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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

  •   ——超乎预想。
      绮礼著迷地看着眼前金色的小杯。将艾因兹贝伦的人偶搬到这里后不久,她的身躯便化作器皿,缓缓浮于空中——即使亲眼看到,绮礼依然感到难以置信,并深深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技术所折服。
      不得不承认,赋予小圣杯以人的外壳是多么令人惊叹的创想。
      不过。绮礼又移开了目光。对他来说,这件是魔术师都会感到惊叹的美妙作品对他来说并不比从父亲处继承下来的令咒吸引人。绮礼并不是魔术师,只是将其作为实用的战斗技术之一。这与某个魔术师杀手不谋而合,但当下即使了解这一点他应当也只会觉得作呕吧。
      顺便一提,对这用来举例的两者实际上绮礼都毫无兴趣。
      对绮礼来说,他已经没有要向圣杯许下的愿望了。原本他就是希望得到答案才抱着迷惘参加了这场战争,而现在这个理由早已失去,他仅仅是为自己还算是战争的参与者而高兴能彻底毁灭卫宫切嗣的愿望而已。
      这固然可以被称为愿望,但这愿望不用圣杯降临、降临的前提即是愿望的实现。更不用说对他来说这个愿望要亲手完成才显可贵。当那个沉默寡言的魔术师杀手、可怜又可悲的“正义的使者”绝望地看着绮礼将圣杯收入怀中,将会是多么大的愉悦呢——
      “——既然你是正义的使者,那么我就来当邪恶的化身吧。”
      绮礼转过身去。与此同时,轰然倒下的地下室的门后,出现了举枪的风衣男子的身形。

      “你来了。”
      肯定句。确实毋庸置疑;无论是言峰绮礼还是卫宫切嗣,他们彼此都确信这一定是一场对方与自己命中注定的战斗。
      他们注定彼此不相容。
      皮鞋落在厚实的地毯上不发出一声声响,魔术师杀手保持着举着手|枪的姿势缓慢而坚定地前进,突然毫无征兆地扣下了板机。
      呯!
      贴在墙上的羊皮纸微微震动一下,一个角耷拉下来。被射中的地方被子弹摩擦造成的高温灼出一个暗褐色的点,散发出微不可闻的焦味。代行者早已出现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动作悠闲连惯用的黑键都没有掏出。
      “哦喔。真是出乎预料,你居然会毫不犹豫地向我开枪——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用来实现愿望的圣杯被你自己亲手破坏么?”
      切嗣只是微一皱眉。
      如果最终证实Assassin的话是真的,圣杯就不应继续存在于这世界上;就算是竭尽全力,他也要将这只存在恶意和诅咒的混合物从这个世上消灭。
      ……那么,自己是依然侥存着一丝希望么?
      “哎呀哎呀,居然会如此怒火冲头,都让我感到失望了。”擅自理解了切嗣的表情,绮礼叹息般地摇着头,“卫宫切嗣。我想要与之一战的是完全的你,然后让你彻底绝望——也罢。如果你不在状态上,那也只说明你不过如此而已。”
      “……随你怎么说吧。”
      轻不可闻地嘀咕一句,切嗣突然举起另一只手!轰鸣的枪声被抬起双臂护住面部的绮礼尽数挡下,那细长的十指间早已夹住八枚黑键。与此同时绮礼开始向前奔跑,期间依然一直用双臂做盾抵挡子弹的攻击。狭窄的地下室中周边东西逐一被反弹的子弹击得粉碎,两人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无限接近于零。
      “这可不好。失去理智的你可不是我想要的终结——如此狭小的场所可无法展开战斗,我们来换个地方吧。”
      在黑键划至眼前的同时蹬地向后跳起,切嗣眯起眼睛,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即便如此,黑键削过鼻尖的空气,传来的紧迫感逼迫他几乎要本能地闭上眼睛。
      心中已经对身后的阶梯了如指掌,切嗣一步步向上退行。绮礼对切嗣的实力毫无怀疑——他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对方会在阶梯上摔倒。正如他所宣言一般,他希望改变战斗的场所。
      “就算是我,也不会希望破坏老师的住所。如何呢?在更为宽阔的地方来做个了结吧。”
      切嗣嗤笑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的出口?”
      “我并不否认。”
      切嗣看着代行者的双眼。那双瞳中毫无狂气——不,反而该说是满是狂气吗?
      他是认真的。切嗣确认了。言峰绮礼这个人确实亲手杀死了远坂时臣,他的老师和这场战争中的协力者。并且在这个事实基础上,他居然依然能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好学生样。
      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经过多年在硝烟战场上的岁月,切嗣对这一点了如指掌。正因为他是这种人,更是因为他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本质和一切,他的心底毫无迷惘,也不再受良心和普遍道德观的束缚。切嗣微微吸气。之前的绮礼已经能与身为英灵的Avenger和Lancer一拼高低,如今解除了一切束缚的他究竟会强到何种程度?
      虽说Avenger不擅近身战,Lancer当时大部分力量被令咒所束缚,代行者的实力依然不容置疑。至少切嗣本人不认为自己能有多大胜算。
      ——即便如此,还是要拼。
      “你先走一步到上面去吧。那里才是适合我们的战场。”
      见切嗣皱眉,绮礼嘴角的微笑不自觉地扩大了,“怎么。放心吧,我可不是魔术师杀手这种卑劣的小人,是不会对你进行偷袭的。”
      切嗣咂了下嘴。他不再犹豫,维持着一把枪举在身后对准绮礼的姿势,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上端。

      尽管对于绮礼把握了主动权感到不快,切嗣本人对于转移战场这一点并没有意见。
      那毕竟是小圣杯。不同于人造人时的状态,现在暴露在外界下的小圣杯就算是物理攻击也可以毁坏。而就算圣杯被证实无法实现愿望,小圣杯却也是“孔”的固定装置,毁灭了反而会更糟。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战胜绮礼,然后确认圣杯的正体。这么想着,切嗣迅速离开了被破坏得摇摇欲坠、已经只剩下底层部分墙壁的远坂府。
      Archer的攻击范围实在太大,眼下看来已经无法避免进入弹幕的攻击范围——也罢,这样也有这样的优点,再是旁若无人Archer应当也不会攻击自己的Master,同理与绮礼展开近身战斗的切嗣也无法被划入攻击范围内。
      接下来就得寻找最合适的位置。
      ——不管绮礼是余裕还是自大,切嗣绝不会放过这个自己先一步抵达战场的机会。

      恢复沉寂的地下室里,金色的小圣杯中悄然溢出了黑色的泥状物质。
      然而没有任何目击者。黑泥只是安静而迅速地向外溢出着,渐渐淹没了地下室的地毯。

      漫漫黄沙。狂风从英雄王的身周席卷而过,换来的只是对方毫不在意的神色。
      “嚯……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自傲的军队吗。”
      “没错。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忠实的部下,我永远的朋友们!即使时空改变,即使□□灭亡,他们依然跟随着我,回应我的召唤。这正是我的王者之道,我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
      若是韦伯身在此处,一定会惊讶于这景象与他梦境的分毫不差。
      骏马嘶鸣,长|枪撑天。几十?几百?无边的大漠上人群一眼看不到边际,所有人都是戎装待发,斗志昂扬。大部分人都是士兵,然而不难看出其中夹杂着不同寻常的身影。军神,王者,王朝的开创者,所有人在历史上都享有赫赫威名,而他们的共同点则是——所有人都曾是与征服王共同作战的勇士。
      Archer的嘴角勾起,而血色的双瞳眯起,显得十分愉快。
      王之军势。
      征服王确实有为之骄傲的理由。不同于吉尔伽美什的孤高,将天下的宝物全部收罗自己手中的王之财宝,伊斯坎达尔的宝具正是他与他的部下们羁绊的具象化。
      这个伟人,胸中自抱着一番天地。

      吉尔伽美什抬起了单臂。
      如同一个信号,战场上凝滞的空气突变为尖锐的刺骨寒气,气势汹汹向两方扑去。吼声震天,漫无边际的军队中武者们同时高举起自己的武器,毫不畏惧地向着面前的金发青年发起了总攻。他们是否知道面前青年的身份,而如果是在知道的前提下,他们的这份不惧天地的满腔热血则更令人动容。伊斯坎达尔本人冲在列队最前,双目狰狞,嘴角却咧开渗人的笑容。正如它外表所表现出的朴素的意义,这是足以对阵整支军队的宝具。
      ——然而,在绝对的王的面前,这样的攻击实在是太过于脆弱,连螳臂当车都算不上。
      吉尔伽美什的手中出现了巨大的匙。面对千万大军,他的表情没有一毫一分的动摇,只是勾起嘴角,不紧不慢地在虚空中缓缓扭转手腕。
      然后——那个,出现了。
      征服王的脚步没有停下。他身后的军队同样没有。他们不曾见过Archer最强的武器,这对界级别威力的无名之剑。Rider也没有见过。当初Archer被切嗣对时臣的攻击激怒、动用这最强的宝具时,尽管不合个性,Rider也听从切嗣的安排第一时间撤退了。
      然而他是知晓这种威力的。再怎么及时撤退,魔力的波动却无法掩盖。对界级别的攻击,连毫无魔力感受性的普通人都会自身体深处感受到无法逃脱的毛骨悚然,英灵则更是如此。即便魔力完全没有朝向他的方向释放,那种恐怖的印象却绝不是能够轻易被忽略过去的。
      ——所以Archer才会笑。就Archer本人而言,他讨厌莽夫却并不讨厌胆子大过了自身□□承受界限的愚者;如果真要选一种态度,他是无比欣赏这样的类型的。
      所以当开天辟地乖离之星被随意挥下时,对准的并不是Rider本人,而是他身后的大地。仅仅一瞬间,天地崩坏,大漠开裂变成汪洋,军队中的士兵们来不及收住步伐,径直掉入了裂缝之中。
      甚至连哀鸣声都被吸入其中。
      一瞬之前一瞬之后,大漠的印象悄然散去,Archer依然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的对手,站在已成废墟的花园之中的Rider周身却已经空无一物。
      “你的确是我值得敬佩的对手。”
      “哈哈!谢谢你的称赞,Archer——但如果真是如此,你只管挥下剑就能结束一切。我看得出来,你的武器可是我即使用尽这个身躯的一切都无法抵挡的。”
      “正因如此才要这么做。”
      Archer的剑重新举起。那旋转撞击所产生的强烈气流和夹带着的撕裂空间的力量于他来说却仿佛空气般丝毫不用在意。
      “正因如此,将你和你的军队一同劈裂才会让我感到惋惜。征服王哟,你确实是个当之无愧的王者;为之自傲吧!然后我将用Enuma Elish将你送上这个现世的最后一程——”
      他突然刹了声。Rider同样惊讶得瞪大了眼。站在Rider面前形成护住身后男子姿势的是金发的少女,那凛然的姿态绝不容许任何人错认。
      “——Saber!”
      Archer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烦躁和狠厉。然而面前的少女却丝毫不移开目光,始终双目炯炯,刚正不阿。
      “来啊Archer——就算你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多么轻易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我身为亚瑟王绝不会退缩!”
      Archer盯着她的双眼,恨恨地啧了一声。他的手中以惊人速度旋转着的剑周身的飓风开始缓和下来,徐徐平稳,最终变回了静止的状态。
      Saber蹙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吗?!”
      她当然很清楚拿出真本事的Archer毋庸置疑能够将自己在顷刻间毁灭。然而大敌当前,这样明显的放水行为却更令她感到耻辱。
      “正相反。”
      Archer却突然笑了起来。在Saber看来这只是讽刺和对实力的极端自信,然而如果熟悉他的人在场,一定会为Archer如此开心的表情惊讶不已。
      “真是让我惊喜不已——你居然能够振作到如此地步?果然是因为人质在我的手里,才让你从那种难看的颓废清醒了过来?”
      “爱丽和士郎在哪里?!”
      Saber怒气冲冲地瞪着Archer,对方却只是笑意更深了。
      “这才像你,Saber!天真又愚蠢,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让人如此怜爱。”
      “闭上你的嘴巴Archer!回答我!爱丽和士郎现在怎么样了?!”
      Archer这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的表情歪斜成嘲笑和哀叹。
      “你不是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吗?——那么就应该懂了吧?”

      “Archerrrrrrrr——”
      短暂的凝滞轰然爆发开来。Saber双手握剑一个箭步跳上Archer的所在之处,对方却仅仅一歪头就轻描淡写地躲过,甚至游刃有余地将手中的无名之剑收了起来。
      Saber愈发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却依然无法奈何Archer半分。不管是由谁来看,都只能认为是Archer仗着自己的能力逗弄着少女。
      “很好。来吧,来吧Saber,我中意的正是你这不畏惧一切的眼神。”
      “别开玩笑了!”
      几个回合下来,Archer轻盈地跳向烟囱,再次占据了高处;而Saber则不得不停下步伐。一味的攻击是没有效果的,眼下只能暂时停下、思考别的进攻方式。
      “我可没有开玩笑。”
      Archer抱着双臂,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那种淫靡而舔舐般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执着于什么能实现奇迹的圣杯。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不是吗?”
      Saber只是无言地看着他血红的瞳,双手紧握手中的剑。她不打算告诉Archer他对她的看法早已过时,不知道Archer打算说些什么,但不用思考都能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执着于圣杯的理由并没有必要通告于你……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态度!”
      “态度?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也对,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Archer恍然大悟地笑了。Saber的眉头则蹙得更紧。从刚才起Archer便一直强调“女人”一词,这对隐藏自己性别登上王位的Saber来说是莫大的不愉快。
      “——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
      “什——”
      Saber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她并没有听错;Archer扬起语调,重复一遍道,“我说,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
      “……”
      Saber并没有立刻发话,然而她浑身的愤怒却已经沸腾起来,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Archer却毫不在意地——或者说是更加愉快地继续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刚强固然很美,但也正是如此才让人兴起圈养的兴趣。难道不高兴吗?世上唯一的王可是正在向你倾述爱语。你就是有这样的价值。”
      “……别开玩笑了……什么爱语,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听都只能被认为是嘲笑和诋毁……!”
      “我对你的观点和追求毫无兴趣。”少女的姿态是那样赏心悦目,正如过去得到的无数宝物一样,Archer也不会打消将其收入麾下的想法,“抛开那些东西吧——你以后只要渴求于我,在我的庇护下生活就行了。这样的话,我以万象之王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赐予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
      “……”
      “这就是我没有向你砍下Enuma Elish、甚至大度地放过了你所庇护的Rider的理由。怎么样,能够接受了吗?”
      “——怎么可能接受!”
      少女的碧瞳迸射着怒火。
      “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愚蠢的询问——”
      “这可不是什么询问。”
      然而Archer的回答令Saber的愤怒几乎超过了临界点。
      “我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志,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他的身后泛出金色的涟漪,在黑暗中悄然浮现。从中探出头的件件宝具,无一例外地对准了她和一侧的Rider。
      “你也很清楚吧?Saber,你的攻击对我来说不过是杂耍。如果你不能主动地来到我身边,我并不介意动用些武力手段。”
      “——我决不会屈服于你。”
      金发的少女握紧了剑柄。四周的风静止下来,随后,围绕着她开始缓缓加速回旋,“Archer,我决不——”
      突如其来的爆炸使整个屋顶摇晃起来。Archer不悦地皱眉,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然而就在他将目光投向Saber的所在地时,却看见少女奔向开始逐渐崩塌的远坂府的背影。
      比起自己反而先去支援Master吗?让人不悦。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容许她这么做,因为如果绮礼被|干掉了也会有些棘手——等等,绮礼……?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有人不允许他继续思索下去。
      ——被瞄准的预感。
      Archer微动,仅仅改变自己的位置寸许却足以躲开。然而——
      ——幻想爆破。
      轰然的爆炸。攻击比他预判得更快威力更强,当黄金的盔甲被炸出裂缝时,高高在上的王者开始散发出杀气,眼神变得格外狠厉起来。
      “区区杂种,竟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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