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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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村，又是一春。
百花盛开。方圆百里，林间栽满了梨树，一树一树的梨花白似雪。清风拂过，泛起一阵一阵的波浪。穿行其间。梨花纷纷而落。粘在衣上。像是烙了层梨花纹络。
轻轻拍打着落在衣袖上的梨花。
一路徐步缓行。满腹心思。不知前方是何地。
沿着梨林走了两三里，眼界渐渐开阔。绿荫草坪，生机勃勃。
各种花草从植期间，海棠，绣球，玉兰，菊花。似乎没有四季的界限。很温暖。
有些累了。跨过一道小桥，看见一所房子。紫藤环绕，朱红色的门扉。古色古香。门两侧贴有对联。字体大气磅礴。离房子十米左右，有一个很精致的秋千架。
坐上去。抓了绳子，轻轻荡漾。
“喜欢这里吗？”
我抬头。这是我不曾见过的英俊男子，有浓浓的眉毛，飞扬跋扈的眼神，头发束在脑后，用一根簪子微微挑起。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个碧绿色的翡翠。
我点点头。坐在秋千上，停止摆动。眼风微微侧着，将他打量了够。
“那留下来？”他笑了笑，邀请道。
“为什么是我？”我反问。我不相信自己的好运。
“用你剩下的五年来换，如何？”他并没回答我，只说着自己的条件。
我心中一惊。随即，把问题抛给他，“若是你，你愿意吗？”
“为什么？”语气很重，神色却十分平静。“那有你放不下的东西？”
“这是隐私问题，我拒绝回答。”我说。
他没说什么。哼了一声。“不识抬举。”然后拂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嘘了一口气，有些茫然。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我坐在秋千架上，来来回回地摇晃，把自己抛的高高的，回想着刚才的话语。
刚才，我与他对话了。我说这是我的隐私问题，拒绝回答。恩？我又能够说话了？
那他是？他知道我还有五年生命，洞悉我的一切，住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
他是？我摇摇头，用手顶着下巴，悠悠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想好了吗？”神出鬼没似的，他站在我身后。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迎上他的眼神，仰头问他。
“地府。”他推了推秋千的绳架，“你现在只是一抹孤魂。”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我想回去。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不做妄想。”
“那你该呆在什么地方？”他问。
“有四季更替的地方。这里虽然很美，却缺少生气，缺少变化。何况，我还欠一份承诺。”我低下头，细细说着。
他皱了一下眉头，并无言语。
我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冥间的某个大官。不是冥王，但位居冥王之下。”
“何以见得？”
“猜的。”我平静地说，“你的气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我见过冥王，他有胡子，给人的感觉很威严。而且不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和我这样一个魂魄胡扯。所以说，我只能这样猜测你。”
他笑了，“一半一半。”
“哪一半？身份？”
他不答话，两手把玩着他的翡翠，我踮着脚，瞧了一眼，迅速转过头来。
“冥王。”
“真是吗？”我反问道，“冥王会没事站在这和我闲谈？冥间会这么无趣。真难想象。”
“怎样你才相信。”他有些急了，随即乐呵呵地说“要叫来黑白无常吗？他们可是我的忠实守卫者。”
“免了。”我说，“吓唬我啊。我相信就是了。孙猴子有七十二变，相信冥王变个模样也不在话下吧”稍微停顿了下，贼西西地说“你欠我一份承诺。”
“什么？”
送上门的兔子岂能让他跑了？好不容易撞见。遂放开胆说道，“五年前你无缘无故害我枉死，这是一过；把我送回古代，不到六年又招回我的魂魄，这是二过；让我留在这，背弃承诺，这是三过。我说，这是冥王该做的事吗？”
他有些生气，刚要发作，我抢先说道，“不过，我相信冥王是无意的。一定是那帮手下办事不利。我想，冥王一定会送我回去，对吧。”
“奸诈的小绵羊。”
“这话不对。”我认真地解释道，“绵羊一向是温顺柔弱的，怎和奸诈二字扯上关系呢？”
“我也很好奇。”他顺着我的话，继续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这事我怎么知道。冥王知识渊博，没理由不明白啊。莫非冥王是想试探我，再奖赏奖赏小女子？”
“这个提议好。那你说说。”
“人的性情有好坏之分，绵羊也有啊。绵羊不是不聪明，只是懒的去争。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各人有各自的一方天空，任何人也勉强不来。”
见他点头，忙说，“你点头可是答应我的要求。”
“走吧。”他笑笑，“迟了就回不去了。”
“那我的请求？”我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好，在不违背天理伦常的情况下，本王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他颇有些无奈地说。
这还差不多，我笑了笑。回头再看时，已无冥王的踪影了。
一场梦。
苏醒时，活动了下筋骨。天，好痛。全身软弱无力，有若闪了架似的。身上冰凉冰凉的，只有左手处比较温暖，像抱了个暖手袋。十指交叉，是个男人的手。
侧过头，一张憔悴的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锁住了我的目光。
“你醒了。”低哑的声音里冲满了柔情，像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
我点头，为他的出现无比惊讶。再看看小屋，已不是河边那个古老的房子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我和拂柳的小屋。
“离开你才一个多月你就自寻短见，你想我就直接说嘛，别不好意思。”他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我。
什么？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我自寻短见？”我用手势比划着问他。
“是啊。幸好冥王不收你。你放心啦，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免得你又做什么傻事把命丢了。”他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做傻事？捡一根别人不要的笛子还差点把命丢了，的确是够傻的。我笑了笑，“可是咱们不是约好的半年不见面，难道你要违反承诺？”
“这个嘛”，他顿了顿，“这个承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拂柳知。只要我们三人都不说出去，那还有谁会知道。拂柳是不会说啦，除非你想赶我走？”
赶他走？赶的走吗，我可是怀疑的很，“谁救了我？”
“常御医。”他扶我做起来，“兮落，你好漂亮。”
漂亮？天，他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说句吓死人的话。“何以见得？”
“你迷惑了我，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连京城第一美人亲自为我斟茶，陪我下棋，我都没一点兴致。”他抱怨道。
才说要娶我，一转身又陪别的女人下棋聊天，他找死啊。“你们除了聊天，还做什么？”我在纸上写道。
“她是青楼女子，我们还能做什么。”他小声咕隆道，“兮落，你哪儿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的确是病了，被你气的。哼，还好意思问我。“这一个多月你是不是过的很开心啊，有美人相伴，日子一定不差。”
“兮落，这话怎么听起来酸酸的。”他嗅了嗅鼻子，“这屋里没醋啊。”
当然没醋，你以为我在吃醋啊，少臭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呀？”他用食指按按太阳穴，“兮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她来往。那我以后不去找她了，行不行？”
“谁管你，你爱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我才不管你呢。”好你个云轻，我再也不理你了。我扔下手中的笔和纸，一骨碌躺下来，侧过头，背对着他。
“兮落，你是我认定的妻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他急噪地说，“别把头捂在被子里，我可不许你把自己闷死在里面了。”
白痴。你有听过把头扎在被子里会闷死人的？我捂上耳朵，任他在外面大喊大叫，就是不理他。
突然，被子被抽离，云轻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我的头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用很可怜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兮落”
干什么，装可怜啊。我白了他一眼用手推了他一下。离这么近，看得我心慌慌的。
“啊！”他大叫一声。我赶忙回头，没想到他一个不小心，身子向床倒下来，而他的唇正好对准我的。
这个死云轻，竟占我便宜。我握起拳头，狠狠地向他身上打去。
“别打了，别打了。”他抓紧我的手，帮我把被子盖好，“你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还很虚弱，你要打就等病好了再打，我决不还手。”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保证，我点了点头。老师不是经常这样说嘛，认真认错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好孩子是该给予原谅的机会的。
“不过，兮落，你可不可以轻点。”他以商量的语气说。
轻点，是吗？我一定会的。我笑了笑，摊开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道，“好，我会的。”既然你怕氧，先让你过过痒瘾，我可是够体贴的。
“兮落，下雪了。”他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时说。
真的，下雪了。大雪来得可真快啊！好想好想打雪仗，堆雪人。
“瞧你，一脸兴奋，像个小孩子似的”他扯了扯我的长发，“你不能出去，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哪儿也不准去。”
好痛啊，要报复就报复吗，干吗又扯头发又警告的。我抢回我的头发，掐了他一下，在纸上写道，“你让我出去看一下，就看一下，好吗？”
“不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简直太不给面子了。
好，你不帮忙我就自己去。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怎么老做傻事。早知道就让你死了好了，省的让我操心。”他拦住我，飞快地递来一件披风，“是你说的，只许看一下。”
户外，地上的雪已有一尺来深了，但密密麻麻，密密麻麻有如鹅毛般的雪花仍飘落着。门前的那两株腊梅早已被雪花覆盖住了花蕾，但浓浓的梅花香味溢散开来，久久不曾散去。
风雪中，有两个人打着一把伞正缓缓前行着。直到近了，才知道他们正朝我们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