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梦好GL》青阿芒

39、将计就计

　　不一时，那人轻声叫道：“童大哥，余舵主，那老太婆走了，你们出来吧。”
　　就听上面传来一阵声响，一人爽朗笑道：“让兄弟你独自应付这人，万分抱歉，只是近来丐帮出了不少事情，我和舵主不得不小心行事，不可泄露了踪迹。”
　　“童大哥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我和船上兄弟的命都是你救出来的，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何况只是应付一个龙钟老妇。”
　　“龙钟老妇？再过二十年，等我到了她的年纪，也未必会向她这般走路无声，小兄弟，你可知仅凭刚才的妇人就能打败我与童老弟二人？”这声音粗哑苍老，配着一口浓重的江北口音，若不是蒋孟舟久居淮地，还真不能听懂大概。
　　“照余舵主说，那老妇人原来还是个武林高手？哈哈，你们武林人士可真有能耐，我跟她说半天话，竟没发觉，这不成了睁眼瞎子了吗。”他说这里三人齐笑起来，那人接道：“童大哥，你带余舵主上楼歇着吧，我给你们沏壶茶去。”
　　那姓童的道：“多谢兄弟了。”
　　“童大哥又客气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说着，脚步声便渐渐远去。
　　蒋孟舟突然想起：“这余舵主和那姓童的人都是丐帮的，却为了隐藏行踪而躲在货船里，难道是丐帮的大对头追来了？不好不好，那人既然能成为丐帮的对头，其厉害之处，定然是非比寻常，我和素素刚脱险境，怎么又撞进别人的是非中去了。”
　　早在蒋孟舟骗过那两个净衣派弟子之时，殷素素就已从她口中得知当晚孟舟在九江破庙所经历的一切，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船上那两人的底细不明，真动起手来，能否全身而退，尚未得知，于是更加凝神细听那两人的谈话。
　　只听余舵主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余某竟会遮遮掩掩，躲起来不敢见人，唉，丐帮居然……居然会被那恶贼逼成这样子，可恨的是我们竟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是啊，帮主上位不过两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帮里已经颇多微词，这次的江北之会，正是由于净衣派的兄弟接到消息，说有人在九龙山附近见到了那恶贼，才召开的。这一次一定要替我们惨死的二十多名兄弟讨个公道。”
　　“不错！要为我们无故惨死的兄弟报仇！可惜净衣派的人只想独占其功，把事情说得不明不白，咱们也不知道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想着占功。”
　　殷素素听到这里嗔了蒋孟舟一眼，知道姓童的那人口中说给净衣派报信的正是眼前这人。
　　蒋孟舟被她那稍带嗔怪的一眼迷住，心肝儿一颤，险些要抱住她。待明白这一眼的涵义，羞愧不已，略带歉意的握住了殷素素的手，做了一个“对不起”的口型。蒋孟舟终于明白为何金花婆婆会掉头回来，不是发觉了她俩的形迹，而是被净衣派围追，而她又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屠龙刀之事，在紧要之际，徒惹上丐帮这个对头，这才反向而行，不意在码头上遇见她们。而丐帮在江北急召大会，那两人同她们一样躲上船，也是因她这个主意而起。
　　殷素素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怪她，毕竟她们确实借此躲过了金花婆婆的追缠，见蒋孟舟一脸歉意，便回握了她的手，捏了一捏。
　　姓童的沉吟半晌，此时开口道：“合四大长老与帮主之力，加上帮里的各位兄弟，总能把那无名鼠辈擒下。”
　　“无名鼠辈？嘿，他是无名，但可不是鼠辈，太原分舵的褚舵主，通臂拳功夫练了近三十年，练得可谓是出神入化，可是死状凄惨，我连听都不忍心再听，那一战如何惨烈，那是可想而知了。还有即将晋升为八袋弟子的金刀兄弟，武功仅次于帮主与方长老的前任执法长老……一条条人命加起来整整有二十二条！而且全都是帮里的重要人物。纵是丐帮这些年势微，可也不能任凭外人恣意欺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惨死，连个说法都没有。”
　　“当此之际，只有倾全帮之力，齐心合力，方可惩此贼子。”姓童的长长一叹，语音略有萧索，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只是净衣污衣两派自始争斗不断，要想合心对外，其中颇有难处。”
　　两人默然良久，那余舵主叹道：“咱们上楼去吧，想来那茶也快沏好了。”
　　蒋孟舟怕唐突佳人，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听那两人的声音渐远，正色说道：“丐帮虽不欲外人窥晓帮中机密，但也未必会伤害我们。如何？要不要现在出去，这儿空间狭小，剩余的空气可支持不了多久。”
　　“也好，这些人自诩为名门正派，自持身份，多半不会为难。若是他们还像上次一样不识好歹，就让他们尝尝我的手段。”
　　“你呀，”蒋孟舟笑着理了理殷素素的鬓发，温柔说道：“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还是少招惹为妙，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怜香惜玉。”
　　殷素素打掉蒋孟舟的手，“你是我……”猛地船身一阵摇晃，殷素素正巧跌进蒋孟舟的怀里，就听到蒋孟舟胸腔传来的闷笑声，不由脸上一红，“笑什么笑！”骂完还不解恨，又扭过头趴在孟舟肩上咬了一口，才算甘心。
　　蒋孟舟神色一变，登时换作一副苦脸，殷素素瞧在眼里，心里泛起一股得意之情，但其所何来，她也不大清楚。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笑。”骂完这一句给孟舟揉了揉肩。
　　在孟舟心中素素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都极为动人，何况以暧昧的姿势挤在舱中，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此时此刻她很想学着姓童的那人爽朗一笑，只是怯于素素的薄脸皮，便只能忍住，但眼角、嘴角弥漫着的笑意却是不减。
　　两人掀开船板，轻手轻脚的从舱底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精神便为之一振。殷素素除下帽子，打理了下长发，扶起蒋孟舟向外走去。
　　“啊——你、你们是？”两人听声音便知眼前的粗眉大汉便是助丐帮匿身、与金花婆婆周旋的那人。那人大惊失色的望着殷蒋二人，突然拍额叫道：“原来那老人家真是来船上找人的，你们就是她口中的孙儿孙媳吧？”
　　蒋孟舟没想到这人把金花婆婆的戏言信以为真，愣了一愣，便在这空当儿，突觉手臂被人轻轻一揽，只听殷素素说道：“请这位大哥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否则被她老人家抓回去，我相公又会有苦头吃了，你瞧，我相公的左腿行动不便，便是给她打得。”
　　蒋孟舟心思机敏，立时明了殷素素向北绕道、以避敌锋的用意，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将计就计，谎称她们两人之间的“夫妻”关系，心中惊诧万分。虽知殷素素骗人的本事信手拈来，这一次也是为了逃避强敌而使的计策，但要是如此，内心却已狂喜至极，面上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
　　那人瞧了蒋孟舟一眼，见她先是发呆接着又是傻笑，想来刚才那位老妇人所言不虚，她这孙儿的脑子的确不太灵光。心底微微一叹，可惜了这么好的相貌，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殷素素余光瞥见蒋孟舟的喜不自胜的模样，偷偷摸到蒋孟舟的腰间，在她软肉上拧了一把，教她回过神来。
　　那人回道：“这事单我一人不能拿主意，要向我的两位朋友问一问，这位朋友的腿脚不便，可去左边那间空房歇一歇，你们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殷素素道了声谢，正要扶蒋孟舟进房，突听她傻叫道：“娘子我要吃糖糖”殷素素冲她展颜一笑，颜若春花，“好啊，等上了岸给你买糖吃。”右手又在蒋孟舟的腰上拧了一下。
　　两人进了房，听外面再无动静传来，殷素素脸上一寒，“你刚才胡乱叫什么？”
　　蒋孟舟揉腰苦笑道：“我不是顺着你演戏么，反正你都那样叫我了。”
　　“我可以叫，但我不许你叫……叫我那个。”
　　“为什么不行呀，娘子大人？”
　　“谁是你娘子了！不许就是不许，没有为什么。”
　　蒋孟舟坐在桌边，托着下巴道：“好吧好吧，你说不许那我也不能违背你。只不过咱们真的要乘船北上？若是被丐帮中人知道你的身份——”
　　“那也没什么不好，若你在江北大会上一展身手，率领丐帮击退大敌，说不定还能当个帮主玩玩，几万个叫花子听你指挥，总比跟着我这个整天被人喊打喊杀的魔教妖女吃苦受罪要好。”
　　“可我不喜欢当帮主就是喜欢跟着你怎么办？素素，”蒋孟舟轻轻握住了殷素素的手，“跟你一起闯荡江湖的这些日子，是除了与我父母在一起外最最幸福的时光，我从来都不觉得苦。”
　　殷素素迷迷怔怔地看望蒋孟舟，只见她目光中惠慈柔和，柔情似水。

作者有话说

　　最近比较累，没精力码字，先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