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盗墓笔记]》涂徒

29、不是吴邪

　　有叹息声。
　　很重很重的叹息声，简直能把死人吵起来的那种，让人心烦。
　　怎么又睡着了……最近太累了吧。记得一口气吃了十片安眠药。
　　怎么这么累……在哪儿吃的来着……干嘛吃安眠药……后来又——
　　吴邪猛地坐起，从睡梦中惊醒。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一排排的医药架，也没有血没有声音。
　　“……”
　　他的嗓子干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发晕，习惯性地抬手去旁边的桌子上摸眼镜，却摸了个空。
　　现在这是在哪里啊？
　　不是在自己家……又来了，那种感觉，自己和别人的记忆混在一起的感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正在干什么，又为了什么。但是明明没去读取记忆什么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咚！”
　　大门猛地被打开，一个人探头进来，看了两眼，笑眯眯地问：“醒了？”
　　吴邪眯了眯眼，是个和善的老头，带着金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看上去特别面熟。
　　医生？什么时候又住院了？那这是医院？
　　不行不行，大脑太混乱了，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先从周围获取一下情报吧。
　　吴邪想回答一句，但是说不出话来，嗓子好像真的废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大声喊过吗？
　　“别急别急，你受的刺激过大，失声是正常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老头背着手踱进来，“现在这个房间除了门窗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出口，那个东西进不来，你就安心歇着。你那个胖兄弟和那个小孩儿正在说话，别担心。”
　　胖子和……小孩儿？
　　啊——
　　吴邪闭上了眼。
　　……
　　想起来了。

　　“他疯了……”郝天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红着眼睛看着胖子。
　　胖子捋了捋头发，一脸纠结：“真不知道是谁疯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紧赶慢赶过来，却发现一切风平浪静，反而在一个医药室里看到吴邪晕倒在地，郝天见鬼了一样缩在角落里，一看见胖子他们就嚎叫着要他们把吴邪带走，手里一直攥着一瓶医用酒精，神经质地左右戒备。
　　“那个戴兜帽的小哥，你们没在一起？你不是和他一起走的吗？”
　　郝天表情呆滞，只是不停发抖。
　　“说话啊艹！”胖子烦躁地踢了脚架子，“这儿连个粽子叶也看不到，吴邪也搬出去了你怕个毛？怎么他尸变袭击你了？老沈头不是说他吃安眠药吃多了睡过去的吗，不是你偷偷灌给他的？”
　　“……”郝天抬头看了看通风口，又看了看窗户，什么也没说。
　　这个房间没有血迹，干净得像是刚刚粉刷过，连最开始倒在地上被吴邪爆头的护士也不在了，同样消失的还有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和吴邪的理智。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空了一秒之后敲了四下，胖子撇下郝天就去开门了。
　　“你又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看着吴邪呢吗……诶？醒了？”扶着墙走过来的是吴邪，在一边背着手踱步的才是老沈头。
　　“你睡了一晚上了。怎么，你变僵尸了？”
　　吴邪摇摇头，从旁边的桌子上顺过来几张写了字的处方纸，翻过背面开始写字。
　　[嗓子坏了。]
　　“你们之前怎么了？”胖子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郝天那小兔崽子什么也不说，胖爷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吴邪瞥了一眼郝天，郝天马上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遇上危险，闷油瓶大概死了。]吴邪转了转笔，盯着纸思考了一阵才写下。
　　胖子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又看一眼才从吴邪歪歪扭扭的字体中看到了内容：
　　“什么？！死了？你看见他的尸体了？确定他断气了？万一他是在冬眠怎么办，有些动物冬眠都不喘气儿的。”
　　[没有遗体，被吃了。]
　　“被什么吃的？”
　　[化成一滩血了！]吴邪笔尖颤抖，用力打下的感叹号戳破了纸背，他从下边又抽出来一张接着写，[别想了，死得非常彻底。咱们干自己的事吧。]
　　胖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吴邪，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吴邪就这么说话？你跟张起灵闹别扭了？”
　　[少废话！]吴邪用笔尖点了点桌子，[闷都死了，咱们能不能活还不知道。长话短说吧。]
　　吴邪在纸上大概写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包括康飞被拖走，闷油瓶从通风口钻了出来，之后又被整个吃掉的过程。
　　“那你和那小子……”胖子还是将信将疑，看了一眼郝天。
　　[我当时有点失去理智。]吴邪写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又扯下一张纸，开始写字，看上去是个长篇大论。
　　“闷油瓶死了？”胖子重复一句，“不可能吧。你也不太像平时的吴邪……说句话来我听听。”
　　[别闹了，我连你给闷买过小鸡内裤都知道。]
　　吴邪甩过来一张纸，然后把手里的长篇大论举了起来，上面画着十几个紧挨的六边形。
　　[蜂巢。有‘母虫’，控制，源头。僵尸像瘟疫一样传播，成群结队维持生存，产生同类。]
　　[暴风雨中心。]一个箭头指向青山医院的简图。[平静，但是有保卫，我们就遇上了……虽然不知为何放过我们，却已死了一个人。]
　　[蜂巢模式管理。]
　　胖子看到这儿，点了点头，正要发表点意见，吴邪抬笔把整张图画了个圈，打了个大叉。
　　[这是错的。其实是各自为营。]吴邪接着写道，[不止一拨人，目的不同，传染源也不同。]
　　“错的你还说！你他妈逗我呢？……成，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猜的。算上咱们，目前有四组。还有狗咬狗。]
　　“没法信你。”
　　[随你。其他人呢？]
　　“我都说了没法信你，有完没完，你肯定又是张海客他们那边谁假扮的吧，还挺能装——别跟我提什么小鸡内裤，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你就哪凉快哪儿歇着去吧。”
　　吴邪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意思是这没法假扮吧。
　　“所以说你挺会装，还真下得去手。”胖子不屑一顾。
　　[你他妈才是假]——
　　后边还没写完，胖子已经不再看了，盯着外边灰蒙蒙的天若有所思。
　　吴邪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把纸揉成一团撇了过去，摔门离去。
　　老沈头刚要跟出去，胖子就把他叫住：
　　“别过去，门关好。他不是吴邪。”
　　另外两个人一起看着他。
　　“要是真的，那他要不然是被附身了要不然就是中邪了，不可能是这种表现。我刚刚可是告诉过他了——”
　　胖子揉了揉一直在打暗号的手指。
　　【除了我之外——全军覆没。】
　　“这人，绝对不是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