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7、第七回 青岚

　　七

　　叶濑中学的樱花都开了。粉色的花苞把枝头压得沉沉的。片片樱花，翩然如浮萍。夏目坐在草坪上，望着猫咪老师拖着笨重的身子捕蝴蝶，心中有说不清的舒适感。

　　“好消息！”光拿着一份履历表坐到他身边，“学校准许你旁听噢！”

　　“真的很感谢你，咳，进藤君……”

　　夏目边咳嗽边说着。光有点担心他该不会又要道谢个没完没了吧，那他真得拱手求饶了。幸好猫咪老师及时丢下蝴蝶，屁颠屁颠地钻回他们中间。

　　“夏目，陪我去看一个地方吧？”光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落花，朝夏目伸出手。

　　“好，哪里？”

　　“我们从前的围棋社。”

　　东京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充沛温暖，给校园染上一层金色。树影摇风，两个少年在蜿蜒的校道上并肩行走，猫咪老师迈着小短腿跟在他们身后。

　　是城市特有的闷热的夏日，却有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悠远而空灵的气息，从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校道流淌过来。

　　光忽然有股错觉，仿佛看到国中时穿着黑色制服的自己，和佐为一起奔跑在洒满樱花的校道上，与现在的他和夏目擦肩而过。

　　“进藤君？”担忧的声音响起。

　　光一下子惊醒了。他转过脸，与夏目的眼睛撞个正着。那是一双看过悲欢离合的眼睛，有着某种通透冷静的神情。

　　光一慌，仿佛陡然被夏目看穿什么。

　　——你刚刚的眼神好悲伤，是因为sai吗。

　　夏目真的很想这样问光，简直快克制不住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他挪开视线：“……没什么。”

　　两人停在一所化学教室的窗前。里面传来金石之音。

　　“这就是围棋社？”夏目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正规的对弈室。不过细想想，八原的学校里也没有围棋社啊……

　　刷！窗户被拉开了。丝丝缕缕的月白色发丝飞扬在风中。光看到一双熟悉的、与佐为相似的蓝紫色眼眸。

　　“夏目君，原来你就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啊！我叫川添真由，是叶濑中学围棋社的社长。”

　　月白色长发的女生热心地把他们领到了教室。

　　“请大家多多关照啦！夏目不爱说话，但是，是一个很好的人！”光兴冲冲地推着夏目的肩膀，“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什么叫不会让他们失望啊……夏目有点窘。

　　“进藤学长，给我们社员下指导棋怎么样？”川添对光说。

　　“不了，”光推辞，“我约了人。”要和塔矢讨论棋局。

　　“那就和我下一盘快棋吧？”川添说，蓝紫色的眼眸中有着与佐为相似的、对强者的企盼和渴慕。

　　光答应了。她的眼睛和佐为太像了，当初自己就无法抗拒，何况现在？

　　光和川添回到围棋社的时候，教室里多出一个雪青色古装的少女。她背对着光与其他社员下棋，乌黑长发婉转如夜，身姿窈窕曼妙，像工笔画中的仕女。

　　抬手落子间，她扬起的衣袖宛如从枝头扑落的蝶，就像……佐为。

　　光再次感到心悸。

　　她，是谁？光明明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他觉得那么熟悉，又那么悲伤？

　　是不是因为她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与佐为相似的雍容高雅，才让光觉得那样心痛呢？

　　“她叫青岚，是我的朋友和对手。”川添说。

　　原来她就是青岚！光恍然大悟。

　　校园的树荫里有清新润泽的水汽，青郁色的叶从枝头飞落，萧萧肃肃。这时候，青岚转过身来。

　　微风拂过，扬起她瀑布般的黑发。少女容颜清丽如夕颜花。

　　光愈发惊异，刚想自我介绍，青岚就向他柔柔微笑，优雅地鞠了一躬。光蓦然想起，她是不能够说话的，心中又多几分钦佩同情。

　　青岚的强大，光已经知道了，那么她的对手——

　　“你可以去考职业棋士。”

　　和川添下完棋后，光郑重地下了结论。

　　少女却叹了口气：“围棋之于我，实在有太特别的意义……考职业棋士，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决定的事。”

　　川添的眼睛，和佐为还是很不一样的。光想。川添的眼神有一丝复杂，而佐为的眼睛，却始终是单纯的。当年，不是别人，是自己，让佐为在人世间有了太多不快乐的回忆……

　　想到这里，光的心就再次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