。小皇子竟然放声啼哭不止。

　　哭声越发尖利。一阵慌乱。高僧停止了诵读，彰子中宫脸上满是焦虑。

　　定子皇后毕竟位分高于彰子中宫，就主持公道：“小皇子哭泣，想是饿了，按照礼仪，请乳母先抱小皇子退下，宣御医为小皇子瞧瞧。”

　　彰子中宫应了。于是乳母抱小皇子退下，临走前，青岚清晰地看到乳母和彰子中宫交换了一个幽暗眼神。她倒抽一口冷气，拉拉清少纳言的衣袖。

　　清少纳言握上青岚的手。二女手心里满是汗水。

　　半个时辰后，《孝经》还没有读完，只听走廊上脚步声匆匆，一名侍女却来到彰子中宫前跪下，她大惊失色，身体有些颤抖。彰子中宫让她起来，侍女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彰子中宫脸色骤变，眼里似刮起雷阵雨。

　　“小皇子食物中毒，如今身上都是红斑，而且吃了稀粥便吐。”还未等定子皇后发问，彰子中宫便厉声说。

　　诵经声戛然而止，众人惊愕不已。公卿和女官们议论纷纷。紫式部也和清少纳言、青岚交换眼神。

　　“本宫去看看。”定子皇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动身。

　　御医紧接着上前汇报：“禀皇后陛下，中宫娘娘，小皇子的确被人投毒。臣已命下人去煎药，如果诊治及时，小皇子一定能逃过一劫。”

　　定子皇后和彰子中宫一同前往皇子房中，其他人在长廊外等待，议论声一浪大过一浪。有高僧为皇子的健康祝祷。不久定子皇后和彰子中宫出来了，脸色沉重。

　　彰子中宫震怒道：“你们这些各怀心思的贵族，到底是谁对小皇子下毒手？你们之中可有线索？如果有丝毫线索瞒报，我汇报一条天皇陛下，必然治你们重罪！”

　　“禀中宫娘娘，我曾在法事前见到清少纳言君蒙面纱，不在皇后陛下身边，去往中宫殿中厢房。”其中一个命妇惊慌地说，“也许……也许是清少纳言君向小皇子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