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雷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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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杀了我啊。”
芯孤邪笑着说，又放出了毒藤，额上，血罂粟的印记愈发明显，散发着血红的光芒。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突然绽放。
“哼！”
那个初并者没有动手。原因很简单，和一个魔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动手是很不明智的事。第一，魔族是绝对打不过的，因为没有魔族会光系魔法，在地狱还没有它能够克制的物种，从来都是别人克制它。第二，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动手，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因为没人会无聊地把精神探测永远作用在一个初并者身上。再者，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样？在地狱，看不惯如此弱小却又地位崇高的初并者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初并者得罪一个强者。除非，发现这场战役的人是路西法。地狱的刑法就是他定的，只有他还在维护初并者的权力。显然，让路西法一只把精神探测加在一个普通的初并者身上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迎战才是最弱智的选择。
“啧……”它很焦急地看着芯孤，警觉地与她保持五米的距离。
芯孤没有机会它，只见芯孤纤纤玉手一握，毒藤爆掠而出，直指那个初并者。
“你！……”它惊叫了一声。它没有料到芯孤会真的动手。
不给它喘息的时间，毒藤迅速缠绕上它，其上的尖刺深深刺入它的皮肤，它骤然嚎叫着，十分凄惨，那尖刺在刺入它的同时在汲取它的血液！毒藤上的小花苞在吸食血液之后骤然盛放，娇颜欲滴的血红色花瓣极其刺眼，盛开在毒藤上，在那个初并者身上，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茧。血红色的，盛开着花朵的茧。
“你……！你竟然敢杀初并者！你……如果被发现的话，你难逃一死！”
哦，忘记介绍了，由于圣战过后初并者所剩无几，路西法更是加大了保护它们的力度。只要杀了初并者，不论个数，首先就是死刑！然后根据个数确定牵连的人数。有一个初并者屠杀案，那个人杀了十几个初并者，当然，他被除以死刑，然后，灭族。
而且，路西法还给举报者发酬金。送一个坦特林的别墅，再加十万索。这个优惠政策又使得魔族开始重视初并者了。当然，基于奖金。
一般保护它们的都是大公及以上的魔族，实力确实雄厚。但是，芯孤是绝对不会冒险的。她是发现这个初并者身上没有其他魔族的精神探测才动手的，不然，她可不想一来青铜堡垒就给领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会……”
毒藤缠绕得更紧了，血罂粟璨然绽放。
“后悔……的……”这种时刻还能说出话来，值得钦佩。但这不是钦佩的时候。
芯孤感觉不到它的生命力了，才让毒藤放开它。
落在地上的，是一句干枯的尸体。想极了一具存放两千年的木乃伊。只能隐隐约约看出这不是天使，而是和魔族。
毒藤的光芒减弱了些。
“肮脏的血液弄脏了我的花。”
芯孤高傲地说。还顺带拨了拨她的长发。
“还……不错啊。”
芯孤一惊。这个声音着实吧芯孤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啊。”芯孤无奈地说。她可不想再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会吓死人的。
“要我说几遍。我就是你。你的黑暗面。”
“你不是我。”
“何分彼此。”
唉……
“那你为什么在那件事之后才来到我的身体？”
“不是来到，是苏醒。”
……
“那你为什么有这些记忆？”
“我说过，我是你的第二人格。我也有观看记忆的权力。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路西法之前的样子，巴尔失忆的样子，该隐悲伤的样子，老奸巨滑的拉斐尔，假面虎米迦勒。你经历的一切，我都记得呢。”
芯孤感觉脑子有点乱，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人名来。但仔细一听。果然都是大人物啊。
“为什么，我却失忆了呢？”
“这就是我说你不是‘你’的原因。如果你还是芯孤，你就应该和我一样，要么都失忆，要么都记得。可现实却是，你失忆了，我没有。从常理讲这时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是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的另外的一个灵魂。”
“从非常理角度出发呢？这件事有谁更清楚吗？路西法知道吗？”
她显然愣了一下，但一听到“路西法”这三个字，她的声音变得阴沉。
“呵，的确，他才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冰寒刺骨，芯孤不禁颤了颤。她（或者说自己）和路西法有深仇大恨么？
“这件事，还是去问他吧。我不知道。”
“等……等。”
来不及挽留，她的声音已彻底消失。
“唉，真的是欢喜冤家啊。”
芯孤一屁股坐在地上，俨然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没有了以前的凌历，以及残忍。
“切，说你们有仇，谁信啊！是误会才对吧。”
芯孤拍拍屁股，起身。
“唉呀，最近的客人……”
骤然转身，毒藤飞舞，卷起几个魔族。
“怎么，这么多呢？”
毒藤收缩，那几个魔族瞬间叫出声来。
“你们……还要潜伏多久！”
它们低抽着气，咬紧牙关，恨恨地说。
然后，迷宫城墙的四周跳出几个魔族。都是丑陋的，奇形怪状的生物。芯孤一看，不屑地想：劣魔。
劣魔，地狱的低层生物，比祁并者还要低等。至少祁并者能克制光系魔法，地狱的法律明文规定要保护，而劣魔，没有任何优势，黑暗魔法都不会，只会拼蛮力。纯粹的“敢死队”。打量分布在阿弗纳斯，是驻守在这里的军队的主要兵力（当然，是普通的下士）。战斗力……极弱。经常被当成出气包对待。
这几个劣魔，显然没有愚蠢到来送死的程度。
……有援军！
果不其然，又有几个，哦不，几十个链魔冒了出来。
它们从四周冒出来，缓缓降落。
芯孤没有动手。这点魔物，对她没有威胁。敢来送死，不是明智的选择。肯定，还不止这些。
“奉执行长官，雷姆大人的命令，将你捉拿归案！”
雷姆？谁？
“雷姆是谁？”
芯孤眉毛一挑，轻蔑地问。
“你……竟然直接叫雷姆大人的名字！你死定了！”
怎么……说话跟小孩似的。“死定了”？你没有搞清楚状况吧。
“不好意思，我问的是，雷姆是谁。”
那个刚才开口的劣魔一愣，不屑地看着芯孤，慢慢说：
“雷姆大人……乃阿弗纳斯青铜堡垒的最高执行长官！掌管青铜堡垒的一切！直接听令于拜尔大人！拜尔大人总听说过吧，阿弗纳斯的下任领主！不但拥有政治才能，战斗力更是惊人！可以和阿斯蒙蒂斯大人打成平手！”
那个劣魔自豪地说。
又不是你的荣誉，那么激动干什么？拜尔？阿斯蒙蒂斯？大人物啊。不过，他们的职权有利卫旦和玛门大吗？
突然想到了利卫旦，那个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堕天使。他的罪是“嫉妒”，那么温柔，那么平易近人，他的罪，怎么可能是嫉妒？自己失踪了他一定很着急吧，他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芯孤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有种想要抽泣的感觉。
那几个劣魔马上趁机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拎起芯孤就走。芯孤没有反应。
其实，这样可以节省绕路的时间。
这个青铜堡垒，真的是，太大了！
芯孤已经被他们至少带了一个小时了！My God！
“呜！”赶紧捂嘴。在地狱说“My God”就是欠揍！
芯孤感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错综复杂的迷宫终于有出路了。
“唉……”
她感到眼前一亮。她惊恐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地狱有光！
错觉！绝对是错觉！
“你是不是刚刚堕落啊，脸阿弗纳斯有光都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那个劣魔像是呛着了，咳嗽起来。它其实是在开玩笑的，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撞枪口上了。
“咳咳！你，不是在说笑吧。”
它开始用打量外星人的目光打量芯孤。
“为什么？”
芯孤不理会它的惊讶，问道。
“你，真是……先回去补习一下地狱百科再出来闹事，行不！”
语毕，它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青铜堡垒。及阿弗纳斯。
“这里曾经是一片乐土——至少，曾经是。阿弗纳斯，是一个万物共繁荣，共生息的地方。这里很美，真的很美。小溪，草原。万物休戚与共。是十分繁荣昌盛的乐土。来过这里的人都不敢相信这里是哪个黑暗的地狱。青铜堡垒也是个繁荣的商业城市，是玛门大人的财产。”
它的声音变得很轻柔，很陶醉。芯孤想起利卫旦在与她讲述五界的时候。
“可是，在圣战发生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它说话的语调变得冰冷。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他们，挑起了圣战。为了保卫家园，保卫阿弗纳斯，保卫阿弗纳斯以下的地狱，我们，在青铜堡垒，开展了’青铜堡垒之战’，很多人因为那场战争，失去了生命，我们劣魔一族，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祁并者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对付同族，它们处于绝对劣势。冥河流水暴涨，差点淹了迪斯。青铜堡垒因此变为一座死城。现在也只有少量的劣魔和链魔住在青铜堡垒。哦，对了，还有雷姆大人的府邸。”
芯孤注意到，它刻意跳过了它们的战争。这时它们心中永远的痛吧。
它突然注意到自己说了太多。马上把脸色转变的十分阴沉，说：
“现在，杀祁并者可是死罪。而且，你还杀了两个。”
它投来一个怜悯的目光。
“所有人都不能赦免吗？”
“额……撒旦与领主，魔将除外。没有人会真正追究地狱高层领导的责任。处死刑，就是处罚金的意思。处罚金，就是道个歉的意思。”
地狱，果然不是什么民主的国家。
“你杀了祁并者，等着雷姆大人的审判吧。”怜悯。讨厌的语气。
它终于恢复了状态，押这芯孤走进一个建筑。青铜建筑。真是不愧于”青铜堡垒”这个称呼。
走进外院，里面有花草树木，盛放的……曼珠沙华。不过，这一切都镀了一层青铜。这个院子的主人喜欢青铜过头了吧？
继续走，走进一个屋子——当然，青铜的。
芯孤茫然地望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充斥着中国古代地文化氛围。什么房屋样式内部布置，烛台，窗帘，门槛，几乎就是个美女闺房。
里面，一个人，慵懒地坐在那里。
群青色的发，发梢微卷，眸子为金色。眼角上翘，有点丹凤眼的味道。眼里还有一丝丝的醉意。惆怅，忧愁。脸庞不说完美，只说其惊压四座，可以，和玛门媲美。衣冠楚楚，竟然是中国古代的唐装样式！只是头发没有束起，不然的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漂泊诗人。
相貌不用多介绍，只需记两个字：顷城。
这个人……就是“雷姆大人”？这真是一个讽刺。这么一个堕落的人，就是青铜堡垒的执行长官？
芯孤看着他，他不说话。一瞬间，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得有些奇怪。
“退下。”他突然发话。
“是，是。雷姆大人。”
那几个劣魔和链魔迅速退下。那个之前与芯孤攀谈的劣魔多用同情地眼光看了芯孤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关上那扇吱呀作响地木门。终于有不是青铜的东西了。哈利路亚。
不过……
雷姆？真的就是这个人？
“你杀了两个祁并者？”不浓不淡的声音。他端起了一杯香茗，细细地品着。芯孤又想起了那个人，黑发蓝眼的堕天使。
“是。”
“知道后果？”
“知道。”
“行刑吧。”
……就这样……完了？简洁的对话。有点戏剧性呵。芯孤嘴角抽了抽。
雷姆很敏锐地捕捉但她的小动作。
“怎么，有问题？”雷姆盯着芯孤，用他销魂的眼睛。
“没什么，就是，你杀不了我的。”
“我可以让拜尔来杀你。“
芯孤猛然抬头。他叫拜尔，没有加称呼？拜尔的官职不是比他大吗？他们，可能是生死之交。
唉，又想起了利卫旦，玛门。
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你可以叫利卫旦来杀我。”
雷姆眼皮一跳。他有些顾忌利卫旦。
“不加称呼？”
“加称呼干什么。”
“关系户？”
“差不多。”
“哦，你走吧。”
……又这样完了？
“你是个暴政者。”
“因为没有人想当青铜堡垒的官。”
好像在说，他是被逼的？
“我通知一下拜尔。”
“哦。”
……冷场。
芯孤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雷姆。精致的脸。
这个家伙，也挺耐看的。
然后，雷姆站起身，来到一个大箱子旁，翻这东西。拿出一个黑色的石，念了一串咒语。
黑色石头光芒发放，渐渐出现一个声音。
“有事？”
“有事。”
“过来？”
“过来。”
“现在？”
“现在。”
……好有喜感的对话。比刚才他们的对话简洁许多。芯孤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浓缩就是精华。
过来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芯孤见雷姆还是优哉游哉地喝茶，不忍问道：
“还有多久？”
雷姆不语。还是喝他那永远都喝不完的茶。
突然大门碰的一开了。
一个蓝发少年，一个蓝灰头发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雷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