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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碧海潮生 ...

  •   蒋孟舟心中大感奇异,面色却是不改,总觉眼前之事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敢发誓之前从未到过王盘山岛或是类似的地方,但为何这一切让她感到熟悉?心中一个又一个念头升起:为何见到谢逊出现就好似在意料之中,知道他要杀光岛上众人时一点也不奇怪?
      正暗自疑惑间,就听张翠山道:“我不是跟前辈比兵刃,只是比写几个字。”蒋孟舟抬眼看去,张翠山正缓步走到左首山峰前一堵大石壁前,见他猛地里双脚一撑,提身而起,张翠山纵起了丈余,右脚在山壁一撑,一借力,又纵起两丈,手中判官笔看准石面,嗤嗤嗤几声,已写了一个“武”字。她低声赞道:“他这手轻功当真好看。”
      殷素素点头道:“武当派的轻功名闻天下,绝非幸致。看来,你那条计策也用不上了。”
      蒋孟舟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倒省事了,真是妙极。”
      殷素素骂道:“你还能再懒一点吗,真不知你这一身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她虽是口上埋汰孟舟,但嘴角含笑,顾盼神飞,可见不过是说笑罢了。
      蒋孟舟闻言扬唇笑道:“殷姑娘要是好奇,不嫌我啰嗦,以后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谢逊一直凝神观看张翠山,听见殷、蒋二人低声交谈,便向她们这里瞟了一眼。殷素素对上谢逊的眼神,低下头道:“谁要听了!”
      又见张翠山一个字写完,身子便要落下。他左手挥出,银钩在握,倏地一翻,钩住了石壁的缝隙,支住身子的重量,右手跟着又写了个“林”字。这两个字的一笔一划,全是张三丰历俞岱岩身遭巨变后深夜苦思而创,自“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至“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二十四个字合成一套“倚天屠龙功”,其中包含的阴阳刚柔、精神气势,可说是武当一派武功到了巅峰之作。但这套武功暗含书法之道,张三丰门下七个弟子,唯有张翠山精于书法一道,他无意之间撞见师父在悲恸之下演示的这套武功,师徒二人同悲叹俞岱岩的遭遇,心意相通,加上张翠山的书法功底,因缘际会下练成了这套武功。虽然他功力尚浅,笔划入石不深,但这两个字龙飞凤舞,笔力雄健,有如快剑长戟,森然相同。两个字写罢,跟着又写“至”字,“尊”字。越写越快,但见石屑纷纷而下,或如灵蛇盘腾,或如猛兽屹立,须臾间二十四字一齐写毕。这一番石壁刻书,当真如李白诗云:“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恍恍如闻鬼神惊,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雷,状同楚汉相攻战。”张翠山写到“锋”字的最后一笔,银钩和铁笔同时在石壁上一撑,翻身落地,轻轻巧巧的落回原地。
      谢逊凝视着石壁上那三行大字,良久良久,没有作声,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写不出,是我输了。”要知“武林至尊”以至“谁与争锋”这二十四个字,乃张三丰意到神会、反复推敲而创出了全套笔意,一横一直、一点一挑,尽是融会着最精妙的武功。就算张三丰本人到此,事先未曾有过这一夜苦思,则既无当时心境,又乏凝神苦思的余裕,要蓦地在石壁上写二十四个字,也决计达不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谢逊哪想得到其中原由,只道眼前是为屠龙宝刀而起争端,张翠山就随意写了这几句武林故老相传的言语。其实除了这二十四字,要张翠山另写几个,其境界之高下、笔力之强弱,登时相去倍蓰了。
      殷素素见谢逊认输,拍掌大喜,叫道:“是你输了,可不许赖。”
      谢逊向张翠山道:“张五侠寓武学于书法之中,别开蹊径,令人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你有什么吩咐,请快说罢。”谢逊迫于诺言,不得不如此说,心下大是沮丧。
      张翠山道:“晚辈末学后进,侥幸差有薄技,得蒙前辈奖饰,怎敢说得‘吩咐’两字?只是斗胆相求一事。”
      谢逊道:“求我什么事?”
      张翠山道:“前辈持此屠龙刀去,却请饶了岛上一干人的性命,但可勒令人人发下毒誓,不许泄露秘密。”
      谢逊道:“我才没这么傻,相信人家发什么誓。”
      殷素素道:“原来你说过的话不算数。说道比试输了,便要听人吩咐,怎地又反悔了?”
      谢逊道:“我要反悔便反悔,你又奈得我何?”转念一想,终觉无理,说道:“你们三个的性命我便饶了,旁人却饶不得。”
      张翠山道:“昆仑派的两位剑士是名门弟子,生平素无恶行……”谢逊截住他话头,说道:“什么恶行善行,在我瞧来毫无分别。你们快撕下衣襟,紧紧塞在耳中,再用双手牢牢按住耳朵。如要性命,不可自误。”
      他这几句话说得声音极低,似乎生怕给旁人听见了。
      蒋孟舟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跟前辈比试一场,若是侥幸得胜,还请前辈饶了剩下人的性命。”
      谢逊哼道:“你道我是什么人?你说比便比?”
      “在下瞻仰前辈风采,又见张五侠的妙笔,不过是学武之人的好胜心起,想要与前辈比一比内功。前辈已经如愿拿到了屠龙刀,想必也不计较这一时半刻。”
      “比内功?嘿,你倒挺狂。”
      “那前辈到底敢不敢呢?”蒋孟舟如此说着,右手背后给殷素素打了个手势。
      谢逊仰天大笑道:“你可知道你输了有什么后果?”
      蒋孟舟微笑道:“晚辈未必会输。”
      饶是殷素素早已有防备,此时此景之下,手心也出了一层冷汗。她知道蒋孟舟殊无把握,但谢逊言下之意只是留他们三人的性命,依蒋孟舟的性子,绝不会放余下那些人不管,这场比试不比也得比。
      谢逊哼了一声,道:“你要像张小子一样另出刁计,赢了之后叫我放了这些人,你以为姓谢的会上当么?”
      “晚辈学艺不精,不能像张五侠一样写得一手好字,只能跟前辈实打实的比武。”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罢,右拳轻飘飘的击来。这一拳用力虽柔,后劲却是不穷。
      蒋孟舟眼见拳到,身子略斜,轻飘飘的避过,口中说道:“前辈且慢,晚辈还有一事要说。”
      谢逊收回拳,骂道:“长得像女人,做事也是婆婆妈妈的。”
      蒋孟舟却不理他,转身道:“我跟谢前辈比武,说不准岛上有人起意,趁机逃走,所以在下请殷姑娘和白坛主、张五侠把剩余的人的穴道给点了。”
      她的话一出,全场悚然。就连殷素素都没想到蒋孟舟会说出这种话来,一双秀目盯着蒋孟舟,倒教她颇不自然。
      “咳,我知几位所思,只是我们既已成了鱼肉,还是不要作无谓妄想了吧。”
      “你这臭小子,原来跟他是一伙的!”高则成想到生还的希望已然极小,终于忍不住,对蒋孟舟骂了起来,他虽然身处险地甚至转瞬即死,仍对谢逊心怀惧意,只是冲蒋孟舟叫骂。
      高则成这一闹,其余帮派也叫嚷起来,先前被谢逊杀了数人,但人人总是心存侥幸,谢逊不找到自己,或许还有生机。原本是有人欲趁机逃走,却又忌惮谢逊的武功,他们虽明谢逊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万万料不到蒋孟舟会说出这种话来。
      六年前她在嘉兴得到的小册子之中记载了桃花岛的一门奇妙武学,名叫“碧海潮生曲”,乃是音律与武功结合而成,其中暗藏极高的武功,但想要练成,须要同时具有高深内功和不凡乐技。她初练成九阳神功之后,觉得这门武功十分好玩,便潜心学箫,终有一天被她练成。可是这门武功倘若被功力不深、心志不坚者听去,为其所牵,轻者受伤,重者便有性命之忧。她下定决心要以这门功夫赢了谢逊,既要掌握好时机,让谢逊不能长时间支持,又要照顾岛上众人性命。适才她在殷素素手心写字,便是“撕衣堵耳”四字,教她暗中提醒天鹰教门人,有所防范。但这岛上数十人不及一一提点,便只好叫人点住他们的穴道,以免一时忍受不住乐音,伤及自己。在蒋孟舟眼中,救人须救彻,若是这些人有个好歹,那就不算救了他们。
      这事更在谢逊的意料之外,明明方才蒋孟舟还是处处用言语挤兑,现在又转过头来帮他,他并非生性多疑之人,只是经历过人间惨事,对人总是存有两分不信任,可蒋孟舟的所为实在是对他有益无害,挑不出任何毛病,也就不好阻止。他对殷素素叫道:“你们还不快去?”
      张翠山凛然道:“蒋兄,你这事可做得差了。学武之人就算不能除暴安良,救人水火,也不能干这种助纣为虐的恶事。”
      蒋孟舟似是不耐烦的用左手一挥,“张五侠不必多言。”
      张翠山待想再说,身前的“玉堂”“中庭”两穴不知何时已经被点住了。他心中大惊,先前见过蒋孟舟出手,但张翠山没想到蒋孟舟出手已神妙如斯,她轻轻一拂,就能令人动弹不得。他要冲开穴道,非是一时半刻便能成功。两人年龄相近,但这份功夫他便是连上十年也未必追的上。张翠山自成名以来事事占尽上风,纵横江湖数年,从未向今日这般遇上此等强敌,而对方不过是一个比他稍大两三岁的无名富家公子,心中气闷、恼怒、惭愧种种情感一齐涌上,心绪实在难平。
      殷素素明白蒋孟舟一反常态,此中必有深意,她和白龟寿武功高出场中其余一干人等,稍有反抗之力的,在惧怕谢逊余威之下也不得不束手就范。过不多时,群雄均已被制,蒋孟舟暗中对殷素素眨眨眼睛,抽出了腰间竹箫,转身对谢逊道:“前辈勇猛非凡,又兼屠龙刀在手,可说的是当世第一。晚辈不才,斗胆向前辈请教一二。虽是命不久矣,能与高手一比,当可说的是死而无憾了。”
      谢逊哈哈笑道:“你这后生能有多大年纪,见过多少英雄好汉,姓谢的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阿谀奉承之人,少说废话,看你年纪轻,让你三招!”
      蒋孟舟右手执箫,左足轻点,身子已飞身而起,轻盈一跃间,已飘出数丈,跃到谢逊身前。只见她脚下移动迅速,身形飘忽,掌法忽虚忽实,只是无论她掌影如何飘忽,总是不能欺进谢逊身去。
      谢逊右手执屠龙刀,左手执狼牙棒,他身形高大,站在场中神威凛凛。他本拟左手之力足以御敌,哪知蒋孟舟功力远超出他想象,一掌一拳之中所蕴含的内力绝不逊于他之下,谢逊心下愕然,实不知天鹰教何时竟请了这样难缠的年轻高手来,但这样的年轻高手,何以在江湖中寂寂无名?他心中一凛,心知今日想要如愿离岛,已非易事了。
      江湖中人大多是好武之辈,像孟舟这种无心学武却意外练成神功极是少见,是以虽是身处险境,看到两大高手比武,好似全然忘却,个个看得目不转睛。众人见她身形飘忽不定,掌法挥洒如意,煞是好看。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美妙到极致,出手方位、所攻之处也都凌厉到极致。众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武学。转瞬间两人过了二十多招,众人均想:“要是我练成这门武功,哪儿还用怕什么谢逊?”随即又想到:“这路武功到了我手里还能有这么优雅好看么?”
      蒋孟舟左掌斜挥,化解了对方的来势,接着转守为攻,左掌横削出去,右手挺箫直刺。这一式尚未完,谢逊的刀鞘又再击上,这一招去势极快,劲力极大,蒋孟舟顺势用竹箫压上刀鞘,向里一拐,刺向谢逊的腹部。
      谢逊急忙腹部一缩,举棒格挡,“月落西山?你是峨眉派的?”
      众人听见谢逊一说,情不自觉地想要“哦”出声,原来这人是峨眉高手,可是一张口才想起自己被点了穴道,心中大为气苦。
      “在下无门无派,也非江湖中人。”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一派!”谢逊这才明白,原来蒋孟舟分别以右手竹箫和左掌为剑,之前所用的掌法更似剑法。这套武功看似姿态优美,端丽万分,越打越觉凶险。谢逊心中一急,连声怒喝,越打越凶,挥着狼牙棒和屠龙刀的刀鞘,每一招都挟杂着虎虎风声。
      众人只觉脸上、身上被谢逊兵器上所激劲风刮得生疼,只是苦于穴道被点,身体受制,不能后退。这些人中,只有殷素素、白龟寿和几个天鹰教舵主尚能动弹,几人不断后退,渐觉劲气大减。殷素素在一旁瞧着,见蒋孟舟武功如人一般花俏,不禁担心,心下存了两分怀疑,但她毕竟在江湖走动,见多识广,当看到剑法中的种种精微奥妙之处,也佩服了起来,“看来这人也不全然糟糕。”
      蒋孟舟遭逢大敌,心中不免有怯意,数十招过后,招数使开了,愈发潇洒如意,任谢逊如何猛攻,她执箫一一化解。竹箫每一碰到狼牙棒的长柄上,谢逊便感到手中一震,虎口发麻。谢逊眼见对蒋孟舟奈何不得,心中狂怒愈盛,出手一招比一招狠,竟似要同归于尽一般。
      蒋孟舟看谢逊目中露出狂态,势作拼命,怯意又生,退了两步。狼牙棒和刀鞘相互交替而至,蒋孟舟身子急侧,左手虚晃一招,右手执箫斜斜刺向对方腰间。谢逊舞动狼牙棒回护,蒋孟舟手腕忽地一抖,竹箫向上一击,正点中了对方手腕的神门穴。谢逊忽感手腕酸麻,狼牙棒不由掉落。
      众人一直看向蒋孟舟和谢逊,见谢逊兵器击落心中暗暗叫好,然而这声好尚未“叫完”就见谢逊手腕轻扭,不及拾起狼牙棒,反而趁势击向蒋孟舟肋间。这一拳看似平平实实,实则蕴含着无穷变化后招,武学修为稍高的人见了,都知道这一拳非同小可。蒋孟舟身形一顿,左掌运尽体内九阳真气以应谢逊那一拳,她情急之中,竟不自觉的使出了昔年孤鸿子所用的那一招“佛光普照”,但她所习的“九阳神功”比之“峨眉九阳功”传自同源,却更为精深,也非孤鸿子那一掌可比了。
      众人瞧见一拳一掌相交,只听砰然一声猛响,谢逊连退七步,他喉咙动了一动,喷出一口鲜血来。蒋孟舟退了四步才稳住身形。但这么一来,众人却道蒋孟舟功力更胜一筹,否则何以谢逊退了七步还吐了血,蒋孟舟却只退了四步?
      张翠山越看越奇,看蒋孟舟出手的内劲,分明是武当九阳功的路数,只是所含内力,又非武当九阳功可比。听见谢逊质问蒋孟舟时峨眉子弟,不禁疑惑:恩师说过九阳功被少林、武当、峨眉各得其一,难道他是峨眉派的人?可这份功力,即使峨眉掌门也未必得拥,峨眉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之中也从未听说过此人。
      殷素素看向蒋孟舟,见她露出两分笑意,心下稍安,转向看谢逊时,心中猛地一惊。
      只见谢逊双目如火,竟似直喷出来,他怨毒的目光扫射在场众人,看到他目光的不由自主的身子一寒,皆是神色凄然,不禁想到:“今日来一观传言中的宝刀,岂知竟将会命丧于此?”人人在心中咒骂天鹰教,若非他们,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忽然之间,轻轻扬扬地飘起一缕淳厚圆润的箫声来。箫声连绵不绝,婉转柔媚,就似深闺女子的呢喃耳语,令人心神荡漾。众人听得此曲,忍不住想要手舞足蹈一番,才算合意舒服,但苦于穴道被点,受制于人,不能动弹,这一来反而使他们躲过一劫。谢逊功力精湛,可惜已经发狂,箫声一起,心神更是激荡,想要凝神运功抵挡,已不能够。
      殷素素这时才明蒋孟舟在她手心写的“撕衣堵耳”是何用意,心头滑过一丝颤动,脸上不知怎地突然发热,很是莫名。
      蓦地一声长啸传来,众人均感心中突地一震。谢逊张口作啸,两种声音一刚一柔,相互争持,啸声如龙吟虎啸,狮鸣振风,箫声若风吹云拂,白浪缓缓,似如渐近的潮水,平静之下暗藏着汹涌波涛。众人只觉得谢逊的吼声要把心脏震得跳出来,大感烦闷之时,又听到缠绵婉转的箫声,就似一位美妙佳人在耳边柔声安慰一般。这时除了殷素素、白龟寿、张翠山和殷素素暗中授意撕衣堵耳的天鹰教众以外,其余人都因内力较低之故尽数晕了过去。
      两道声音斗得难解难分之际,谢逊怒火攻心内伤加剧,再也支持不住,内息顿乱,昏了过去。在场众人却不知谢逊有一门绝技,叫“狮吼功”,吼声一出,非把人震得神志不清方可。蒋孟舟此前与谢逊对接一掌,使谢逊内伤吐血,他体内真气一乱,这狮吼功的威力就不免大打折扣,那些晕倒的江湖豪客,醒来后也不致痴呆。
      与此同时,竹箫也已离开蒋孟舟的唇边,“好险。”若非谢逊之前受了她蕴含九阳真气的一掌,在谢逊调息之前趁机吹曲,此时晕倒的恐怕就是她了。而且箫曲威力摄人,时间一长,功力低弱的人终不免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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