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盗墓笔记]》涂徒

11、我想吃活的

　　吴邪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大声喊道：“怎么了——”
　　从楼与楼的缝隙闪出了一道人影，细看正是闷油瓶，他怀里裹着一个，一见吴邪开了车门，他先把那团扔进车里，紧接着拔刀出鞘，一刀砍飞了追的最近的三个粽子。
　　“怎……”吴邪刚要再问一遍，只见闷油瓶用没沾血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开车走！”
　　“那你——”
　　吴邪刚说出口就知道不用为他担心，闷油瓶利落地翻身上了车顶，挥刀清扫四周，吴邪马上关上车门，向后打了一个“跟上”的手势，小花立刻开车逃离。
　　这档口没人注意到前边的那辆奥迪也缓缓开动，就像领路的一样。
　　闷油瓶从顶窗钻进来，已经脱掉了他那沾满血的上衣，坐下来平复呼吸。
　　吴邪正好看见他的背后，吓了一跳，连忙摁住他：“我给你上药，别动。”
　　整个后背仿佛受了巨大面积的冲击，没一块好肉，几可见骨，惨的不能再惨了。
　　“这都能一声不吭……”吴邪说不上是多佩服了，看着都疼，连心都疼。
　　这时候蜷成一团昏过去的郝天也醒了过来，一看见闷油瓶正俯着腰，当时大叫一声“哥！”，飞扑过去，想搂住他，没注意到手差点戳进他伤口里。
　　闷油瓶向后一闪，摁着他后背的吴邪也连忙起来躲闪，冷不防磕到车顶，这一下够狠，他捂着头蹲下来，差点飚出眼泪。
　　“哎呦，你这是坑你哥呢？”胖子连忙把人揪回来，看着吴邪那样就笑了出来，带动全车也一片笑声。闷油瓶回头看着吴邪，也噗嗤笑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都能耍个宝诶。”胖子哈哈笑道。
　　吴邪眼睛里还挂着泪，自己也自嘲一下：“我现在也不算主心骨，耍个宝正常。你们又不是头回见。”
　　“哈哈，怎么不算，我们还等你这个地主带我们逛遍杭州城呢。”小花笑道。
　　“没什么好逛的了，现在。”吴邪说着，享受闷油瓶伸手过来的揉脑袋服务。
　　“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
　　“地狱。”
　　“边儿去，下有苏杭。不过……”吴邪停了一下，“这儿真成地狱了啊。”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瞬间又回落，直到小花“啧”的一声打破了沉默。
　　“什么人啊这？”他略带嫌恶地看向前边。
　　前面的奥迪成了大家的新发现，他们车后边有出租车那种数字广告似的小屏幕，出来一溜儿字：
　　“哎，还活着吗？爆破你都能躲？”
　　“艹，什么人啊这！”胖子和吴邪同时出声。
　　吴邪这时候想起来了，连忙问这大闷和小闷：“怎么回事？”
　　闷油瓶抬起胳膊方便吴邪给他缠绷带——吴邪还是不擅长做这活，把人缠成了木乃伊。他抬头看看前边车，说道：“那一栋楼里都是尸体，吸引了不少粽子，有人装了□□，是个陷阱。”
　　“对付粽子的？那他们缺德不啊，看到人过去了还爆破？”
　　“他们都是疯子，青山的疯子。”郝天大喊一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嗯？你们一个机关单位的？”胖子问道，“怎么出了事儿之后把你们全放出来了拯救世界 ？”
　　“他们向青山医院开去了！快离开他们！”郝天尖叫，“丧尸就是从青山出来的，最开始那批！它们在进化！”
　　“等等你说什么？”吴邪捕捉到一丝情报，“青山医院是发源地？粽子……丧尸在进化？”
　　“会死的！”郝天嗷嗷地喊了起来，吴邪翻出来一支镇静剂，摁住郝天就给他注射了进去。
　　“你还在用这个啊吴邪。”小花先停了车，看着后面。吴邪遮住了自己手上淡淡的针眼，不自然地说：“现在基本不用了。”
　　郝天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黑瞎子凑了过去，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们这些翻肉粽[1]的……”
　　黑眼镜手一摊：“这小子知道不少。”
　　这时前面的车也停下来了，一个人打开车门，穿着黑色紧身衣，带着护目镜，慢悠悠走了出来。看上去既不像丧尸也不像精神病。
　　“变态谁也没脑门上写个变态。”小花不以为然地说。
　　正好人过来了，弯腰看向小花：“嗨，帅哥们，都签遗体捐献了吗？”
　　这人果然是疯子。几人心想。
　　“没签，怎么着？”小花倒是很有闲心的回话。
　　“怎么着？那就算你们为国捐躯了呗。给你们开几个洞，放楼里，安炸药，等丧尸一来，轰——就解决了！”
　　话音未落，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小花，但同时一把弯刀，指向了来者的颈间大动脉。
　　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半个身子来，一把弯刀刺出。
　　“好快的身手。”来人吹了个口哨，倒是毫不在意的拉开了保险栓。
　　“那咱么比比谁快？”黑眼镜照旧没个正形。
　　“一命换一命？那不行，我的命比你们的值钱不少。”
　　“谁说这位爷的命便宜呢，他招人恨的时候项上人头也是明码标价的啊。”
　　俩人还在那儿侃，小花不耐烦了，抬手一撅枪口，避过了自己，顺着那人手腕上攀，一提一拉，枪轻松就给卸了下来。
　　“踩好点子了吗，谁都劫？”小花也是暗暗心惊，本来这一下是打算卸了对方手臂，谁知他顺着力一抖，竟然避了过去，看样子也是练家子。
　　“怎么劫啊，枪里没子弹。”那人作投降状，“开个玩笑。我就是来看看那个挨了炸还没死的牛逼人物。”
　　吴邪听着这声音就有点耳熟，这时候想起来了：“哦，是你！”突然肩膀一沉，闷油瓶这时候睡过去了！
　　是昏了吧，留那么多血，怪不得引了一群粽子。不对啊，麒麟宝血不是驱那些玩意的吗？
　　“你认识我？”那人诧异了。
　　倒不是认识，吴邪想起来第一次听广播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爆粗口让人们离开杭州。但是他没说这个，而是故作高深：“怎么不认识？倒是你，还敢往青山开，把那里当什么了？”
　　那人瞠目结舌：“你们就是外边‘那波人’？真是艺高人胆大诶，这时候真敢进来，怪不得硬抗十只□□都没事。”
　　艹，十只，老子记住你了。吴邪心想。
　　那人挠挠头皮：“妈的，今年犯太岁，出个门都能碰见你们‘这波人’。”
　　“你好了没？”这时候，那车上又下来一个人，一样的装扮，面色明显不悦。
　　“就道个歉还这么费工夫。”那个人走过来，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我是杨道，那人是何天论。你们是幸存者？有没有被抓伤的？我们这儿有疫苗。”
　　“嘿，嘿，小道儿，他们是‘那波人’。”
　　“哦？是吗。”杨道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好，你们……嗯？你们有设备？为什么不联系我们？没有码吗？”
　　他突然看见了架在路虎上边的天线和小卖部大爷的一套装备。
　　“呃，我们，没有执照。”吴邪突然想起来郝天说的话。
　　杨道更不以为意了：“这么紧急的时候了，还在乎这个？那带设备来干嘛？”他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原来那人……死了。”吴邪一副沉痛的样子，“他年纪大，经不起折腾，第一个走了。”
　　“老HAM啊。”杨道点点头，“你们怎么不找个年轻点的？行了不说这个，你们带新的实验样品了吗？原来的样品有误，疫苗不能用。”
　　那你刚才还说要给我们疫苗。老子也记住你了。吴邪心想。
　　“打完就发烧，你看……”杨道指了指自己的脸，确实在发红。
　　何天论扯了扯杨道：“小道儿，他们好像知道我们……”接着俩人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么看俩人应该是那个组织里的，他们在研究疫苗，还把我们也当成自己人了。吴邪心想，同时也暗示胖子把他收藏的闷油瓶抽出来的半管血拿出来，（什么血？胖子装不知道。别装了，当时在诊所我看着你藏起来的。吴邪说。）就拿那个赌一赌所谓的样品，从他们嘴里套出来更多的话。
　　“知道？”杨道勾了勾嘴角，然后指着自己的车对何天论说：“你去拿生理盐水，在最下边，都翻出来找找。你们呢，外来人，样品呢？”
　　好像哪儿没接上，什么叫“知道”？吴邪想着。那“样品”递过去，已经凝固的半管血荡漾着不正常的颜色。
　　“嗯。”杨道拿到眼前一晃，又放到鼻子上一嗅，“干的。”
　　“……”吴邪没什么好接茬的。
　　“可我想吃活的。”杨道平静地说。

　　[1]翻肉粽，黑话，意为盗墓，应该都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