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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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吧，我的血液。”
金发的魔术师放下腋下夹着的瓶子。念出咒言的同时，瓶中的物体缓缓地流了出来，凝成一个巨大的球，泛着金属的光泽。
绮礼一眼认出那是水银，常温下唯一呈液态的金属。水银不仅重，更有毒性——迅速作出判断的代行者率先拉开了距离，一边思考着有什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用到的手段，却在意识到不远处逼近的风声时猛地改变了自己的姿势，躲闪过Avenger的毒箭。
“自律防御；自动索敌；自动攻击……斩！”
水银像是有了生命，瞬间延伸成长条状向着绮礼劈去。绮礼闪开的同时用黑键接招，闪避开这一击后看着手中断了的黑键，短暂沉默后立刻做好了迎接下一击的准备。
肯尼斯轻松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代行者的一举一动。Avenger在放出刚才那支箭后就小心地接近了爱丽斯菲尔，将她从地上扶起。
“我没关系的。”爱丽斯菲尔向Avenger致以谢意，将差点出口的职阶咽回肚里。
“夫人，你的伤……？”
“我已经用治疗魔术医好了。”
当然不可能。刚才在与绮礼的战斗中受到波及的魔术回路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没法在短时间内恢复。但眼下有第三方在场，爱丽斯菲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际说出。
Avenger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点了点头，“那么请在一边保护好自己。战斗的事情就交给你的Servant吧！”
肯尼斯的表情渐渐凝滞起来。
眼前的代行者不知从哪里看出了什么，躲避水银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月灵髓液是最强的自动防护礼装，但在几次差点被对方丢出黑键划到衣服、甚至眼看着黑键穿透了月灵髓液的防护壁时，他意识到水银的速度和力度居然跟不上对方。
这个男人的力量简直不像是人所应有的。
他向礼装灌输了更多魔力。这一次肯尼斯亲自操控月灵髓液的行动——处于他掌控之下的水银行动速度变得更快，防护壁的厚度也加倍不少。尽管双臂上的家传刻印已经因为魔力的过载运转而微微发痛，骄傲的魔术师却没有露出一丝疼痛的神色。
而另一边，绮礼则是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战局。
情况比他想象得好得多。原本警惕着时钟塔魔术师将水银本身的毒性作为武器，在看到对方操纵之下行动的礼装后绮礼却暗暗舒了口气。为了将水银本身作为武器，肯尼斯在水银中灌入了魔力，反而使得水银不会自然蒸发。且水银的行动方式十分单一，控制攻击力度的又是它的根部，末端基本没有攻击力。分离的刀刃部分也是靠离心力形成——从这一点来看，这个魔术师的属性应该是控制流体方面，比如风或者水。
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那就意味着水银防护壁的展开依靠的是压力，在接下一次攻击后就不会有足够的时间接下威力加大的一击——这一点绮礼已经亲身验证了，灌输了魔力的黑键被用力掷出后成功穿透了防护壁。尽管成功只有这么一次，之后再丢出的黑键因为角度和平衡的问题被挡下，这也足以证明他判断的正确。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从刚才起水银的行动速度就突然上了一级，他不得不再次加快自身的速度。恐怕刚才的攻击只是自动操作，现在魔术师才动起了真格。猝不及防之下，在战斗中已经十分接近水银主体的绮礼竟然在一瞬间慢了半拍，被一大团水银狠狠打飞出去，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那一瞬间水银团突涨，伸出无数鞭条打向爱丽斯菲尔！然而Avenger早有准备。在他将爱丽斯菲尔从月灵髓液的攻击下抢救下来的同时，无数箭雨向肯尼斯撒去。尽管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御速度很快，在近在咫尺的攻击被挡下时肯尼斯的脸还是青了一瞬。
双方的行动实在是过于默契。肯尼斯虽说对堂堂正正和英灵比肩站在战场上的爱丽斯菲尔抱着欣赏的态度，却也因为对方同为圣杯战争的Master，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放水，在战斗的空暇时看到陌生Servant将两个女子转移到安全地带时尤甚。而Avenger一早做好了与对方的同盟翻脸的准备。他也清楚，在肯尼斯击退绮礼的时候，就是双方战斗开幕之时。
更何况在看到Avenger之前用的武器时，肯尼斯已经隐隐意识到森林中的陷阱以及之前从冬木凯悦酒店逃出时遇到的陷阱都出于这个英灵的手。这么联系起来，要推测这个英灵的Master与艾因兹贝伦相关也不算难事。
Avenger放下爱丽斯菲尔后立刻回身挡在她的面前，毫不动摇地面对着月灵髓液下一次的攻击。
肯尼斯在心中哼了一声。虽然至今都没弄清楚这个陌生Servant的职阶，但就对方单调的攻击手段和整体不高的等级评价来看，忙于保护艾因兹贝伦Master的绿斗篷Servant根本无法有效地应对月灵髓液。这么一来，就算不用自己亲自操控也……
呯！
肯尼斯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颤抖的手摸上自己的腰侧，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一枚子弹擦过——如果不是水银壁勉强阻碍了一下轨迹，他此时恐怕已经被击中了肾脏。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头发蓬乱的男子举枪对准自己，眼中一片沉静。
令咒之间的感应告诉肯尼斯，那个男子同样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身为魔术师……身为圣杯战争的Master，竟然敢使用为魔术师所不齿的现代机械？！肯尼斯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随后他猛地一个激灵，前后的事情全部联系了起来。被Lancer所伤的Saber的左手，冬木凯悦酒店不自然的轰然倒塌，陌生Servant的箭雨——
“——原来如此，你和艾因兹贝伦的Master是同盟吗？”
肯尼斯怒极反笑，之前被压抑下的怒火找到了发泄方向，他发动月灵髓液向男子攻击而去！
切嗣一开始并没有出来的打算。但是眼下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继续在暗中潜伏下去。Avenger本来就不是擅长近身战的Servant，之前要他去对付绮礼已经是太过勉强，眼下对上一流魔术师的肯尼斯更是完全的吃亏。
好在在赶到时他潜伏在一边看清了绮礼和肯尼斯的交手。借这个时机，他弄清了肯尼斯的自动防护礼装的弱点，这才发出刚才这样有效的一击。
只是这么一来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之前暗算的发起者，更加愤怒起来。切嗣倒希望对方更加愤怒一点，因为对方的理智对他来说反而是不利。
但是，他稍微低估了一点月灵髓液在时钟塔讲师魔力全开下的威力。一瞬间对方的攻击已经逼近，他的动作却比自己预计的要慢上半分。切嗣当机立断低声想要念出咒文——
发生了什么？脚下的地面突然自发移动起来，这个认知让切嗣愣住了片刻。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被那个自己最不愿意碰面的绮礼揽在腋下，躲避着肯尼斯疯狂的攻击。
切嗣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想要挣开对方的手臂逃出来。谁知代行者的手臂像是和身体牢牢连在一起一样，切嗣简直像是被卡在里面，怎么也出不来。
情急之下他举起手中的枪指在绮礼的太阳穴上。绮礼镇定地在安全的地方停下，这才放开了切嗣。只是他依然用热切的目光看过来，让面无表情的切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肯尼斯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的视线惊疑不定地在几人身上来回，简直要喷出怒火来。切嗣和他一样对绮礼的行动感到不解，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警惕着绮礼的下一个举动。
“卫宫切嗣。”
闻言切嗣猛地看向绮礼。确定切嗣确实在听自己的话，看着切嗣警惕的样子，绮礼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嘴角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切嗣！不要理他！”
爱丽斯菲尔的声音打断了绮礼的话。绮礼有些不满地投去了冰冷的视线。尽管在对上视线时爱丽斯菲尔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却依然用毫不示弱的眼神顶了回去。
咔嗒一声，切嗣将新举起的枪口对准了绮礼，另一手的枪依然对着肯尼斯的方向，“要是敢让爱丽受伤，我就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绮礼的身体顿了一下，显得非常不情愿地撤回了视线。尽管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大变化，从他身上就是散发出了这样的气氛。
绮礼之前就注意到了切嗣的接近。毕竟令咒之间有感应，即使在战斗中，代行者也意识到对方加入了战局。所以才会趁自己距离月灵髓液的主体部分非常近时故意让自己被击中。好在肯尼斯并没有特别谨慎，没有用鞭状而是就近用水银团将他击飞。
但即便有功夫护体，有强健的□□可以抵抗压力，又有坚韧的僧衣，在被狠狠压到树干上又摔下来时，绮礼还是疼得眼前发黑。不过在代行者的训练之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只是忍耐了一下，就等到了剩下两方的对峙……以及切嗣的出现。
肯尼斯突然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他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当下切嗣也没有心情去管绮礼究竟找他有什么目的，只要知道对方现在暂时不会攻击自己这方就好。他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肯尼斯的身上，寻找着他的破绽。
肯尼斯的表情变得焦躁起来。他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可是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切嗣开枪。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御将子弹挡下。这个举动却丝毫没有引起肯尼斯的关注。他依然重复着什么。
巨大的水银壁将肯尼斯包裹其中。这时切嗣抽出了第三把枪。那是他的魔术礼装，装有能将魔术师的回路彻底毁灭的起源弹的Thompson·Contender。
肯尼斯的魔术回路依然不知疲倦地高速运转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末路正在逼近。
切嗣按下了扳机。
终于不满于命令一次又一次地被拖延执行，之前累积下的怒火爆发，肯尼斯提高音量吼出声来，“Lancer！给我过来！”
乒！在那个瞬间出现在平地上的俊美枪兵挥舞着双枪将那发威力强大的子弹击飞出去，深深地嵌入旁边某棵树中。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垂下眼帘。
“抱歉，Master……我来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