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09、四 名人正式回日本

　　光走出棋院，对着漫天晚霞暮霭，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日本棋院会馆”在夕阳下闪耀着绯红光芒的招牌。

　　其实，在成为职业棋士的这几年来，光早已摸清楚棋院的办事方式。日本人做事，讲究严谨和级别分明，繁文缛节必不可少。几轮“相谈”会议下来，层层文书批复，时间早过去了，还不如佐为直接考上职业棋士来得快。

　　明知如此，光还是说了。直觉告诉他提是有好处的。有时并不是一昧棋力高强就能搞定所有事情，适当的人事周旋是有必要的，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益处。

　　第二天早上，光替佐为到棋院提交材料，还未过马路，就看到棋院门口有一大堆拿着摄影机和采光板的记者。

　　他们簇拥着一辆车，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镁光灯闪烁，在白花花的碎片里，光看到身穿和服的塔矢名人下车，西装革履的塔矢亮跟在身侧。

　　前呼后拥的，真是日本的王。光心想。

　　他远远地看了足足一分钟，才想起今日是塔矢名人正式回国。

　　之前，塔矢名人为佐为回来过一次，但是那次名人身体不适，没有和佐为面对面对局，就只是在研讨会上交流。对此，佐为很理解。一个月后，名人又回中国了。

　　直到今天，塔矢名人才正式结束在中国的交流，回到日本。他此举的理由不言自明。

　　光沉浸在回忆中，此时父子俩恰好偏头看过来，对上光琥珀色的眼睛。目光交汇中恍若有无形的气势，马路对面的光浑身一震，低下头去，向他们远远鞠躬。

　　记者的问话声此起彼伏：

　　“塔矢名人，今天是您正式放弃在中国的交流职位，回日本发展，请问您对日本棋坛新势力崛起有什么评论吗？”

　　“塔矢老师，您回国发展，是不是主要是为了 sai？“

　　……

　　记者一个接一个地提问题，虽然提问的内容不同，但都大同小异，无非围绕着光夺得头衔和 sai 现身这两件事情。

　　光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起当年塔矢名人对sai曾经的轻视，现在这两个名字却捆绑在了一起。提到名人，必然会提到他的对手sai。

　　本来，记者对塔矢名人的采访不关他事，然而，光在经过他们身侧进入棋院时，却暗暗屏住呼吸。

　　“我回国，自然是为了与 sai 对局。”光听到塔矢名人说，声音洪亮。

　　光感到心中有大石落下。要告诉佐为才行，光心想，唇角欣慰地微微勾起。

　　名人简洁的一句话，马上让记者们沸腾起来。不知是谁留意到了光，大喊一声“进藤棋士”。

　　“我今日有事，如果是问 sai 有关的，我暂时不接受采访。”光立即抬手回绝，这话是真的，他帮佐为报完名后还要去和谷家。据说社清春来了东京，他们多年未见，光希望快点和社下棋。

　　记者看到光一口回绝，也不纠缠，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名人身上。

　　在前台，光碰到同样来报名的绪方兄妹。绪方精次每次都穿白色西装，但由梨子居然也正式地穿着衬衣和褐色西裤，这就让光很陌生了。倒显得穿金色帽衫的自己才像来报名的院生似的。

　　“佐为也要报名职业棋士考试了？”由梨子问光。本来注目于塔矢名人的绪方精次也把视线投向光身上。

　　“是，虽然我有跟筱田老师说免考，但时间好像来不及。他建议佐为还是先报名参与初选。”光说。

　　绪方那眼镜底下的眸中精光一闪，涌现出某种野心勃勃的表情。而几个院生恰好也拿着文件过来报考，一听到光说这话，顿时一阵骚动。

　　看着这些稚嫩的惊慌的面孔，光感到后悔，便不说了。

　　“藤原先生这种情况，应该走不同的流程，否则对于院生们来说，就是一大负担，原本考得上的也会因为心态不稳而落选。”绪方理性地说。

　　随即，工作人员把他喊进去，说是有事情要和绪方十段讨论。

　　绪方精次一离开，由梨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光得知他们兄妹已经和好，但没有到太亲近的地步。

　　“你怎么想？”光问由梨子。按相处的感觉来说，其实光和由梨子更像兄妹。

　　“什么我怎么想？”由梨子结结巴巴的，光心想，她是为了职业棋士考试而紧张吧。

　　“你有信心吗，如果考生之中有佐为的话，会影响到你吗？”光直接问。

　　由梨子想了想说：“我可能会预先在心中放弃和佐为的一局，以平常心下，就当向佐为学习，胜负都不重要了。”

　　“行，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别到时候下哭了。”光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进藤，你这家伙，说话还真越来越像个指导老师了。明明就是个小鬼！”

　　“来来，快跟我这个指导老师总结一下，你最近和其他院生下的棋谱有没有记下来，我还听说，排名后退了几名？”光装出教导的严厉口吻，话音未落，他就笑了。

　　由梨子朝光做个鬼脸，光也不甘示弱，朝她做鬼脸。

　　出来找由梨子签名的筱田老师恰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想笑，同时想：这个进藤光，到底还是没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