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铜牙纪晓岚]对影成三人》九月的风

7、七、面对面

　　除了上朝下朝继续在家整日闭门不出，纪晓岚这几个月也瘦了很多

　　自己和自己较劲一般整天抽烟除非出嫁多年的杜小月抽空来了强迫他才会吃点饭，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丢了魂一般

　　深秋转初冬的某一天，纪晓岚突然想明白了一样官服官帽穿戴整齐出了门。迈着大步疾走，就差没跑起来了，穿过一个又一个回廊。带着鹿皮暖帽的额头很快被汗湿透了，手上也都是汗快攥不住烟袋了。干脆跑起来，刚跑几步就因为年老力衰呵斥带喘地歇下去了，纪晓岚憋着一口气疾走终于看到养心殿外轮廓

　　扶着柱子歇喘匀了气纪晓岚这刚迈步却撞了一个人

　　“石庵兄？”纪晓岚扶住那个被撞了一趔趄的人影

　　“晓岚兄……”刘罗锅看清来人是纪晓岚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还没递牌子”纪晓岚把刘墉拉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处“石庵兄你是呈递案情然后再回去审？”
　　刘罗锅慢慢摇头，似是犹豫了一会他扶住纪晓岚的手臂轻声说“案子审完了，皇上已经降旨…………由我去宣”
　　纪晓岚胸口一闷摇晃几下被刘墉扶住了，眼前黑暗消失之后他才刘墉手上的圣旨。
　　这里面写的什么他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一道曾经他梦寐以求的而当其唾手可得却又连连后退不敢面对的旨意
　　略带关心看着纪晓岚，等他能站稳了刘墉伸手过去拍了拍纪晓岚的后背“晓岚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纪晓岚摇头，很慢又很坚定地摇头“我绝对不会后悔”既轻又缓地叹气“我是没有到会这么快……”
　　会这么快变得孤身一人
　　“也罢，毕竟晓岚兄是性情中人，会因情徇私也在所难免”刘墉并不等纪晓岚反驳自顾自说下去“我这旨意传到你和他就阴阳两隔了，你还没准备好？”

　　纪晓岚抬眼看他，摇头“我恐怕永远没法准备好了”

　　“那至少去见他一面吧，这也是最后的送行”刘墉依旧是自顾自转身离开不管纪晓岚跟上来与否

　　“因情徇私……我么……”闭眼轻轻晃头，纪晓岚跟上刘墉的脚步

　　刘墉走了，留下三尺的白绫，和珅把白绫挂在天牢的大梁上，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别的动静。和珅慢慢坐下来看着白绫说道“老纪，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没有声响，和珅笑着摇摇头扭头看向牢门“出来吧，老纪，你身上的小兰花味我隔着八条街都能闻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在”

　　还是没有动静，和珅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了就别躲了”和珅闭眼声音变得很轻“让我见你最后一面吧”

　　小兰花的味道渐渐浓了，和珅睁开眼看着纪晓岚带着戏谑调笑道“哟，怎么哭丧着脸啊。老纪，你该笑啊，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纪晓岚没有看和珅，他扭过头憋着心中的酸楚视线一片模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和珅给纪晓岚斟出一杯酒“我知道你像上次一样没有参我……然而这次没有三爷来保我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纪晓岚猛然扭过头“我没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我只是……”

　　纪晓岚知道自己在说谎

　　和珅也明白

　　两个人斗了一辈子，所要的无非是另一个人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然而谁看着谁败了心里都不会有任何喜悦

　　剩下的只有悲凉

　　“你不铁齿铜牙么，怎么今儿都是我说啊，这可不像你”和珅伸出食指点着纪晓岚

　　“我累了，不想说话”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气无力的

　　“你干什么你累了”

　　“跑”纪晓岚依着靠背闭上眼一副真的很累的样子

　　“扯吧，跑两步能把你神行太保纪晓岚累着么，别仗着长点白头发就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你年轻着呢，刚刚地”伸手拍拍纪晓岚的胸膛和珅这样揶揄道，却看到纪晓岚的嘴角正慢慢向上翘最后噗地破出音来大笑不止，直到笑出眼泪都停不住

　　“老纪你傻啦？”和珅伸手去摸纪晓岚的脑门，想确定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不是，呵呵”捂着肚子笑的纪晓岚空出来一只手拦住了和珅解释道“好久没这么好好斗嘴皮子了，开心的”见和珅把手放下了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总算是停住了“和二，最近过得怎么样？”这句最开始就该问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