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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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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深深由大一升到了大二,大二的课程安排得较紧,贪玩的心稍微有所收敛,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课业上。
方隽对待学业也是很严谨的,但依旧抽空就飞来k市来找深深,几乎每隔半月飞一次,搞得舍友们和知情的同学“妒声载道”。
高婧笑言这是千里飞行为红颜。俗话说红颜祸水,这红颜和祸水往往是分不开的,高婧拐着弯说她是祸水;林淮欣直接骂她是祸水;博学多才的汲楠楠甚至编了首诗来调侃她。从此她便多了一个外号,叫祸水。
深深本来兼职家教,方隽频繁地来找,她再也无法厚着脸皮向雇主请假,只好辞职了。
她总是在见到方隽后说:“下次我去找你。”
方隽每次都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简单:“你来找我,肯定是坐火车。”
来回一趟的机票钱差不多是她半学期的生活费,她只会坐火车,而在一个密闭拥挤嘈杂的车厢里呆上十几个小时,那是相当难熬的。他若替她买好机票,她肯定会拒绝,还会戏谑地喊他一声大少爷。
方隽把她的心思都摸透了,深深不想让他两头来回奔波,而且每次他来,她就得陪他住旅馆,同床共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贞节不保,但又不便说让他少来几趟,她想了想,在电话里绕着弯说:“我现在有个绰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祸水是吗?”他嗓音有些沙哑,似乎刚睡醒的模样。
深深略微一想便猜到是康宜静告诉陈泽阳,陈泽阳再告诉他。
“你不该为了我的名声着想,少来几次吗?”
“绰号既然已经叫开了,我少来几次也改变不了什么。”
深深呻吟:“离毕业还有三年,你打算一直如此吗?”
方隽顿了顿说:“你不愿意我去找你吗?”
深深察觉到他的声音微微紧绷,无可奈何地叹气说:“随便你吧。”其实她也感觉到自己被他宠坏了,有些恃宠而娇,明明自己也很想见他,心里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悻悻地结束通话,深深看着镜中的自己,夜晚的灯光打在脸上,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多了一丝苍白,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深深,你真矫情!”
“是啊,你真矫情!”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男性化的脸庞,说话的嗓音却有些尖细。
深深没回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想自己身后那位长着男性脸孔却出现在女生宿舍的人应该验证了“男人向女人发展,女人向野人发展”这句话,生物进化论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深深挤出笑脸,转过身,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人站在她身后,头发比男生的长比女生的短,肤色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据目测身高在178左右,两指间夹了支香烟,望着深深的眼睛里满是揶揄。
深深再自欺欺人也不能自欺到眼前的人是个野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你是谁?”深深紧了紧有些松散露出小片雪白肌肤的睡衣领口,如遭到攻击的猫儿般竖起浑身汗毛,戒备地盯着他。
他用脚尖勾来一个凳子旁若无人地坐下,吸了口烟,讥讽道:“大学生都像你这样有礼貌吗?”宿舍的过道本就狭窄,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间,把路几乎堵死。
深深瞪着他,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
正僵持着,林淮欣推门走了进来,见情况有些怪异,不由疑惑:“你们怎么了?”她上前夺过孙凯夏手中的烟,扔在地板上踩灭,同时警告他道,“在宿舍不准抽烟。”
孙凯夏耸了耸肩。
深深瞠目结舌,有些着恼:“淮欣,他,他是……”
“我男朋友啊。”林淮欣拾起烟头,投进垃圾桶里,又转过头来笑吟吟为两人介绍。
深深把林淮欣拉到一角,低声问道:“宿舍都要快关门了,你带你男朋友过来干嘛?”
“在这睡觉啊。”林淮欣理所当然地说,“静静回家了,晓晓出去跟姜越杰约会也不回来了,宿舍空出两个床铺,他不愿意住旅馆,我就让他过来了。”
她怎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深深微微动了怒,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是不是我也该出去把地方给你们让出来,好让你们过二人世界?”
林淮欣忙赔笑着安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晚上一关灯,什么也看不见啊……”她好说歹说,深深无可奈何,才勉强同意,而且人都来了,大半夜的怎么好把人家赶走?
深深不习惯穿着衣服睡,但宿舍多了一个男的,她也就只能将就着睡了一夜。
***
早上起来,淮欣的床铺已空,想来是上厕所了,深深仔细整了整衣服,起身上水房洗漱,回来时一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背对着她,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的孙凯夏,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视觉冲击相当强烈。深深正打算无视他直接走开,眼风扫到从他手里垂下来的精巧坠链,她一把夺过,怒问:“你拿我的手机干嘛!”
孙凯夏挑眉:“你还好意思说,大清早的手机响个不停,扰人清梦,我就按了拒接,谁知隔了会儿,它又响,不停地响,我一恼火就替你接了。”
深深不用看也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她黑着脸:“你说了些什么?”
“实话实说啊。”孙凯夏笑得无辜,“我就说你要找深深是吧?她洗漱去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她的全名,只是听林淮欣叫她深深,才跟着这么叫。
深深大怒:“你是故意的!”
“那是你男朋友吧?”嘴角扬起邪气的笑容,“情侣间就应该有些磕磕碰碰,太一帆风顺了不会珍惜,我是为了你们的长远打算啊,我这个未来姐夫当得还算合格吧?”
深深哪还有心情理他,跑到阳台上对方隽解释去了。她握着手机,胆战心惊地问:“你没有误会吧?”
那边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深深急得快要掉眼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必解释……”
深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隽……你不要听那个王八蛋胡说八道……”
方隽叹息:“我希望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才破口大骂而不是积陋成习。”
深深一呆,讷讷道:“我是太生气了,太……在乎你,所以口不择言。”
愉悦的笑声传来:“你在哪?怎么会是男生接的电话?”
深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怕他听了心里不舒坦,简单几句代过。
方隽笑不出来了,很认真地提出解决方案:“你跟舍友私下谈谈,她若不听你的,你可以找宿管。”
她都已经答应淮欣了,反悔恐怕不好,而且大家还要在一起生活三年,为这点小事闹僵了不值得。想了想说:“今晚我去跟同学挤挤就得了。明天他就离开了。”
深深结束通话,心里一阵窝心的甜蜜。
孙凯夏虽然恶劣了点,但有句话他说对了,情侣间太一帆风顺反而不会珍惜,就该有些磕磕碰碰来磨练,未来才能圆满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