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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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er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仔细看去，那书的封面竟是人皮制成。
Assassin举起了手中的弓，拉至近乎满月。
Avenger从上面俯瞰着两人，手中的弩悄悄地指向某处。
“啊啊啊，就让我来为贞德扫清一切肮脏！”
Caster咏唱似地感叹着，细长的手指在页面上扫过。奇妙的咒语响起，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盘缠纠结着的紫褐色生物，张大着布满细密尖牙的触手向着Assassin扑去。与此同时Avenger也放出了一箭，箭雨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两人围在中央。
——不对。
在Avenger放箭的同时Assassin猛地向后跳起，避开了箭的围击。Avenger警惕起来。如果只是碰巧还好，如果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攻击手段就麻烦了！
然而Assassin并没有急着对他发出攻击。随着泛着恶心恶臭的毒泥爆炸喷洒出来，Assassin又向后退开一段距离，并撩起圣骸布挡在身前，防止被毒液波及。而他的另一只手虽然一直握着弓，此刻却完全放松了警惕。
看不起人吗？！Avenger顿时有点不爽。
他的宝具“祈祷之弓”是常驻型武器，附在宝具上的力量能使命中目标的肚子里积存的污秽瞬间增幅流出、甚至爆炸。这也是Caster召唤出来的魔怪纷纷灭亡的原因。就算那个英灵再怎么干净好了，给他来一支冷箭，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游刃有余。
忍耐。他对自己说。Saber很快就会到，趁现在对方轻敌没有攻击自己，等Saber到来就能一举排除两个英灵，自己的存在也就不会被这么早地暴露出来。
倒在地上摊成一滩烂泥的魔怪的中间，现出了Caster的身影。
Assassin再一次拉开了弓。Avenger正要警惕，却发现他对准的是Caster的方向，看样子打算先将元气大伤的Caster排除出战争。
不过他也不用担心Caster败退后自己的安危了，因为Saber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Avenger吃惊地睁大了眼。Caster之前还怒气冲冲地瞪着即将攻击他的Assassin，此刻却一脸惊喜地看着Saber，连防御都卸下了。而更诡异的是，Assassin居然也放下了弓箭，就这么放过了杀死Caster的绝佳机会。
“哦哦哦——贞德！我美丽的圣少女啊！我，您忠实的仆人吉尔德莱斯，终于追随着您来到了这个战场上，得以看到您重生到这世界上！”
Caster张大着双臂，喜悦溢于言表。而着装完毕、连剑都已经抽出的Saber意外地听到这样的发言，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贞德？”
Saber困惑地重复着。Caster则是更加兴奋起来，“没错！贞德，我的圣少女殿下！不用再理睬什么圣杯战争了，Caster和Saber不过是这场战争中束缚我们的无用文字，圣杯已经在我的手中，让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战争吧！”
Saber的眉头越皱越紧，但在听到某个字眼时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厌烦追问道，“圣杯在你的手中？你有什么证据吗？”
“贞德，你不正是证据吗？”Caster欢喜地向她伸出手去，“我向圣杯许下了让你复活的愿望、而圣杯将它实现——没错，圣杯早已选择了我！”
“别再痴心妄言了！”听到所谓的圣杯的真相，Saber眼中的希望黯淡了。她避开了Caster的手，“而且请你停止这样一厢情愿的认知，我不是什么贞德。”
“什么？！”Caster顿时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头，大大的金鱼眼不断转动着，“不、不！贞德啊啊啊！你竟然忘记了，全部忘记了！不但忘记了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啊……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那战场上的英姿叙述给你，让你想起你过去引导的伟大胜利——”
“哎呀呀，这还真是好笑，看样子那位Caster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认错了人呢。”
Assassin在一侧小声地摇头叹息着，明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Avenger挑眉，“你这边才是，就这么在旁边开始休息，原来你是和平主义者吗？”
“你太高看我了，我可只是个小小的Assassin，没法在这种级别的对话中插手的哦？”
——之前到底是谁放话说能把自己解决的？！
Avenger翻了个白眼。本以为Assassin会和Caster联手，但Caster这样的表现，很明显也没法插手——这场圣杯战争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动辄就引来三个以上的英灵来聚会啊？！
而那侧Saber已经彻底无法忍受Caster的胡言乱语了。她终于忍无可忍，跳离不断接近的Caster，“听好了Caster，我只说一次——我叫阿尔托莉雅，尤瑟彭德拉根之子，不列颠之王，而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贞德。”
Caster安静了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就在Saber以为沟通成功，准备开战时，对方却突然爆发出了悲号，“哦哦！哇啊啊啊！神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优美的女子如此残酷，不光抹去了她的记忆，还使她误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一旁的Assassin叹息着撇开了头，“不行了，眼神和智商都已经没有指望了。”
Avenger看了他一眼，冒险向Saber喊话，“陛下，速战速决吧！”
Saber点了点头，提起了手中被风王结界包裹的剑。她总算是明白了，面前的Caster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只是认定了一个幻想后深信不疑。这样的敌人，根本没有交谈沟通的可能性。
Caster却依然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
“贞德，您不愿意承认也是有情可原的。本来比任何人都虔诚比任何人都对神深信不疑的您。却被神给抛弃了，在您被判定为魔女而处死的时候神没有给您任何的帮助和救护。您现在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眼神从狂热变成了执着，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更加阴森渗人，“没错，这一次只是为了迎接您的到来，我没有做任何准备。等待我的归来吧，到那时我一定会将你从噩梦中唤醒！”
“说够了没有！”
Saber挥出了宝剑，Caster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他变回了灵体，离开了。实物是无法干涉到灵体的，Saber只得感觉着Caster的离开，无可奈何。
更何况，眼下还有一个必须封口的英灵在场。
“终于结束了？真是辛苦了Saber，要听那家伙啰嗦挺需要耐心啊。”
Assassin依然一副悠闲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把自己面对着两个英灵的现状放在心上。
“你的啰嗦也不相上下。”Avenger扬起嘴角，冲Saber努努嘴，“不好意思啦陛下，我已经没武器了，他就交给你解决咯。”
Saber有些迟疑，但下一刻挥剑瞬间发力砍来！Assassin手中的长弓消失，双剑再次出现。这一次Avenger看清了，Assassin的武技确实精妙，尽管没有反击，但防守得十分稳固，面对最强职阶的Saber竟然也毫不逊色。
Saber也不得不感慨对方的厉害，“凭你的实力，居然是Assassin？”
“啊，召唤大概出了点错误，不过很遗憾，我确实是Assassin。”一边接着话，红衣英灵眯起了眼睛，话语模糊不清，“我也可以这样接住你的剑了呢。”
Saber掩饰不住心中的疑惑，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下一刻，Assassin却跳开了距离，结束了这场战斗。
“Assassin！你难道要逃跑吗？！”
“太好笑了，你都不觉得你的话矛盾吗？”英灵笑着收起了双刀，在带毒的箭射中他所站的地面前灵体化消失，“我可不是什么骑士，也没有身为英灵的骄傲，更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还要被人偷袭。就让我像个Assassin那样在暗中行动吧。天色已经很晚了，早点回Master身边会比较好哦？”
Saber还想追上去，可Assassin使用了气息遮断，想追已经没有线索了。
Avenger啧了一声。他并不是没有武器了，Saber在和Assassin交战时也看出了这一点，但战斗结束后，Saber看过来的目光还是让他有点良心不安。
“兵不厌诈，陛下，兵不厌诈。”Avenger讪笑着推拒，“你看，那个Assassin不也很不骑士道地逃跑了嘛？”
“……”她没什么可跟卫宫切嗣召唤出的英灵说的。Saber正要收起武装离开，Avenger却叫住了她，提出了一个她本人也曾疑惑、但一时没急着思考的问题。
“陛下，我说……那个Assassin，生前是不是跟你认识？”
绮礼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Assassin已经出现在房间里，浑身上下倒也没有什么伤。但是他却没有像平常那样一见他就丢出武器或者讥讽，这点让绮礼感到了些微的奇怪。
“情报调查的结果如何？”
Assassin似乎有点走神。绮礼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向他看来，再一次挂上了惯用的嘲讽脸，“艾因兹贝伦的结界果然厉害，我没法在不惊动里面的人的情况下进去。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Assassin，可没那个胆量和Saber对抗啊。”
“只有这些吗？”
“啊啊，今天还遇上了Caster，也是艾因兹贝伦的Servant，要从两个人手下逃跑可够惊险的。我说你好歹有点战略意识换换调查顺序吧？跟Master不一样，我可不是受虐狂。”
Emiya下意识地隐瞒了见到Caster的事。如果告诉绮礼自己见到了这场战争真正的Caster，Avenger的身份就会曝光。与绮礼联手的时臣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教会的职权将艾因兹贝伦列为众矢之的——那可不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
“也就是说艾因兹贝伦占有了Saber和Caster两个职阶吗？”绮礼微微皱眉，“……没办法了，先把艾因兹贝伦城堡的调查延后吧。”
“贤明的决断。”
Assassin消失不见。绮礼也没有过多疑惑——很快，厨房里出现了对方的气息。
龙之介刚完成新的作品，可惜没有Caster的魔术协助，可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他并不觉得遗憾。光是一瞬间的成功也是非常有趣的。他想。
只是比较可惜的是士郎全程观看了他的创作，却除了在一开始试图阻止他对孩子下刀外就没有了任何动作。他本打算代替那些孩子作为龙之介的材料，但龙之介不允许；而慌乱中的孩子们见只有他没有生命威胁，更加愤愤不平，哭诉咒骂着命运的不公，将男孩踢到一边。
“不是……不是的……”
只有这种时候士郎才会露出绝望而不知所措的脸。可是依然没有害怕。龙之介并不满足，于是当着他的面开始了工作。很可惜，这除了让士郎的双瞳再次黯淡下去，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成效。
“真糟……”
龙之介嘟囔着，丢下了手中的刀子。士郎的反应让他有些烦躁起来。自己似乎该庆幸除了士郎之外没有别的孩子出现这样的状况。但再这么下去，就算能看到孩子们惊恐害怕的表情，他也会觉得索然无味了。
剩下两三个孩子意识到对方不打算继续，立刻得救一般向着大门逃去。龙之介已经有点不想动了，但如果不抓住那些孩子，这个据点会暴露……
门猝不及防地被轰开了。
跑在最前面的孩子发出一声尖叫。而出现在大门口的男人就这么随意地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头，轻轻一使劲就将孩子的头捏得粉碎。
剩下的两个孩子一个软倒在地，另一个被吓昏了头反而向着龙之介的方向跑过来。然而Caster轻易地抓住了两人，怒火之下的怪力轻松地将剩下两个孩子也捏得粉碎。士郎本想上前，可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相继死亡，红白色的脑浆混杂着血液溅在他的脸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眼看着Caster要来抓住士郎，士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龙之介立刻把男孩揽回自己身后，小心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男子，“旦那？你怎么了？”
“——还不够。”
“哎？但是旦那不是说让我别出去嘛，所以只剩这么几个……啊旦那你不会怪我跑出去吧……”
“还完全不够！这种程度！”Caster明显没有在听龙之介的话。他歇斯底里地叫着，双拳紧握又松开，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地痉挛着，“啊啊啊啊——可恶的神啊！一直到现在还束缚着贞德的灵魂不肯放手！现在渎神的祭品还不够啊！”
是之前看到的女孩吧？龙之介思考着Caster外出前后的变化和之前的事，得出了结论。他认为对别人的感情问题随便插嘴是件庸俗的事，所以就像对待Caster有时会提到的圣杯战争一样，他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什么神只不过是虚假的神话。拯救世界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空话，沉默羔羊的祈祷也绝对不会传达给苍天！”Caster仰视着工房的天花板，视线牢牢聚焦在那之上的某处，“只是对神的亵渎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向世人证明神威的无能以及神爱的虚伪！我们要证明神并没有施展裁决的能力！即便是作恶多端也好，都不会受到神的惩罚。是这样的吧，龙之介？”
“啊啊，神什么的不过是那些愚蠢的民众信仰的无聊把戏而已，和那虚假的神相比，旦那显得cool得多了。”
“那么，就让我们更加猛烈地亵渎神灵吧！我们要把渎神的祭品堆积如山，然后将这场面展示在她的面前。”
龙之介略微踌躇一下，试探着问道，“嗯。就是说……在质和量上都要超越现在吗？”
“没错！龙之介哟，真是优秀的领悟能力。”
“也就是说明天开始旦那会陪我一起去找新的孩子？”龙之介雀跃起来——毕竟之前已经被放过鸽子，而现在终于得到确切保证，他有些蠢蠢欲动了。
“没错！”Caster抓住了他的肩膀，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我们得抓很多很多孩子，先拿一部分做祭品，剩下的用于唤醒那处于蒙蔽之中的圣少女……”
“嗯……”龙之介有些犹豫，“不会太浪费了吗？”
他想要的是杀戮的艺术，但是按照这样下去，旦那似乎不会给他留下施展才华的材料？
Caster注意到龙之介的不情愿，紧抓着他肩膀的力道缓和了些，“龙之介哟，你忘了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的生命都已经是我们的东西了，所以才要尽情地浪费，让世人看看你的奢华和高贵——这样才是一名优秀的贵族。”
“原来如此呐旦那！”龙之介的眼睛亮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觉得新鲜又有道理，“明白了。那么，从明天开始？”
“没错！记得要用我给你的镯子。”
龙之介的脸上再次洋溢着笑容，和Caster为着各自的理由兴奋着。而被龙之介一手拉在身后，双目迷茫的士郎只是沉默着，盯着那三个孩子冰凉的躯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