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萧蓝夜

17、改变世界

　　山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银时道：“真是抱歉，坂田先生，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将这些残忍的经历告诉你。但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回去之后，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崩坏的世界。因为天道众对政府的控制，所以那些失踪的民众的家人报了警也得不到具体的回复，只能当做是普通的人口拐卖来处理。每个人都生活在惶恐当中，夜间人们都不敢独自出门，就怕到时候就无法回到家人身边。真选组和攘夷成员留下来的势力根本无法与天道众对抗。我们也只能在暗中尽量保护民众的安全。可是，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失踪。我不能接受土方先生和坂田先生失去生命也想要保护的世界变成这样，所以我决定再一次回到过去。但是因为坂田先生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时光机器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我只能一边躲避天道众的追杀，一边根据我脑海里记住的坂田先生实验时留下来的数据尽量还原时光机。而多亏了这些数据，原本几年才能完成的时光机器，我用了大半年就制造成功了。之后，就用这个时光机回到了现在的你面前。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一切了，现在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问我。”
　　他转过头来看着银时，平凡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银时这才发现他跟之前自己见到的山崎有什么不同，他明显比之前见过的要苍老许多，眼角甚至都能看到一些皱纹。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表实在不多，但是山崎这些年历经了失去同伴和遭受打压的痛苦，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的深藏在心底的悲哀。虽然他所说的一切在普通人听来可能是荒诞的，但是银时却依然相信他，相信他是为了自己和土方才选择来到这个世界。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想我已经明白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了……”突然，银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一点点苍白了起来。
　　“坂田先生？”山崎担忧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未来的我是在现在的我发明出时光机之后才杀了我是吗？”银时的喉咙有些发干。
　　山崎点头说：“是的，就因为如此，我们的计划才失败了。”
　　银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想到之前无数次做过的噩梦，梦里我一次次被不同的办法杀死，直到后来，就变成了被多串开枪打死，你说，这些噩梦都是真的吗？”
　　“噩梦？怎么会做这样的……”山崎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已经知道了银时的意思，“……那难道是时光倒退之后留在你记忆力的片段吗？”
　　两人都沉默了，银时逐渐回忆起之前在自己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闪过的一些记忆，那些都被当做了是自己的噩梦。现在看来，恐怕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银时又想到前几天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土方的反常，越想便越心惊。他猛地站了起来，对山崎说：“我要去问问多串！”
　　“不行！”山崎忙阻止他，“坂田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要怎么向土方先生开口呢？要将这一切都告诉土方先生吗？如果土方先生知道杀死坂田先生自己的是就是未来的坂田先生，你要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听了他的话，银时突然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坐回长凳上。
　　“可是……”山崎有些不解，“我和未来的坂田先生只是回来了一次，然后杀死了坂田先生。那么，接下来的那么多次又是谁干的呢？难道说……是真选组吗？”
　　“真选组？为什么要这样做？”银时问道。
　　山崎有些迟疑，犹豫再三还是说：“其实我记得自己曾经在近藤先生的命令下调查过坂田先生。那个时候我就调查到坂田先生是攘夷成员的首领，而且和土方先生感情不一般。当我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近藤先生之后，他很愤怒。可是之前土方先生有请求过他不要伤害坂田先生，所以近藤先生要我把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可是之后就被天道众的人知道了，那恐怕是天道众安插在真选组的奸细干的。上面要求近藤先生在时光机完成之后将土方先生和坂田先生一起格杀。但是近藤先生坚持土方先生只是他派到你身边的卧底，还向天道众表示一定会在你们完成时光机之后除掉你。天道众才同意放过土方先生。之后，近藤先生就向冲田先生下达了对你的格杀令。”
　　“原来，他也是真选组的人吗？”银时喃喃的说，“那么我为什么又活了下来？”
　　“因为土方先生在你身边。”山崎解释道，“土方先生在真选组里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而且他的身体武力值比所有真选组成员都要高。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冲田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违反近藤先生的命令，帮助土方先生和坂田先生突破了真选组队员的追杀。之后你们就在东京隐藏起来。”
　　“总一郎帮助了我们吗？啊，大概是因为小神乐的关系吧。”银时在心里想，他接着对山崎说：“这就是最初的我没有被杀死的原因。然后，因为未来的我和你回到现在杀了我，之后，多串为了救我一次次回到过去，不断重复着我被杀死的过程。”
　　山崎点头说：“恐怕是因为我们回到现在，将原本预定的时间轴改变了，所以土方先生无论回去多少次也救不了坂田先生你。”
　　“……多串一定很痛苦，那么多次看着我死在他面前。对我来说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多串却要替我来背负着一切，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亲眼见到我的死亡也不告诉我，一次次回到过去想要拯救我也不告诉我，后来放弃了救我的希望决定自己亲手把我杀掉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明明，明明可以让我来为他分担一点的，明明我自己死掉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他活下来啊……”银时用手捂住了双眼，声音哽咽着说道。
　　看着银时颓然的身影，山崎心里也荒凉一片。他只知道之前的错误造成了计划的失败，却没想到竟然带给土方这么大的痛苦。这样，不就与坂田银时想要土方活下来的愿望完全违背了吗？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遇到我，如果我没有执意要制造时光机，多串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他会开心地生活下去。”银时抬起头来，猩红的双眼看着山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山崎反驳他，“坂田先生请千万不要这样想！这并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命运捉弄了你们。土方先生为了坂田先生付出了生命，坂田先生是为了土方先生才回到过去抹杀了自己的存在。你根本什么错都没有！”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结果带给多串的是更深的痛苦，还害死了神乐和阿八。”银时苦笑道，“我还真是个没用的人，自以为是个天才，却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多串保护了我。”
　　“因为土方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山崎带着怀念的口气说，“虽然看起来很凶，对人说话也喜欢用混蛋来称呼别人，可是，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以前在真选组的时候，要是有组员做错了什么事，只要不是违反了真选组的规定，他就一定会帮着瞒住近藤先生，然后帮他们解决麻烦。每次说着再有下次就不会放过你了，可是下一次还是会帮忙。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一个人。坂田先生，我一直很崇拜土方先生，我觉得能被土方先生这样保护的你很幸福。从以前开始我就是个很平凡的人，唯一对真选组有用的地方就是有很好的监察能力。这样的我，土方先生也会关心，让我跟在他的身边。我跟坂田先生你一样，都想要保护土方先生，想要土方先生开心地活下去。所以，坂田先生，请你打起精神来，我们一起，再一次试着改变那个结局吧。”
　　银时抬头看向山崎，夕阳照下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瞬间山崎的平凡的脸上好像也生动了起来。他的眼神是这样坚定，然后银时不知不觉微笑起来。
　　“你说得对，我可不能再在这里消沉下去了，必须要改变那个结局。”银时站起身来，“这次我绝对要成功！”
　　“坂田先生难道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山崎惊喜地问道。
　　“啊！”银时伸了个懒腰，又回到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所有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天道众想要得到时光机，而我刚巧是制造时光机的人。那么，只要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研究这种东西，那么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我了。”
　　“可是……”山崎犹豫道：“土方先生告诉我研究时光机器是你的老师松阳老师的遗愿，而你自己也非常执着于这个愿望。”
　　“老师的遗愿我不是已经完成了吗？”银时笑着说，“就在十年后的未来啊！虽然是奇怪的方式，但还是我自己啊。而且，老师要是知道他想要制造的时光机被天道众以伤害别人的方式在使用的话，他一定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山崎在一边问：“那坂田先生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制造出时光机而天道众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还没一完全这个发明的原因吗？”银时突然说，“因为老师在世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他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一台机器。这台机器是老师的朋友模仿知名公司的电脑制造的赝品，而且还是那批电脑里面唯一的次品。不知道为什么它能产生相当大的磁场。这台机器对那位朋友来说根本没有用，但是对老师的研究却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那位朋友就将它送给了老师，之后老师将它改装成了现在我的时光机的雏形。我们的时光机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电磁能量，就是因为有了它。”
　　山崎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随即问道：“那么，坂田先生的意思是，只要回到过去将那个机器毁掉，那么，时光机器就一定不能被制造出来？”
　　银时点头说：“对，只要毁了那个机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制造出那样具有电磁能量的时光机，就连我自己也不行。那个时候的我也只是因为有了那个机器，才有能够制造时光机的信心。那个机器一旦消失，我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山崎不由露出了笑容：“那我们立刻动身吧！只要回到过去将那个机器毁掉，接下来的一切就能改变了！”
　　“现在还不能走。”银时看向自己的公寓方向，“再等等，等我和土方告别之后，我们再走。”
　　山崎了然，这次银时和他回到过去，想必这个世界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了。银时和土方两人本来就是以时光机为契机才会相遇，而在没有时光机的世界里，他们能否见面，还是个未知数。这样想来，山崎又觉得很难受。现在好不容易有可以让银时和土方两人都活下来的方法，可是两个人却可能永远无法相见。
　　“别露出这么伤感的表情啊吉米君~”银时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多串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即使在没有时光机的世界里，我们也一定会相遇，然后多串也一定会和我相爱，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山崎听着他像是誓言一样的保证，也不由得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会再次相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