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来个相公》月黑风高

39、捕头

　　第二天早起赶路，基本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一行人在晌午过后就进入了京师地界，日落之前赶到了入城的南大门。

　　今天不同以往，城门口熙熙攘攘堆了一大群人，入城的队伍还好，出城的队伍是大排长龙，很多佩剑持枪的卫兵在一个个仔细搜查。

　　叶夜他们走的是进城的通道，很快排到了，宗凌将自己的身份文书递给卫兵核验，对方看完后恭恭敬敬地递回来，宗凌顺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那士兵压低声音回道：“小王爷，城中有凶杀案，现下正封城搜索凶手呢。”

　　他闻言下意识朝出城那边看过去，士兵们正在搜查一驾牛车，仔仔细细看过，那牛车就是一头牛拉着一架板车，简简单单，一览无遗。

　　赶车的是一对老夫妻，也是很普通的装扮和样貌。

　　“走吧。”没什么异常，照例放行。

　　那老头儿揽了下栓车的绳子，连声道谢：“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平淡无奇的一幕，宗凌转回头，这边叶夜他们几个人的文书也检查好了，一行人正准备往里走，忽听到一声痛呼！

　　声音的来源是先前那个赶车的老头儿，他被人擒住了胳膊，扭成个麻花的造型，疼得直哼哼。

　　“差，差大人，老儿只是进城送菜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擒着他胳膊的，是个年轻很轻的少女，穿着一身捕头的衣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手劲儿倒是挺大。

　　在天佑皇朝，刑部之外设立六扇门，负责京师治安、各地上报过来的疑难案件，还有朝廷和江湖的联络，六扇门原先就有四大女捕，所以女子在京师当捕头不是多稀奇的事儿。不过四大女捕已经收山多年，现如今倒是很少见女捕快，何况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已经当上捕头了。

　　宗凌不由多看了几眼，那少女应该是在试探老头儿是否会武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老人家完全没能力反抗的样子，哼哼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的人群有些不忍心看的别过眼，还有很多开始窃窃私语。

　　少女对周遭议论置若罔闻，忽然飞起一脚，正正好踹在老头儿胸口，那老头儿根本没能力闪避，整个人飞起来，重重砸到宗凌脚下。

　　同车的老妇人先前一直在旁哀求，突见惨况发生，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扑到自家老头儿身上嚎啕大哭。

　　眼见那少女走过来，宗凌上前一步拦住人：“等下！”

　　六扇门办事他本不该插手，但这少女未免有点过火，因为怀疑便能对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动手试探？那若是人家并无问题，哪能吃得消她这顿。

　　“小王爷，有何指教？”

　　宗凌微一怔：“你认识我？”

　　“见过画像。”她声音清朗，态度不卑不亢。

　　近看这少女模样生得挺好，清丽出众，白净秀气，一点看不出先前出手的狠辣。

　　“就算要抓凶徒，也没有城门口随意打杀的道理，姑娘出手这样重，动手的依据呢？”

　　她主动介绍：“六扇门，江言思。”

　　“……江捕头，你捉拿——”宗凌一句话未完，已感到身后有劲风，习武之人感官敏锐，他下意识朝右侧避开，同一时间他前后两名少女几乎是一道出手，江言思手中的长剑出鞘，将那偷袭宗凌的老妇人避开，她和宗凌二人合力制住那老妇人。叶夜也将那想要起身支援的老头儿牢牢按在地上。

　　一切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被制的老妇人和老头儿对视一眼，眼中互有认同，江言思和叶夜又几乎是同时出手，两个贼人一道发出闷哼，皆被卸了下颚骨。

　　她俩行动之默契，要说不认识，恐怕没人会信。

　　宗凌一时有些愕然：“你们……”

　　江言思手脚很快地从两个人犯的口中掏出毒药，点了穴道交给手下：“带回去，严加审问。”

　　叶夜同她确实是认识的，高兴唤道：“思思！”

　　“小夜，好久不见啦。”

　　久别重逢的两个少女高兴地抱了又抱，江言思惊喜道：“小夜你样貌变了很多哎！”几年不见，她终于有点云叔叔的影子了，小时候真的同爹娘一点都不像。

　　“思思你没变化，还是一样好看！”所以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自己一下就认出人来，也看到了江言思给自己的眼色，才能默契地给予配合。不过，自己变化这么大，她还能一下子认出人来，叶夜感慨道，“思思你辨人辨声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江言思在这方面从小就有天赋，很小的时候就能精准地记忆和分辨出人的脸、身形、声音，以及气味。所以长辈们都说她天生就是块当差的好苗子。

　　说到这个，江言思高兴地补充：“我到京师之后，跟裴叔叔学了人体结构，现在已经能够靠触摸辨人了。”在辨认的领域里再有新的突破，“先前我碰这贼人，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反抗的吧，他却特地收了劲儿，我能摸得出他身体的变化。”通过肌肉、经脉和骨骼的动向来精准判断对方隐藏的讯息。

　　叶夜也很替她高兴：“寒世哥信中说你来了京师，我就想回来找你玩了！”

　　“你还说呢，原先我娘和澈姨商量好，要让我们俩一起当捕快的呀！”只是当时她被她那不放心的爹丢去学剑了，所以才晚了叶夜两年入京，没成想，“你怎么就叛变了！”少女说到这里，不大友善的眼神扫过一旁的沈毓，沈毓的画像她也瞧过，认得出来，“沈世子我看年富力强、人高马大的，还需要一个小姑娘保护吗？”

　　宗凌原先觉得这少女有点耻高气昂的，现下难得听她说了句合自己心意的话，他面上忍着笑，幸灾乐祸地看了沈毓一眼。

　　沈毓仿若没感知到任何敌意，亲切笑道：“这处并非说话的地方，思思姑娘，我们有要事在身，需立刻赶去裴叔叔的医馆，你一道过去吗？”

　　江言思说：“那你们先办事吧，我回趟六扇门，稍后过去医馆汇合。”